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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税必须征收,陕西已经在试点,迟早会推行全国,嫣儿你说,如果商人缴纳了大量赋税,朝廷还会向百姓增加赋税吗?”
“陛下,商人们会同意纳税吗?”
“他们当然不会同意纳税,可是百姓就愿意纳税吗?还不是朝廷强制他们纳税------既然可以强制百姓纳税,当然也可以强制商人纳税,商人纳税,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而百姓加税,则可能饿死家人,两相权衡,还是让商人纳税,付出的社会成本要低,国家也会更长久。…≦頂點小說,”
张嫣怅然道:“陛下,如果一意向商人征税,商人也可能起来反对,而且,朝中有许多大臣,和各地的商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由检当然知道张嫣说的是东林党,“大臣阻挠,革职查办,商人反对,朕还掌握着天下的兵马。”
张嫣沉默了许久,见朱由检的态度非常坚决,她知道在劝说再是无用,“陛下,臣妾有个想法。”
“嫣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陛下,自古以来,商人的社会地位地下,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而且他们的子弟,也不能参加科举,如果他们纳税,为大明朝廷做了贡献,能否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
“嫣儿说得很好,要不朕要让嫣儿参详呢!”朱由检竖起大拇指,“朕打算,在全国宣扬人人平等,人人可以参加科举,当然,人人都有纳税的义务。”
“陛下,人人平等是什么意思?”
“就是打破士农工商的身份界限,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可以自由选择不同的职业,但这种职业不一定要传给他的后代。”
“陛下……那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
“哈哈,嫣儿,你没见过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界,每个人都能自在地生活,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奋斗,改变自己的命运。”
“难到陛下见过这样的世界?”张嫣还是觉得朱由检太异想天开了。
“嫣儿,咱们不说这个,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向商人征税。”
“陛下,万一商人作乱,陛下自信能控制局势吗?”
“当然能,嫣儿你看,大明新军是最强大的军队,连建奴都消灭了,现在全部掌握在朕的手中,”朱由检早已陷入自己设想的境界当中,“现在建奴已灭,大明最大的外部威胁,已经解除,为了大明的将来,就是引发战争,朕也是在所不惜。”
“那陛下要做好各种准备,无论是兵部户部,还是各地将领,都要加以笼络。”
“嗯,”朱由检点头,“刚才嫣儿说的土地问题,朕也正在解决,土地兼并,一是人口增加,造成土地不够分配,二是大户侵占大量的土地,使种地的百姓,无地可种。”
“陛下,各地的土地,都是有主,怎么解决?”张嫣担心朱由检又要用强,“难道陛下要重新划分土地?”
“这一次,朕准备温水煮青蛙,不会引起大的动荡,”朱由检轻笑,“关外新收回的土地,光是辽东,就有大片的耕地,朕打算将各地失去土地的百姓,迁到辽东。”
“啊?”张嫣大惊,“这也是陛下一定要灭了建奴的原因?”
“嫣儿真聪明!好像你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朱由检是真心夸赞,“当然,朕还会大力发展工商业,这样既能增加朝廷的赋税收入,又能让失去土地的百姓,能得到一口饭吃。”
“陛下……”张嫣觉得,朱由检的念头,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念头,好像是一个循环结,一环套一环,“如此一来,百姓作乱一事,可以完全消除,大明也可以长治久安了。”
“还没有,”朱由检苦笑着摇摇头,“还有一颗最大的毒瘤没有解决。”
“最大的毒瘤?”
“嫣儿你看,土地都兼并到哪些人的手里?这些得到大量良田的人,却是不纳税,长期下去,朝廷还是没有粮食。”
“陛下要向士林开刀?”
“士林只是小的毒瘤,还有更大的。”
“更大的?陛下是指……”
“宗族,他们拥有的农田,已经影响到朝廷的粮食收成,而且,只要大明存在一天,宗室就会扩大,大明存在越长久,宗室的人数就会越多,现在应该有十万人了吧?”
