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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庭正准备去粮仓,发现夏琰出了房间,惊喜的叫道,“公子——”
夏子淳虚弱的问道:“怎么样了?”
“公子,据可靠消息,那些人不是在今天就是明天动手!”
“人手布置的怎么样?”
“我正准备去粮仓!”
“我跟你一起去!”
于文庭看着虚弱的夏子淳不舍的说道:“公子,秋夜露水重,你刚醒过来,还是让文庭和乔将军去吧!”
夏子淳摇头:“无防!”
看着心意已决的夏子淳,于文庭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边下石叽县县令白仁敏也说道:“属下也和候爷一起去,毕竟这是我们长兴府的命脉!”
“也可!”
几乎所有的人都去了不远处的粮仓。
万继玉和赵翼博等人留在这里,还有衙门里留守的府军。还没等童玉锦再入进入梦乡,外面响起了刀剑之声,吓得她快带的穿好衣服,这时大丫和美珍进来了,“三娘,听说有外族人杀过来了!”
童玉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外族人?”
“是!”
“哦,我想起来,”童玉锦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里靠近燕山,燕山过去就是辽人、金人还胡人!”
“怎么办?三娘!”
“别慌,一个衙门,总得有护卫、军人吧!”
“三娘——”
“我的弓箭呢?”
“没拿!”
“我和你们一起去拿,你们也拿好给你们防身用的匕首。”
“好”
童玉锦出了夏琰房间时,发现外面走廊上府军已经跟蒙面人打上了。她赶紧让大丫和美珍匍匐着离开了夏琰的房间。
有蒙面人发现了他们,挥着刀就攻了上来。
童玉锦手能够着什么就拿什么扔过去,大丫几个翻滚,很快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到了童玉锦的弓箭,得到弓箭的她,很快如鱼得水,她的射击水平不错,不过看着越来越多的蒙面人涌过来,她觉得离开府衙才对,连忙对大丫说道,“丫姐,这两天你们走哪个门出去买东西的。”
“西北小侧门,离这里不远”
“好”
万继玉没有想到,竟然有胡人直接攻进县衙,骁骑尉正六品的小将军也不是盖的,领着众军奋力抵抗。
一直没有经过世事的赵翼博被眼前真枪实刀吓住了,他瑟瑟发抖的被几个军士护在身后,不知所措。
而到了粮仓的夏子淳也被外族了围攻了,来势非常凶猛,势在必得。
夏小开和夏大同护在夏子淳的身边,“公子,刚才有消息传过来,胡人去了府衙!”
“情况怎么样?”夏子淳抿嘴问道。
“回公子,万小将军正在奋力作战!”
“中浩在吗!”夏子淳叫道。
“公子属下在!”避在角落的夏中浩快速的来到了夏子淳面前。
“你去护着夫人!”
“夫……公子——”夏中浩惊呃的看向自家公子,这么快就护上冲喜的女人呢?不过他仍然肯定的说道:“属下只能在你身边!”
“我让你去,你就去!”体虚的夏子淳威严打折。
“公子——”夏中浩就是不动。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夏子淳生气了。
“公子,中浩只顾你的安危!”所谓忠心之仆大概就是这样了。
夏子淳气得气仿佛都喘不上来,“小开,你去,带一小队人马!”
“公子——”
“不过是病了几天,我的话就没人听了?”
“是!”夏小开看了看夏中浩,自己的站的位子让给了夏中浩,带了一小队人马去了府衙!
长兴府这一夜惊心动魄。
长兴府衙这一带生死攸关。
粮仓另一边粮垛避风处,大胡子暴燥的说道,“不是说胡人的巫术很灵嘛,为何夏琰还能出现在这里?”
“老大,那现怎么办?”
“抢不了粮,杀几个汉人也够本!”
“是,老大!”
大胡子带着自己的人马冲向夏琰的府军,厮杀声瞬间振耳欲聋。
长兴府某木材铺子里,一个中年人爬在墙头上看了看远处,远处火把通明,杀声振天,高兴的砸了砸嘴,“真是天助我也呀,知道我们今天夜里有行动,就有人帮我们引开姓夏的!”
“老爷,老爷,都差不多好了,只等你下令装车了!”
中年人从墙头下来,“赶紧趁现在运到码头!”
“是!”
