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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世如果无法重挫天夏,没有办法给天夏足够多的杀伤,就算这次击败了天夏,天夏也能够再次回来,唯有给天夏造成极大损伤,才谈得上过后之事。
否则他们所想维护的东西都是无用的,天序如此,元夏亦如此。
现在已经被天夏逼得绝境之上了,那还不如断绝一切后路,一举压上去!若能成功,则天夏短时间内再无力侵扰元夏,他们也能缓过一口气来。
场中沉默少时之后,终有一人出声道:“就如此!”
其余道人也没有反对,不这么做,攻势一尽,天夏就会反压过来,那么只能坐此抉择了,至少能看得到一些胜望。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就算当真利用了天序之力推动镇道宝器,击破天夏这支前阵力量,甚至于损毁了天夏的镇道之宝,只要天夏不犯错,那么他们也没什么可能再击败天夏了。
因为天夏上层,也即是如今之金庭,现在所拥有的大能数目实际上已经略多于元一天宫了。
这也意味着天夏所能降下的镇道之宝至少是不输于元夏的,若在天夏本土斗战,以其如今的上下一心的凝聚力,元夏非但没有可能攻入进去,反而天夏却可以不停的进攻他们。所以天序若崩,那就没可能重立起来了。
只是他们哪怕知晓了此事,现在也拿不出更好的手段了。至少于当下而言,他们并没有做错。
茫虚之中这几位一起做出决定之后,也是抛却了一切顾虑,以自身执拿之权柄,开始联手推动那天序之力。
两殿这边,一众求全道人从一开始法力就被牵引,但也由此知悉上三世那里的任何动静,现在发觉天序又有扰动,仔细分辨之后,大约也是猜出了上三世想干什么,他们也是惊异不已。
全司议神情严肃道:“此辈是打算孤注一掷了么?”
越司议眯起双目,道:“由其如此,天序必崩。”
过司议缓缓道:“此辈不惜一切亦要击退天夏,此举若得成功,那下来我等如何自处?“
越司议稍一沉吟,道:“不要紧,天序若崩,束缚我等力量也将不存,其若要重立天序,则必须要依仗我辈,所以无论其等能否逐退天夏,两殿短时内当都无碍,何况天夏那里也未必那么好对付。”
天夏这一边,自斗战尹始,便一直有专人负责监察天序变化,因为元夏的底蕴实在太厚实,谁都不知道将会拿出什么东西来,该做的防备一刻也不能疏忽。
此刻他们也是观察到,元夏天序出现了某种异样变化,好似在加剧运转之中,明明已然取拿了宝器下来,照理下来应当以稳固为主,可却生出这样的动静,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止如此,此方之变还给他们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负责监察之人不敢耽搁,立刻通过玄浑天,将此事报知了陈首执和诸位廷执。
陈首执判断,这应该元夏动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他立刻寻到钟廷执,问其可曾望见什么。
现在天序固守愈发松动,钟廷执他们已然能推算出很多东西了,他与仇司议等人借助镇道之宝凝神望有片刻,道:“回禀首执,暂时看不了具体,但是推算之际,感觉有一层坚实遮蔽存于那里,由此反推,此当是与上层力量有关!”