“陛下是要收回宗室的土地?这可能引发宗室的动乱,陛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张嫣越想越怕,大明才刚刚消灭阉党,走上正轨,朱由检的胆子,也是太大了。
“朕倒不准备收回他们的土地,土地在谁的手里都一样,只要他们纳税。”
“原来陛下是向宗室征税?”张嫣的语气,稍稍放缓点,“陛下,宗室实力强大,都是太祖的子孙,陛下千万要当心。”
“关于宗室的事,朕再考虑考虑吧!”朱由检也不想吓着张嫣,“我们刚刚讨论的,只是百姓作乱的表面原因,实际上,百姓作乱,除了土地,主要还是各地官员的贪墨,也就是**问题。”
“陛下还是要向士林开刀?贪墨问题,可是汉民族与生俱来的,陛下能治得了吗?换谁都是一样,还是贪墨,太祖为了治贪,连剥皮、抽肠的手段都用上了,结果还是归于失败。”
“所以朕打算让百姓去监督官员们,朕只有一双眼睛,可是百姓有无数双雪亮的眼睛,只要他们站出来,贪官定然无从遁形。”
“陛下,百姓连大字都不认识,怎么监督官员?除非官员受贿,被百姓抓个现行,但是,这,可能吗?”
“所以,朕打算在全国设立学校,让百姓的孩子都去读书,将来所有的百姓都识字,自然可以监督各地的官员。”
“陛下,就算百姓识字,也无法找到官员贪墨的证据呀?”张嫣还是不信。
“这个,朕暂时还没有考虑妥当,将来再慢慢完善,嫣儿也帮朕出出主意。”
“是,陛下。”
“嫣儿还有那些需要补充的?”
“臣妾刚刚听了陛下的高论,臣妾还要再细细揣摩,才能领会陛下的深意,臣妾只是建议,凡事需要循序渐进,千万不可牵涉太多,陛下是为了大明,但万一反对陛下的人多了,反而不好收场……”
“嫣儿想说什么就说吧,今天你是朕的私人顾问,不要有任何顾虑,朕局势想听听真话。”
“陛下,历史上改革者,都是不太顺意。”
“嫣儿是说,汉民族的改革者,除了商鞅,鲜有成功者?”
“就是商鞅,最后也是死在自己的新法下,陛下,凡事不能太过急躁。”
朱由检缓缓摇头,他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大明已经日薄西山,再也没有太祖、成祖年间的气象,朕打败建奴,也只是回光返照,如果不行改革,大明离朝代更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也许你我都能看到那一天。”
“陛下……”张嫣早就惊得张大了嘴巴,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这大明,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吗?臣妾怎么看不出来?”
朱由检想到后世的历史,刚满四十的张嫣,在李自成打开北京城的瞬间,被迫与周玉凤、朱由检等人一起吊死的事,“嫣儿,王朝更替,都是历史必然,但其中的规律,还是有迹可循,数年前的陕西民变,已经给大明敲响了警钟,如果大明还是一如既往地沿着它的惯性前进,朕相信,你我一定能看到大明丧钟。”
张嫣想了想:“陛下对这次的改革,到底有多大的决心?”
“为了大明,朕就是退位,甚至殡天,也是在所不惜。”
“陛下,”张嫣伸出柔嫩的小手,急忙蒙住朱由检的大嘴巴,“陛下虽然不记个人得失,可万一新皇昏庸,那陛下的心血,岂不付诸东流?”
朱由检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他用舌头,轻轻舔着张嫣的手心。
张嫣痒不过,只好含羞移开小手,“陛下……”
“嫣儿说的是,朕记住嫣儿的话了。”
“为了大明,陛下一定要当个长长久久的皇帝。”
“对,朕会做个长长久久的皇帝,一切,为了大明。”
朱由检本来还想和张嫣说说异族入侵的事,但估计张嫣对国外的事,不一定知道,而且,天色已经不早了,该是晚膳的时间了,“嫣儿,你将与朕刚才的对话,整理一下,然后交给朕看看。”
“是,陛下。”
“嫣儿,朕饿了,你去看看,晚膳好了没有?”
