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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也雾中,一行人朝着队伍的方向走来。
沐挽裳已经遏制不住心中的担忧,冲了过去,见着李舸完好无损的归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舸,好担心你。终于回来了。”
李舸见沐挽裳深深的担忧并无虚假,“我没事,让你担忧了。”
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沐挽裳知道有些厚此薄彼,看着聿王冷峻倨傲的一张脸庞,浑身散发着冷冽。
“王爷,见着城中大火,让人好担心。”
她如此说,倒还算有些良心,好不容易身子刚好了些,又出来吹冷风。
触不及防之下,强硬的将她抱在怀中,“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
沐挽裳有些慌张,生怕李舸误会,“王爷,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的。”
却是被轩辕罔极无情的丢进了马车,“宴玖,好生看着她。”
宴玖却是没有动,“王爷,夜铮受伤了。”
李舸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将夜铮扶上我的马车,我帮他疗伤。”
他们今夜也算死里逃生,将太子埋伏的人引进酒楼,来了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夜铮为了掩护宴玖受了伤。
众人也不迟疑,纷纷上了马车,朝着禹州进发,以防夜长梦多。
三夜两日的赶路,终于回到禹州城,进入聿王的势力范围,太子想要刺杀聿王就没那么容易了。
夜铮被火器所伤,宴玖内疚,若不是因为她,夜铮就不会受伤,一直在身前照看。
李舸去了药房为夜铮配药,聿王回了书房与幕僚在一起商议着对策。
沐挽裳独自一人回到卧房,此时心情与从前还是有所不同的。看着房间内文贵妃的画像,从来不知文贵妃与母亲竟然是好姐妹。
从包袱里面拿出两幅人皮面具,还有卸妆的药水,这是沁水婆婆送给她的,一路小心的收藏着。多一张脸就多一条出路。
这间房间很少有人来,将那面具与文贵妃的遗物放在一起,是不会被人碰到。
“你在藏什么?”门口传来聿王冰冷的质问声,吓得沐挽裳直接将木匣合上。
“王爷不是该在书房吗?怎么会来我这里。”
这话说得她俨然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冷哼了一声,“别藏了,本王知道婆婆给了你另外一副面具,你藏着它莫不是要带着她逃到天涯海角。”
一定是宴玖当聿王说起,她并没有藏起来,那药瓶是水晶瓶容易碎裂,沐挽裳只是怕那药水碰破了。
既然被人看到,伸出手将柜子打开,“王爷多虑了,小女藏东西也不会藏在这里的,只是害怕药水弄破了而已。”
明丽清眸看着柜中的物什,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那药瓶倾斜,药液渗出,打湿了文贵妃娘娘的遗物,那柄湘妃扇子。
忙不迭拿起湘妃扇,取出锦帕去擦,“怎么办?弄脏了!”
“等等!”聿王阻止道。
沐挽裳很是不解,“怎么了?”
轩辕罔极已经来到近前,他一直怀疑父皇送他母亲的遗物应该不只是留个念想这么简单。
可是一直找不到线索,扇子内亦无机关,水泡火烤都试过了,刚刚沐挽裳拿起扇子那一刻,站在他的角度,似乎见到了拿扇子上隐隐流光,似乎有另外的一图画。
忙不迭取了剩下的一瓶药水,倒在了扇子上,沐挽裳有些急了。
没有那药水,面具就等于是个摆设,“我的药水。”
“别吵!以后见了沁水婆婆,再同她要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沐挽裳静静的看着聿王,将那扇面完全浸湿,上面似乎有另外的暗纹出现。
“这是什么?”
“干了就知道了。”言语中却是无限喜悦,很是期待。
沐挽裳的情绪似乎被他的紧张带动,也变得紧张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渐渐隐现的花纹。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两个人离的很近,屏住呼吸,那花纹越来越明显。
沐挽裳不禁唤出声来,“是虎符!”