童玉锦带着两个丫头从府衙里逃了出来,大丫问道,“三娘,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你们说哪里比较安全?”童玉锦边说边后退,一箭击了出去,追她们的倒在地上,她额头的汗不停的往下留。
彭大丫帮她递箭,“我觉是棺材铺子比较好!”
不是逃命,童玉锦都想大笑,知我者大丫呀,这一招自己刚来大陈朝时就用过了,想不到今天还要用,“行,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往棺材铺子里逃。”
童玉锦见后面几个蒙面人被追出来的府军缠上了,松了一口气,带着两个丫头拼命的往市坊跑去。
夏小开带着人到了府衙一路打到万继玉跟前,“看到童氏了吗?”
“童氏?”万继玉愣了一下,“并未在意!”
夏小开留了一些人手给万继玉,自己继续找,发现侧门开了,估计人出去了,顺着他们行走的踪迹一路找了过去。
官衙和粮仓打两边都有人员伤员,战斗还在继续。
童玉锦和两个丫头终于到了棺材铺子,她们翻过不高的墙头,准备找个棺材躲进去。
彭大丫块头最大,她托着童玉锦和美珍,让她们先翻进去,自己正准备爬时,发现狭窄的胡同有板车过来,惊了一下,躲到某门廊石柱后面。
大丫屏着气躲在夜色中,等板车通过,她以为是水车或是夜香车,结果好像都不是,居然是运木材的板车,好奇怪呀,生意这么忙吗,要夜里运货,而且不远处,正在打打杀杀,他们不怕?
彭大丫等他们过去,快速跳进了院子里,躲到棺材板后面,见周围安全,把自己见到的事跟童玉锦说了。
童玉锦眉头一凝,低低的轻声轻语说道,“运木材?”
“嗯”大丫点了点头。
童玉锦也觉得奇怪:“杀声震天的夜里还敢运木材?”
“是啊!”
“有问题!”童玉锦以她的直觉说道。
“我也觉得奇怪!”大丫说道,“要不我偷偷再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童玉锦制止说道。
“那我还在刚才的地方等等看,有车经过就看看,没车经过就算了!”彭大丫想了想说道。
“刚才在哪里?”
“就在边上的一个石柱旁边!”
“那我跟你一起!”
两个好奇之人又偷偷爬出了墙头,掩到石柱后面,果然没一会儿,又是几辆板车经过,车上装得全是一截一截大圆木。
童玉锦和大丫两人等到最后一辆板车时,一个用一个石子引了后面护车之人头转了一下,另一个趁人转头的时间,捞了一截圆木。
一主一仆配合的堪称完美。
等这几辆车消失时,她们抱着圆木又爬进棺材铺子里。
童玉锦抱着圆木研究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特别呀。刚想放下时,突然想起那天大丫的话,连忙对大丫说道,“把你的匕首拿给我!”
“哦”
童玉锦用匕首在近一米长的圆木两头用力的戳着挖着,果然发现圆木顶端是后嵌上去的,捣开之后,发现里面居然全是银绽子。
“三娘——”大丫捂着嘴低低的惊叫着。
童玉锦拍了一下脑门,脑子里迅速整理了一下,关于长兴府自己听到的消息,听说夏琰办了原长兴府的知府(太守),跟京城的伍大人一样没有找到赃银,而且夏琰病成这样,诚嘉帝居然都没有召他回京,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银子?
会是这些银子吗?自己要如何把这个消息传给夏琰呢?
童玉锦抓耳挠腮,最后思量过后,让没有身手的美珍藏在棺材铺子里,她和大丫去粮仓通知夏琰。
此刻,午时刚过,夜色正浓,迷离的夜色中,盛夏的暑意已经退去,秋意袭来,天阶凉如水,浓浓的露水打湿了童玉锦主仆的头发。
童玉锦和大丫暗潜在夜色中,匍匐前行。她们准备先找到运输木头的源头,她们顺着板车滚动的声音逆行而去。
两人屏气循着走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市坊某个木材铺子的后院,大丫轻轻朝童玉锦点了点头,意思是说,这个铺子就是前天她们见到的铺子,就是挖空圆木的奇怪铺子。
两人准备悄悄潜回去,寻找他们运出的终点。
可是铺子后院突然多出了一群人,领头的中年男人头戴披帽,吵哑之声音低低的说道,“动作要快,在丑时结束前全部运完!”