“陛下真的不回坤宁宫了?”张嫣含羞低着头,两鬓绯红。
朱由检拍拍自己的肚皮:“嗯,嫣儿说的是什么话?朕在勖勤宫,喝了一下午的水,现在肚皮胀得都走不动路了,难道嫣儿要将朕赶走?”
“呵呵,”张嫣少见地大笑,“那臣妾去看看,晚膳好了没,陛下先在这里坐会!”
张嫣出去后,朱由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整个一个下午,坐着也是累,如果不活动一番,晚膳怕是吃不下。
婷儿在张嫣的指示下,很快就张罗了一桌饭菜,朱由检不想喝酒,他端起饭碗,三怕两口就解决了肚皮,可是,帝王的形象一点也没了。
张嫣目露惊疑之色:“陛下,在关外行军打仗,饭也会吃不饱吗?还是坤宁宫的几位娘娘,这几天虐待陛下了?”
“奥,这儿的饭菜特别香甜!”朱由检一边说,一边咀嚼着嘴里残余的饭菜。
张嫣“噗”地笑出声:“陛下,这是膳食房送过来的晚膳呀,臣妾光顾着与陛下说话,也没来得及亲手给陛下做顿可口的晚膳!”
“这晚膳呀,已经很不错,也许朕今天特别饿,吃起来香甜,那个,婷儿,给朕弄些漱口水洗脸水洗脚水过来,不要太烫。”
“是,陛下。”婷儿偷笑着去了。
张嫣也是结束晚膳,自回卧房整装,朱由检在婷儿的服侍下,清爽了身子。
不一会儿,张嫣就出现在朱由检的面前,一身丝质软装,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完全衬托出来,上着淡绿色衫褂,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在腰间,全身没有一粒纽扣,下身是米黄色长裙,裙摆恰好拖到鞋面,绣花鞋若隐若现。
“嫣儿……”朱由检盯住张嫣最凸起的那一快,又伸手轻轻按了按。
“陛下……”张嫣左右偷看,见只有婷儿一人在侧,这才放下心来。
“嫣儿,咱们到处走走吧!”
“嗯!”
朱由检见婷儿一直在伺候在旁边,“婷儿……”
张嫣低头浅笑:“陛下,婷儿暗恋陛呢!就让她跟在身边吧!”
朱由检腹诽起来,整个宫中,就自己一个男人,她不暗恋自己,还能暗恋谁?再说,自己这么英明神武……既然张嫣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就让她跟在我们的身后吧!”
“……”
朱由检跨着张嫣的胳膊,默默闲逛在勖勤宫,他们从回廊拐过来。
“嫣儿,你说,朕与先帝,有什么不同?”
“陛下说哪方面?”张嫣娇笑:“首先,你们的年龄就不同!”
“年龄?谁问这个呀?”朱由检伸手在张嫣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嘴巴凑近张嫣的耳朵,“朕问的是床上,谁更像个将军。”
张嫣按住朱由检作怪的大手,嘻嘻一笑:“先帝从来没带过兵,而陛下多次出征,自然是陛下更像将军。”
“你……”朱由检无语。
“哎哟!”身后传来婷儿的惊呼。
张嫣十分关切:“婷儿,怎么了?”
“奴婢踩在墙角上,崴了脚了!”
“这丫头!”朱由检轻责,好好的花前月下,被她搅黄了,奥,好像今天是二十七,也没有月光,“嫣儿,咱们回去吧!”
“嗯!”
朱由检和张嫣,一左一右,搀扶着婷儿,将她送回卧房。
婷儿躺倒床上,朱由检拉起张嫣的嫩手:“嫣儿,咱们回去吧!”
“……”
两人刚刚出了婷儿的卧房,朱由检就操起张嫣的小腿弯,将她横抱在身前。
“陛下……”张嫣惊呼。
“嘘……”
朱由检一直将张嫣抱回她的卧房,扔到她的床上。
熟悉的衾被、熟悉的床第、熟悉的卧房,还有完全熟悉的身体,除了那一对不知道换了几许的红蜡烛,一切都是熟悉的。
在勖勤宫窝了两日,朱由检出去的时候,关外的五大省长,已经在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