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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既以发话,慕程程自然不敢再反驳什么,白着脸一脸不情愿的与黎婉交换了手中的绢花。
于是,就变成了沈鸢与黎婉二人手持淡黄色绢花,苏烟与慕程程手持淡墨色绢花,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沈鸢与黎婉一组,苏烟与慕程程一组。
见场内所有人一瞬间安静下来,绿衣宫女征询的看皇后一眼,见她微微点了头,她这才面朝着众多闺秀扬声道:“好,接下来,琼花宴正式开始。”
第一组,轩宁公主与陈落落,两人手中都拿着淡粉色绢。
听到第一组是自己,轩宁颇为无奈,她抿了抿唇从木椅上站起来看陈落落一眼问道:“你是想与本公主同台对擂还是想与本公主合作?本公主都无所谓,任你选。”
轩宁虽是性子直爽,亦喜欢舞刀弄剑,但因着她自小在宫中长大的缘故,所以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她皆有所涉猎,出类拔萃说不上,但她认真起来却是比寻常闺秀要好上那么一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轩宁同样顽劣,却无人在背后说她什么的原因。
而黎婉被胜京城众多闺秀群嘲的原因,第一与黎婉洒脱不羁的性子有关,第二,便是她对诗书礼仪是真的一窍不通,唯独会写几个字,却还如同虫趴一般拿不上台面。所以,黎婉虽出身高贵,被皇室捧在手掌心宠着。但那些闺秀一个个自诩才女,通六艺,懂诗书,从心里是瞧不上黎婉这样胸无点墨的人的。
当然,她们明面上是不敢表现出来的,除非是慕程程与安如燕这样没有脑子的。
“臣女......臣女听公主的,单凭公主安排。”
陈落落性子向来绵软,平日里不争不抢,除非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否则她永远是温温吞吞的模样,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看着陈落落绵软的模样,轩宁轻叹口气,她本想舞剑的,可看着这小姑娘柔弱的模样,想来也是弹不出什么激昂壮阔的曲子了。
轩宁不说话,陈落落便手拿着绢花低着头一言不发。
盯着陈落落瞧了一会儿,轩宁认命的对陈落落道:“你可会跳舞?”
“会一点,公主可是要弹琴?”
陈落落总算抬了头,不过就只看了轩宁一眼,又慌忙低下头,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她今日同样穿了淡粉色的衣衫,上身是一件淡粉色对襟,下身是一件淡粉色海棠撒花褶皱裙,外罩一件同样色系的轻纱。
轩宁点点头,“好,既如此,那我来抚琴,你来跳舞如何?”
“好。”陈落落点点头,柔声应了。
太阳躲在了云层后,只偶尔洒下一丝阳光,但却也闷热的紧,所幸举办琼花宴的地方在一片绿茵之下,就连中间搭的那个台子都在上空搭了东西遮挡。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热。
“公主,您的琴。”
轩宁上了台子,立马有人为她布置好了琴案,贴身宫女亦是抱来了她的琴。
轩宁的琴是在她十岁生辰那年景文帝托人给她找来的,乃是传闻中的焦尾琴。当时轩宁刚刚学琴没多久,一时觉得新鲜,便闹着要这天下最好的琴。景文帝向来宠着轩宁,所以便依了她,派人以重金在民间寻找,终于在她十岁生辰那年找了这把焦尾琴回来。
“你可有擅长的舞蹈?”
轩宁在琴案旁坐下,轻轻拨了一根琴弦调了调音色,这才抬头看陈落落一眼。
陈落落就站在轩宁旁边,闻言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臣女可否跳胭脂雪?”
此话一出,在场闺秀齐齐吸了口气,就连皇后都抬头看了场中的陈落落一眼。
胭脂雪乃是黎国元德皇后自己编出来的一支舞。
元德皇后性子烂漫,自小善舞,在入宫后更是不曾懈怠。据闻这支胭脂雪便是她在宫中编出来的,当时大雪纷纷,满园腊梅竞相开放,一片苍莽间,红梅点缀,阵阵冷梅香沁人心脾。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元德皇后随性跳了这支舞。
翩若惊鸿,宛若游
龙,当时正巧赶上皇上路过,入了眼,一时间只觉得颇为惊艳。
而说到这一点,便不得不说当时元德皇后与皇上关系并不和睦,只因元德皇后是当时太后的亲侄女。外戚当权一直是历任皇帝心中的一道刺,当时的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即便当时的元德皇后姿容绝艳,身姿窈窕,但皇上却是没多看一眼。除了初一十五外,基本不去皇后房里,而元德皇后少女心性,也大大咧咧惯了,自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所以两人一直平安无事。
直到当时的皇上瞧见元德皇后那支舞......