“是,主人!”
“不可大意,谁要是不小心犯了事,别怪某心狠手辣!”
“是,主人!”
“快——”
戴披帽的中年男人走到拐角的墙壁对着两个管事不知说了什么,两个管事,抬头朝童玉锦主仆隐身的地方瞄瞄。
黑暗中的童玉锦暗道不好,被人发现了!
拉起大丫的手就往胡同口奔去,中年男人身边的护卫大部分都出动了,他们一起追赶着童玉锦二人。
怎么办?女人的体力本来就不及男人,再加上后面追来的最少有二十人。
彭大丫边跑边往后面看,眼看着敌人就要追过来,怎么办?
她们刚到长兴府没几天,对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熟,哪里有路往哪里跑。
有几个男人已经追上来,童玉锦和彭大丫挥着匕首迎了上去,边打边往另一条街道撤去。
“丫姐,后面这条街来过没有,通向哪里?”
彭大丫边挡刀边看了看,夜色中,她看不真切,恍忽听到了牲口的叫声,“三娘,我知道这是哪里了,再过去一点是牲口市集!”
童玉锦脑子一动,大叫,“有马嘛!”
“有,什么都有!”
童玉锦明白了,这是准备来买奶羊的,对着大丫说道,“跑过去,上马!”
彭大丫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什么意思,奋力搏起,她从童玉锦那里学的格斗术,让她瞬间爆发时连踢三人,一个蹲式扫荡腿,绊倒了后面赶上来的人,在他们被绊倒的同时,她一个反身跳跃,拉着童玉锦死命的往牲口棚方向跑去。
牲口市集里,马棚边上都有人,见有人过来抢马,大叫道,“贼人来抢马了,贼人来抢马了……”
彭大丫从怀里掏出两绽银子扔给叫喊之人,“接着!”说完,快速的解下一匹马,自己跳了上去,伸手过来拉童玉锦,童玉锦学过骑马,但是只能说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像这种逃命,她根本不行,拉住彭大丫的手上了马。
“三娘去哪里?”
“粮仓!”
“是!”
牲口市集里的马被追来的人纷纷抢了,他们跟着童玉锦出了市集巷子,到了正街道。
可能这里靠近北方,这里的人善骑马,彭大丫驾马的速度根本没这些人快,眼看就要被来人用万砍到。
童玉锦急得冷汗直往下流,手中保命的匕首划过一道弧度抛向追赶之人,可惜一个都没有伤到,她又掏了大丫的刀,这次她只瞄准马腿,用力掷过去,还是没有伤到后面的马,后面的人骑术太高了,怎么办,怎么办……
夏小开循着童玉锦主仆的踪迹找了过来,他们在大街上狭路相逢了。
“不好,头,有官兵!”
被称作头儿的看到来人不足为意:“干掉他们!”
“头——”
“不干掉他们,就是我们死!”
“是!”
童玉锦见夏小开来了,咬着的牙松了松,却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撤退,还迎上来,明白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没有弓箭,扔一把过来!”童玉锦大叫。
夏小开听到后,示意手下扔了一把过去,童玉锦接过弓箭让彭大丫退到外围,边退边被后面的人缠上了,夏小开挥剑上来,形势很快持平。
童玉锦见夏小开没有马,马上让彭大丫靠近他,趁势把马给了夏小开,她拉弓就朝后面的马腿射过去。
一场恶战,殊死搏斗。
没有想到,敌人还有援军过来。
夏小开暗暗吃惊,长兴府到底来了多少贼人,粮仓、府衙、大街,转头对手下说道,“赶紧回去一个,让公子支援!”
“是,夏将军!”
长兴府粮仓
府军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决站战,终于控制了局面,辽人有伤有逃。
于文庭见辽人开始撤退,“公子——”
夏子淳看了看他们都上马而逃,想了想伸手制止道,“莫急,来日方长!”
“是公子,那现在——”
“府衙什么情况?”
“大部分胡人也逃了!”
“小开呢?”
“回公子,目前还没有消息过来!”
夏子淳低头想了几息:“把我的马拉过来!”
“公子,你刚醒过来,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根本不能上马折腾!”于文庭不忍心的说道。
“牵过来!”夏子淳根本不听。
“公子——”于文庭再劝。
“牵过来!”
