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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复诊时间到了,我一大早起床,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病态的枯槁让我看上去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年。
我拿出口红,打算给嘴唇上点色,一想到生病,于是放弃了。
我想,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口红,以后,我涂口红给谁看呢?给镜子看,还是四面墙看?没有了沈琛的日子里,我只是个病人,不是个女人。
我现在需要的是帽子和口罩,用他们来遮挡我的病态愁容。
我简单的进行洗漱,望着镜子里剪断的头发,伸出手摸了摸发梢,一切好像发生在昨天,可是睡蹭想到我居然在乡下生活了一个月,和沈琛分开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继而连三下着绵绵春雨,我经常坐在抱着花花二号坐在屋檐下听雨声,有时候偶尔哼几句,要么和它说话。
难得今天不下雨,我回到卧室,抱着花花二号。
“我需要出一趟远门,动车上不可以带小动物,暂时把你寄养在隔壁的阿姨家里,乖乖地等我回来好吗?”我摸摸它的脑袋。
花花二号特别不情愿的看着我,喵喵的叫个不停。
“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离开乡下的,你没有听到某些人说的话吗?他不想在本城看到我,你以为我乐意上去吗?”我用一根手指按了按花花二号的脑袋。
它微微低头,我松开了手指头,它又抬起头来。
“你就乖乖地去隔壁的阿姨家,千万不要乱挠东西,等我回来,以后我买辆车,去看病的时候也带上你好吗?”我低下头询问它的意见。
它摇了一下尾巴,似乎不再那么生气。
我趁着花花二号心情平顺了不少就抱着它去找恬妈,我现在肾有事还没有告诉他们。
“阿姨,我需要去城里看病,麻烦你帮我照顾几天花花好吗?”我抱着花花二号说道。
它没有作乱,望着恬妈,温柔的喵了一声。
恬妈伸过来,抱走了我怀里的花花二号,“你就放心去吧!以前花花在的时候我也没少照顾呢!对于猫猫一点也不比你陌生。”
我和他们告别后,带上病历资料走出了家门,坐公交车前往动车站,买好票上车进城。
二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城里,出发前顾然和我打过电话,他来接我,我也不好拒绝,对于剩下的生命,我是掰着手指数的,何必在人生最后的路程上推开我最后一个朋友。
而且,顾然要是不来接我,我还要打车,兜兜转转去医院的路上需要花很多时间。
我们上车后,顾然载着我前往医院。
车子抵达医院后,我率先推开车门下车,这里能不来就不来。
没有多久,他陪着我进入医院。
在医院的大堂里,我和顾然并排走着,然后我们走到电梯的方向,等进去后我才发现沈琛和林语柔也在。
“老公,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夜里不可以说鬼,这不是你以前的女人吗?”林语柔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全程冷链无视,沈琛的视线始终没有投到我的方向。
我不清楚,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但是我明白能够避开就避开,以后永远不要和他这种人渣多费唇舌。
顾然想上前一些,隔开我和他们的距离。
“苏唯,你这魅力和对付男人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改天我一定要和你讨教讨教。”
林语柔对我冷嘲热讽。
我从包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子整瓶水泼向她,“一大早吃了屎就装在你的肚子里,别开口喷人,我嫌你恶心,这瓶水给你赏你漱口的,告诉你,以后少惹我,你该情况我泼的是水不是硫酸。”
我咬着牙双眸恶狠狠地怒视着林语柔,她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狼狈,就算沈琛要追究,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死都要死了,何必未必一个男人,我就要和阎罗王去作伴了,那么沈琛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公。”林语柔怒气冲冲的喊了沈琛一句。
他连睁眼都没有看她。
当然这些是我从镜面玻璃上看到的,毕竟我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沈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电梯抵达相应的楼层,我率先走出,然后是顾然,然后沈琛推着林语柔居然也出了,这里是医院,公众场合,我没有权利阻止他们的自由行动。
我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在没有合适的肾源出现之前,我只能做透析,否则就会死。
我想等,哪怕是为了我自己也该等一等。
恬馨和熙熙就要回来,我没有理由去放弃最后的人生,这很有可能会成为我最后的一年时光。
顾然帮我去缴费,我去了相关的科室做透析。
今晚开始需要住院,这家医院的院长顾然认识,他甚至告诉我,在做透析的这段时间里我的病床会一直有,他已经和院长打过招呼。
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他?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有机会和顾然在一起,时间上没这个可能性。
肾源要是等到了,那么前提我还需要一大笔钱,是五十万还是一百万,我并不清楚,而我的经济能力,也不可能换双肾,最多能够换到一只肾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上上签。
第一天的透析疗程结束,顾然买了盆栽过来看我。
“苏唯,感觉怎么样?”他关心我。
我躺在床上,有些虚弱,“还行,暂时死不了。”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苏唯,别轻易放弃,我自己还有一笔钱,我们再等等好吗?就算你和我不会有感情上的结局,那么也要请你好好活下去,只要我的朋友活着,将来我寂寞的时候还能去看看你。“
我听到顾然这番话,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顾然,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哽咽的道。
“这件事我说了算,别人无权过问,哪怕是你本人。”他难得霸道的说道。
我没有说话,任由顾然静静地握着我的手。
我想到沈琛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一颗心变得支离破碎。
我还是好想他,可是,我无法再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