轩辕罔极小心翼翼的从扇子上揭下一层薄薄如蝉翼坚韧不破透明的纸页,上面提示了虎符的藏匿地点。父皇早就知道卫家野心,竟然用这种方式将虎符交给他。
从未如此的兴奋,不但找到卫家的罪证,还找到了虎符的线索,沐挽裳就是他的福星,狠狠的吻了她的额头,带着那页纸张离开了。
沐挽裳见着聿王开心离开,很少见聿王如此开心,聿王得到虎符如虎添翼,两父子之间的关系也该破冰了,父亲在天之灵也会为皇上高兴的。
沐挽裳回到了禹州,如今局势,太子与与聿王之间必有一场恶战,心中担心妹妹木挽歌,暂时还不能够将妹妹接回来,希望妹妹不要怪她。
轩辕罔极得到了虎符的提示,如今夜铮的伤还没好,前去找影卫商议,潜入京按照提示去找寻慕容家后人的下落。
轩辕罔极回到院子,见沐挽裳房间的灯还亮着,她舟车劳顿也是累了,该好好休息。
轩辕罔极没有回房间,直接去了李舸的房间,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李舸为夜铮治过伤,去了沐挽裳的房间,已经知晓聿王得到虎符提示,聿王离成功每进一步,也预示着他的回家又近了一步。
听到聿王前来,“听说王爷今日得了宝贝。”
就知道两人是见了面的,两人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着共同的利益关系,也便开门见山直奔来意。
“舸,父皇他将虎符藏了起来,卫家的人定会想办法得到。父皇他有危险,本王暂时还不能离开禹州,希望你能够去一趟京城,去文家找沁水婆婆,他会为你易容,去皇宫找季怀明,想办法救父皇。”
李舸很清楚聿王如此安排完全是大局着想,不管是蛊毒也好还是药医,李舸都可以医治,聿王虽然恨皇上,还不想让他死。
“好,可是太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估计京城很快就会下来宣召本王进京的圣旨,本王就陪他玩玩。很快咱们就会见面的。”
“好!咱们京城见。阿裳暂且留在禹州。”
“本王还保护不了她吗?”
李舸去京城是去办正事,不能够带上沐挽裳,此等关乎生死的时刻,聿王是绝对不会谈儿女私情,至少在舸的眼中一直认为,在聿王心中,江山一直都重于儿女情长。将沐挽裳留在禹州还是安全的。
沐挽裳却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起了榻,披了一件披风,望着云雾晕染开的华美月色,已经错过了月华最美的光景,却还是如此美丽。
透过月华,眸光落在对面的房间,李舸的房间内还没有睡,他如今在做什么?还记得聿王曾经的警告,这院子里面都是机关,她不敢擅自乱动。
须臾,幽幽的箫声响起,似是低低的呼唤,又带着淡淡离别伤感。
是从李舸的房间内飘了过来,原来他还没有睡,只是箫声听上去有些耐人寻味。
那箫声似乎越来越近,已到了门口,沐挽裳披着一件素色的披风,奔了出去,打开房门见李舸就站在门口,手中握着玉箫。
“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裳,天亮我就要走了。”声音低醇,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桑。
“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沐挽裳不想与他分开。
李舸眸中也很无奈,“皇上有危险,聿王派我去京城,混进皇宫救皇上,不能够带你一起去。”
李舸也舍不得和他分开,张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沐挽裳轻咬唇瓣,李舸是去办正事,却是无法带着她,抱住他的腰肢,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她不能哭,她不可以让他有后顾之忧,千叮万嘱道:“进了皇宫要万分小心,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季公公,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仆,对皇上最忠心。”
“裳,你放心,你被土匪抓走的那段日子,舸无能去救你,被聿王送进皇宫。宫中的格局有所了解,还有沁水婆婆在,你放心就是。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好好保重!”
两人相互偎依,沐挽裳不知道李舸何时离开的,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身上多了一件白色的狐裘。
沐挽裳忙不迭起身,推开门见李舸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李舸不在房中,已经走了。
再次回到房中,发现案几上一只白玉箫妥帖的放着,下面是他留下的琴谱还有药典,他说那些琴曲是用来解闷的。沐挽裳总是大伤小伤不断,她有过目不忘,命她记下药典,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的身体。
他虽然用命令的语气写着,言语间却还是温暖满溢字里行间,将那纸页覆在心口,刚刚离别就已经开始思念。
京城波澜四起,舸有他的使命,禹州城却也不会安稳,此时的宁静祥和不过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宁静。
京城,太子得知刺杀失败,再出新招,声称皇上病危,宣聿王进京。
聿王还在拖延时间,等待时机,以没有皇上命令,不得进京为由拒绝了太子的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