“……”于文庭犟不过夏子淳,让人把马牵过来。
夏子淳吸了一口气,拉起缰绳,一个跳跃上了马,然后赶着马急驰而去。
看着骑马急驰而去的夏子淳,于文庭长长叹了一口气,“终是缘起时,情之所倚!”
长兴府这一夜,兵慌马乱,长兴府的老人们事后说道,“长兴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兵慌马乱过了,大旱带来的不仅仅是天灾还有人祸!”
长街上,一场激战正酣,数招对垒过后,夏小开大体明白了,对面一群蒙面人并不是什么外族人,他们是汉人,只是他们研习了辽、金之人的武艺,让他们更适合在马背上作战,至使他一直处于被动之中,急切的等待援军的到来。
童玉锦和彭大丫身上虽没有大伤,但是小的擦伤,让她们狼狈不堪,她的体力已经慢慢支撑不住了,彭大丫让童玉锦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紧惕着敌人的刀剑。
戴披帽的中年男人听到对战的消息后,连忙让人转移木材。
夏琰带着人手赶到时,大丫的胳膊被砍了一刀,幸好被童玉锦的弓箭挡了一下,伤口不深,她心急如焚,为何援军还不到。
当童玉锦看到夏琰时,流汗的身体、流泪的双眼,瞬间松懈下来,她跑到夏琰身边,“赶紧让人去西坊胡同木材铺子,木头是空心的,里面全部塞着银绽子!”
夏琰双眸幽深,“来人,去西坊胡同!”
“我怀疑这些木头会走水路,而这里唯一的码头就在南城!”
夏琰叫道,“另派人去南城码头!”
“是!”
夏琰伸出手,“上来!”
童玉锦摇头,“丫姐没人照顾!”
“上来,她自然有人来照顾!”
童玉锦还在犹豫,夏琰一个探身把她拉上了马,坐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拉着缰绳一路朝南城码头奔去。
坐在夏琰怀中的童玉锦不知不觉中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几天未睡好的她竟然在急行中睡着了。
夏琰根本没意识到,当他到达南城码头准备下马时,才发现童玉锦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夏琰低头嘴角微勾,这样也能睡着,说你心大呢,还是说你……不知为何,他那如冷冰的心暖意微阑。
两天后,原长兴府知府一直未交待的赃银,在城南码头、北城某胡同全部缴获,共计近六百两万,再加上查抄的官员家产,赃银多达上千万两,成为诚嘉帝上任以来查抄最多的一次。
夏子淳看着赃银清单,久久没有动。
于文庭知道自家公子为何沉默,这是用他的命换来的呀,如果不是冲喜的小黑丫,公子的性命,还有这批赃银不知要多久才能露出水面,或许根本不会露出水面。
“公子……”于文庭感慨的叫道。
“嗯!”
“公子——”
“想说什么?”
“公子,小黑丫是你的福星!”
夏子淳抬眼看向于文庭,“我的福星?”
“是,从她十岁起,我们认识她后,每到你办案的关键时期,她都能捅开你案子的死角,你难道不觉得吗?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于文庭笑道。
夏子淳看向于文庭面上没有说话,心里却波澜壮阔,是啊,我的小福星,我的……
府衙客房
万继玉巡视过一圈后回房,走到厢房处,见乔子沛等人在吃夜宵,抬脚进来,“给我来一碗!”
仆从连忙去给他盛面。
乔子沛已经吃完了,用布巾擦了擦嘴,瞟了眼赵翼博,“你表哥同意了!”
赵翼博嘴里含着面条,“我还没说!”
乔子沛挠了一下眉心说道,“小博,你是不是在胡闹?”
“没啊,表哥肯定也认为小黑丫做不得他的正妻!”
“可这是皇上圣旨封的,就算子淳哥不愿意,那也不可休妻!”
“什么?”万继玉吃面的嘴停住了,“休妻?”
乔子沛吹了口气回道,“小博要让子淳哥休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童氏!”
“什么?”万继玉吃了一惊,“小博你死活要跟过来,就是为了让你表哥休妻?”
“也算不得休,要不是皇上把童氏的名字写进玉碟,那要这么麻烦!”赵翼博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可……”万继玉不敢置信的说道,“被皇上写进玉碟,你还不懂?”
“那我不管,我让表哥休了她是为了她好,身份这么底配不上表哥,将来怎么当家!”
