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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兮被他吓了一跳,“你这个人……这容易,你去找几具生前没有先天心悸的尸体,我剖开给你看,要不然先把娇蕊的心脏取下来,用冰镇上,再切几个心脏你自己对比下?”李兮想也不想的建议道,这事太容易了。
司马六少噎的直伸脖子,只觉得胸口堵的透不过气,她这话……她这是什么话?得狠狠的驳回去!
怎么驳?这方法确实是解决他提出的疑问的唯一办法,可这是办法吗?这这这……司马六少只觉得自己离崩溃不远了,这只妖孽!这只怪物!她是什么人……是什么东西……谁能收了她?
李兮没注意到游离在暴走和抓狂边缘的司马六少,她擦干净手,赶紧蹲下给闵大少把脉。
“他没事,就是吓着了。”诊了脉,李兮看着面无人色的邹嬷嬷宽慰道,“叫人进来把他抬回去,一个大男人,怎么胆子这么小。”
邹嬷嬷挪不动步,小蓝开了门,大声叫人,几个小厮进来抬出闵大少爷,李兮要了纸笔,写了张方子递给邹嬷嬷:“回去煎几副给他吃,你也吃几副,反正安神的方子,吃了没什么坏处。”
小蓝走到还靠着门框软在地上的沈嬷嬷面前,叹了口气,将她扛在肩上,跟在李兮后面往外走。
司马六少直直的瞪着李兮,见她的脚踏出了门槛,突然觉得周围骤然阴森,浑身寒毛倒竖,‘噌’的一下动了,简直象离弦的箭一般,李兮脚步刚落稳,他就窜到了李兮旁边。
“你不陪一陪娇蕊?”李兮被他吓了一跳,“还害怕呢?我告诉你,真没……”
“谁害怕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我司马睿会害怕?哈?”司马六少再一次恼羞成怒,喷着口沫,舞着胳膊,紧紧跟着李兮走了两步,突然停步,一个旋身跑了。
李兮侧头斜着他的跑的癫狂的背影,这可怜的孩子,吓坏了还死撑!
回到华府,邹嬷嬷惊魂不定,一边禀报一边哆嗦,“……就一刀!就割开了!杀猪杀羊也没她利落!一伸手就把人心拿出来了,吓死个人!那台子上是人!被她开肠破肚的是人!她面不改色,那人搁她眼里……老祖宗,吓死我了!”
邹嬷嬷一张脸腊黄,两只手揪着胸前的衣服,不停的念佛,“菩萨保佑,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司马家小六怎么说的?”闵老夫人直盯重点。
“看样子也吓坏了,后头问了一句,说你说缺口就缺口,说不定人人如此,李姑娘就说让他找几具没有先天心悸的尸体,说要取心让他自己对比,后头,六公子再没说什么,让人把陈紫莹和娇蕊都抬回去了。”
闵老夫人轻轻舒了口气,嘴角露出丝笑意,“多亏了李姑娘。”
“老祖宗,这李姑娘……怎么这么吓人?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罗刹女!她长的又好看,她到底什么来历?太吓人了!”邹嬷嬷双手抓着胸口,看起来离吓破胆不远了。
“这是个有大来历的,你不懂,看来,李姑娘的医术是真的出神入化。”闵老夫人轻轻揉着眉心,“承哥儿没事吧?”
“李姑娘给诊的脉,就是没事,就是受了点儿惊吓,留了张安神的方子。承哥儿离得近,先头还好好站着,后头李姑娘让他过去看……换了谁都受不了。”邹嬷嬷替闵大少解释,闵大少吓尿了裤子,实在有点丢人。
“司马家六哥儿不是好好儿的?你不也好好儿的?”闵老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看,承哥儿以后要承担整个闵家,这样的胆量定力怎么能行?唉!“你去趟闵家,就说我的话,这一趟闵家受了李姑娘大恩,要好好谢谢人家,再多嘱咐一句,记着悄悄儿的,别惊动人。”
“是。”
“让人备车,我要进宫。”
“是。”
司马六少将娇蕊安置到大相国寺,自己退到观音殿,在长年驻守观音殿的那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净空师父的诵经声中,坐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觉得心神归了位,缓缓起来,穿过一间间佛殿,出了大相国寺,站在车前,慢慢背过手,脸色一点点阴沉,错着牙吩咐:“把挑云打二十板子,发到庄子上做苦力!去几个人,给爷把刘家医馆砸了!”
李兮没再去华府,直接回了清琳院,沐浴洗漱出来,闵老夫人和闵家的谢礼就送到了。
闵老夫人的谢礼还好,一对羊脂玉花开富贵镯,还有十几匣子各式各样的点心,
闵家的谢礼就太贵重了:一对莲子大小的鸽血红宝耳坠,一只黄豆大小的金刚石间红绿宝石手链,一对蓝宝石禁步,一条长长的密蜡珠串,一串莲子大小的珍珠链。
李兮咬着块点心,拎起那串金钢石间红绿宝石手链,宝石颜色饱满艳丽,金钢钻光头足的耀眼,光这一串手链就得值不少钱吧?李兮放下金钢石,又拎起珍珠串,在手腕上套了四五圈,晃着手腕来回看,这么长一串,只只圆润完美,得值多少钱?
这谢礼太贵重了,远远、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谢礼都是等价的,看来今天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远、远远超过她的以为,对闵家这么重要,那对司马六少是不是也同样重要?或者不光是司马六少和闵大少的事,是司马家和闵家的事呢……
李兮举着缠着珠串的手腕,越想越远,越想心情越不好,她今天多管闲事了?闵家得了好处,那就是得罪了司马家,她得罪了司马家,是不是就意味梁王府得罪了司马家?
闵老夫人和闵家毫无疑问是三爷党,司马家是铁杆的四爷党。司马六少找闵大少的麻烦,也许是早有预谋的呢,自己这一脚插进去,算不算帮了闵家,坏了司马家的好事?要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一脚踩进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争储这件天大的祸事里?
天哪!她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这些?她真是蠢到家了,怎么之前不动动脑子呢?
她是医生,又不是杵作,干嘛管这样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