从此之后,皇上渐渐对元德皇后上了心。而元德皇后也渐渐觉察到在瞧见皇上时心中的慌乱,最后,两人解开隔阂,终于琴瑟和鸣。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民间暴乱四起,外藩蠢蠢欲动,就连蛰伏在京城外数十里的一波山匪也开始滋事。
一时间,人人自危。除了京城外,百姓皆是大门紧闭,足不出户,生怕因此遭了殃。
当时皇上有心改变,可却有心无力。毕竟,黎国天下一统已尽百年。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黎国天下一统已近百年,各种问题渐渐凸显出来。当时政治体制集中,当权者忽略百姓建设,官僚主义横行,真正为百姓说话的官员少之又少,官官相护,经济结构失衡,赋税严重,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这些问题,其实皇帝刚刚登基时便发现了。可这些问题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他根本就无可奈何。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累积,终于,在一件小事的引导下,爆发了。
百姓暴动,为这天下不公,为这生活艰难。
外藩蠢蠢欲动,为这大权在握的满足感,为这一统天下的虚无幻想。
可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黎**队由于长期不曾带兵打仗,所以在那些暴民带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打到城门下时,才发现剑鞘竟早已生了锈,毫无用处。
所以,城门被人轻而易举的攻开了。
暴民与外藩,盗匪合为一伙,从西南平谷关一路顺畅,连连破城,气势汹汹一路直攻皇城。
皇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可当时能出征的人竟然寥寥无几。他放眼望去,朝中竟然无人可用。
于是,一番决定下,皇上决定亲自挂帅,上战场鼓舞士气。
当时已经身怀六甲的元德皇后在听到皇上的决定后,即便不舍,却还是放了他离去。
皇上离开后,朝中一应事宜由元德皇后掌管。
这一去,便是四个月,所幸,有了皇上前去,暴民们的脚步到底是慢了下来。据闻那一波暴乱之人以一个叫做沈怀春的人为头领,他们称这次起义为,“反黎起义。”顾名思义,便是想推翻了他们这黎国江山。
皇上虽带着人马苦苦守了四个月,但终是徒劳......
黎国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怨愤根本不是一夕之间能平息下来的。常年税赋严重,百姓早对当权者心存不满,所以在这个时候,那些百姓竟在为暴乱的暴民叫好。
民之所向,大势所趋......
皇上知道,黎国江山,完了。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带着仅剩的将士守了下来,死死守着城门不放进来任何一个敌人。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就在元德皇后赶来的前一瞬,皇上倒在城墙上,再也没能醒过来。
而当时元德皇后并不是一人来的,她带来的还有一直隐居深山的陈渊老先生,陈渊本是文人,但国难当头,他万般无奈下,弃文从武,带着他的师兄弟前来守城。
就在陈渊老先生守城的第三日,黎国隐世家族纷纷现身前来守城,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他们虽也不喜黎国政权,但即便如此,他们也知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而他们之所以一开始不出手,乃是因为各大家族矛盾重重,难以调和,且当时大家都抱着观望的状态,根本不曾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直到陈渊老先生寄了信给他们,他们才茅塞顿开,达成一致。
只是可惜,皇上却再也不曾看见这一幕。
但好在,元德皇后那一胎是一对龙凤胎,在生下孩子后,她托了信得过的宫女好生照养,随后便随着刚出山的陈渊来了战场。
可惜,却到底是晚了......晚了那么一步。
当时那场战争持续了足足一年,最终双方僵持不下,暴民终于讪讪退场。且在北面建国,称大临国。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面亦是悄悄建立起了一个叫做西陵的国家。西陵国崛起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如果说大临是以匪徒为首快速建立,且与黎国拉开持久战才取得这样一个结果,那西陵便算是后来居上了。谁也不知道建立西陵国的人是什么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可就是这样,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它悄悄崛起,凝成一股谁也撼动不了的存在。
从此,天下三分,后黎,西陵,大临各霸据一方,天下渐渐稳定下来。
十二年以后,元德皇后那对龙凤胎也已十三有余,元德皇后自小瞧着他们长大,那两个孩子也与她甚是亲近。只是有一日,元德皇后忽然便失踪了,有守门人只说元德皇后穿了一件大红色长袖骑着马出了宫。
那一年,大雪纷纷,京城一片银白。当年皇上驾崩的那座城墙上,长袖善舞,红衣翩然,有人说那是她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舞,惊心动魄,一眼难忘。
可一支舞毕,那道红色的人影忽然直直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凄美决然。
她只隐约听到那道人影轻柔的声音,她说,“一舞缘起,一舞缘尽,下辈子,我们早些遇见可好?”
元德皇后薨,那一年,胜京城雪下的格外大,御花园中的腊梅一夜之间竞相开放,红色的梅花压满枝头。
有人说,“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可对于元德皇后来说,那一年的雪,那一年的梅,虽应了景,但到底,是缺了些什么。
而从元德皇后故去后,那支胭脂雪便成了后黎的禁忌,没人敢再提起这支舞。虽有人私下里偷偷练习过,但到底不及元德皇后。当时元德皇后跳舞的那一段,皇上在看过后,便亲自将脑海中元德皇后跳的舞画了下来。
而那些画,后来便留存下来。画纸上,元德皇后身着大红色宫装,长袖甩动,身姿扭转,跳动,翻越,每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浑然天成。画上的元德皇后一颦一笑,倾城绝艳。她身后的红梅竟不及少女一笑。
漫天雪色中,仿若只剩下那个红衣少女,明艳动人。
这么些年,陈落落是第二个提出要跳胭脂雪的人,第一个是当初的梅妃,六皇子的生母,庆安候的嫡长女。
梅妃虽然身姿柔软,眉目精致,可由她跳出来的胭脂雪却仿佛少了些什么。仿佛她只是按着动作照搬,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公主,臣女可否跳胭脂雪?”
陈落落见轩宁不说话,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轩宁拧眉看了一眼陈落落,又回头看一眼皇后。
“自然可以,陈大姑娘可要去更衣?”皇后打量陈落落一眼,忽然温润的笑了笑。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这身衣服正好,不用换了。”陈落落轻轻摇摇头,低着头往人群中隐晦的看一眼,而后道:“公主,臣女准备好了。”
轩宁回神,看着陈落落点点头,而后坐在琴案前,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指尖拨动,一阵悠扬的声音淡淡回荡在御花园内。
原地,陈落落默了一瞬,而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闭了闭眼,缓缓起舞。
高台上,黎婉看着台中的陈落落,忽然轻轻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陈落落今日不大对劲。可前一世明明没有这些的,前一世的陈落落不喜出风头,就中规中矩的弹了琴便作罢,可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