陈首执十分重视,飞快与诸位廷执交流了一下,并迅速做出了几种可能的推断,可不管哪一种,他们的应对都有可能出现纰漏。暂时无有一种是稳妥的。
考虑战事进行到如今,稍微出得一步差池,就可能影响到整体,所以思忖下来,做出了一个决断。
他以意识牵连上了众廷执,关照道:“我这次出来之前,从诸位执摄那里借得了两柄剑器,只是剑器犀利无比,伤人亦伤己,稍候情形不对,我当会祭出剑器击毁对面宝器,我若不存,则由武廷执接替首执之位。”
众廷执闻言一惊,似乎想要劝说,他却是直接制止了诸人之议论,沉声道:“大敌当前,一切以大局为重,此事不必再议了。”
此时乃是战时,他又是首执,一言决断之下,诸廷执只能肃声领命。
陈首执极快的交待了一些事情,让诸廷执回去各守其位。他们不清楚元夏具体的作为,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照显在镇道之宝上,下来他们可能会遭受一波强烈的冲击。
而即便有杀伐宝器作为矛头,他们也需要一面厚实坚盾,所以他们会调配好力量,玄浑蝉作为主要遮挡,这件宝器就算落在元夏这里的还不得完全,可无疑仍是他们这里最坚稳的守御宝器。
钟廷执、崇廷执、还有仇司议等人则是全力推算,他们虽然无法推算出元夏那边上层力量的变动,但却可以到感应天道。
天序之变,首先受到影响的就是长久以来受到压制的天道,故只要见到任何强烈的天道变化的出现,那么就是对面发动的前兆了。
在一切都是安排过后,陈首执自身派遣假身是来到了阵势前沿,而他正身则是立在了清穹之舟中枢之地,准备随时将此间两把剑器与前面的宝器进行调换。
正在双方又一次展开激烈碰撞,且局势尚未真正明朗之时,元空之上,五位元圣忽然都是将目光投向了下方。
这与他们一贯奉行的不理会下层之事的做法完全不同。
此刻他们所看的不仅仅是两家征战,更是看到了各自气数之长消。
在他们目光之中,天夏一方气数涌动如潮,一副大势欲起之兆,而元夏一方是看似尚有深厚气数,然则内空底虚,恰如大厦摇摇欲坠。
太素元圣此时开口道:“元夏之败,已成定局。”
因为就在陈首执下定决心那一刻,元夏已经注定失败了。那两柄剑器若是祭出,足以斩断多出来的两件法器,而天序永远失去这两件宝器,稍许片刻就会破裂。
就算天夏一时不敌元夏多出来的宝器,倒退了回去,可在收拾好之后,从头再来,不说其余,只是依靠着那两柄杀伐器,最多牺牲几人,就能赢下此争!
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等下去了,因为他们是绝对不能看着道争生出真正结果的。
太初元圣道:“道争当是利我,而不当利人。”
太极元圣道:“当抛则抛,当弃则弃。”
太始元圣道:“此局不合我等之意,该当再辟一局。”
太易元圣亦言道:“为宏我之愿,自然削平诸有,重构天序。”
其余四位元圣皆是执有一礼,道:“诸空多变,万有不驯,合当再立!”
随着他们说到这里,五人身上皆放宝光,周围气轮寰转旋动,呈以无尽之势。
各人面无表情起指对着座下一点,足下玉莲有无数莲瓣层层展开,可见此间蕴一枚莲子,内中无空无色,无终无始,唯有意存常恒。
与此同时,受他们气意驱驭,那一股取自原初的至上之气沉落入元空之中,五人身上则有丝丝缕缕芒光显现,再化作无量量光向外散发,天机感应之下,万物万有似都是一同震颤了起来。
此是他们反乱道誓,破除束缚,此举做出,就意味着道争之誓彻底破除,从破誓那一刻起,不论底下胜败如何,都将与他们无关。
清玄道宫之内,张御端坐高台之上,自下层开战以来,就一直在盯着元一天宫,他这时看到了一缕至上之气蔓延而至,顷刻弥布元空,同时一股牵连之力也是随之不见。
他眸光深远,知晓自诸世之前便是立的道争之誓已然破了,但是同样,这也是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
他自座上起身,往前踏上一步,袖袍飞扬起来,背后大道之章的光幕升腾起来,内中无数道印闪烁,更有一股高渺气机显现出来。
元一天宫之中,那一缕至上之气在一部分抵消了道誓之后,余下气机却也是向外弥散,所过之处,一应诸有俱是内敛蜷聚,趋至空无。
而当这一股气息向外涌动之时,诸多大能都是察觉到了心神之中升起一股威怖之感。
明明他们早已是跳脱出世之拘束,可所有人此刻心神之中泛起大恐怖,俱是生出了一种想要遁入寂暗之感。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涌现了无数应对之策,然而在那意象之中,在面对这一股力量时,彷佛是以虫豸之身面对天塌之威,无有一种有用,皆为徒劳之挣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股似若同源的高渺气息自金庭所在涌动而出,将一股气机挡在了那里,竟是一时不得落下。
同时他们亦是听到了一个宏大语声传来,洋洋弥布元空:“诸道且闻,元一天宫受元空之惠,本该执拿天机,外拒混沌,然此辈自居元一,窃据至上,以谋己私。
而自举天序以来,其消绝万世,用补道缺,诸道无奈以奉之;而今下生变数,其见势不利,欲行消杀万有,重辟终始之事,此等绝人存己,背道弃誓之辈,吾当共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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