“你……你可……就算她当不了家,也不需要休呀,再找个侧妃,不是一样可以?”成继玉被赵翼博孩子气的话说得哭笑不得。
“那何必呢,我抬了她做姨娘不是更好,既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又不需要当家,多好!”赵翼博得瑟的说道。
“你不怕被人骂?”
“放在家里不带出去,时间长了,既然没人说起了!”
万继玉嗤嗤笑笑,没再说下去,吃自己的面,可真够奇葩的,这种主意也能想得出来。
长兴府衙外书房
夏子淳等人正在商量赃银的具体事宜,吃了饭后的中山郡王世子赵翼博闯了进来,“表哥,表哥……”
夏子淳皱眉?“何事这么慌里慌张?”
“表哥……我跟万小六一起过来看你!”被战斗吓得屁滚尿流的赵翼博缓了两天才从床上起来吃饭,吃完后就来添乱了。
“我知道,我现在正忙,有事稍后再说!”夏子淳现在不想见他,为何!这个不知所谓的表弟肖想过他的女人,让他极其不自在。
“不,表哥,我现在就要说!”不懂世事的小霸王仗着表哥对他的照顾,我行我素,根本不看场合。
“说什么?”夏子淳头疼,耐着性子问道。
“表哥,你明知我喜欢小黑丫,你还娶她!”
夏子淳的脸色倏的一下沉了下来,“混账,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赵翼博根本不怕:“表哥,我跟着万小六过来就是问你要一句话,你把小黑丫休了,让给我!”
夏子淳的气势陡然冷凛起来,“你说什么?”
“表哥,小黑丫配不上你,京城人都说高氏阴毒,给你配了个平民小娘子,就是让开国公府的嫡子衰弱下去,好让她的儿子上位,表哥,你可不要让她得逞,你一定要休了小黑丫!”表哥发起火来还是挺怕人的,赵翼博捡着好听的说。
夏子淳感觉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样的话?”
“是,表哥,从小到大,你什么都为我做,什么都让着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算什么?”赵翼博如一个要糖的孩子不依不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如果我不休,你准备怎么样?”夏子淳两眸幽深,深沉的问道。
赵翼博开始撒泼:“不行,你一定得休,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喜欢小黑丫,我要抬她做姨娘!”
夏子淳深深看着跟他一起长大的表弟,他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对他照顾周到,想不到竟让他养成了事非不分的性子,为了女人竟要跟自己翻脸。
“皇命难违!”
“你别以我不懂,你这次抄了这么多贪银,只要你跟皇上说一句,皇上肯定同意你休妻!”
于文庭听得头直摇,为什么聪明不用在正道上呢,竟……站了起来,对夏琰拱了拱手,“属于先行告退!”
“嗯”
赵翼博两眼瞪着自己的表哥,只等着表哥吐口。
于文庭摇头出了书房,揭了帘子,却发现童玉锦端着一个汤灌站在门口,大概是听了一段时间,见到他点头笑了一下。
于文庭愣在哪里,感叹道,竟是一段孽缘。
里间,夏子淳冷凛的看着自己表弟,说话的语气明明很轻,却让听得人冷到骨头里,“童氏,我即便杀了,也不会休!”
“表哥——”赵翼博大惊,“为什么?”
“他生是我夏子淳的正妻,死也要是我夏子淳的正妻!”
“表哥,我……”
“你最好给我放弃这荒唐的作为!”夏子淳在官场上气势第一次用在赵翼博的身上。
赵翼博被吓住了,小心的问道:“你真会杀了小黑丫?”
“如果你一意孤行!”
“我……”
童玉锦气得胸口起伏,她娘的,她奶奶的,她上辈子欠这对表兄弟什么债了,为了他们表兄的情谊,竟要杀了自己。
童玉锦把汤灌塞到美珍怀里,揭开帘子就进去,走到赵翼博旁边就是一脚,“你他娘的,你算什么东西,竟让我做小,让你抬到府里,你他妈的脸真大,你……”
童玉锦本来只想跺两脚,谁知谁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她这是得罪那路小鬼,要受这无妄之灾,越打下手越重,打得赵翼博直往外面游廊里窜,引得其他人纷纷出了房间。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被一个小娘子打得鬼吼狼叫。
“小黑丫,你……你给你住手……”
“住你娘的手,你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想消想姑奶奶,先不说这些,就说五年前,你一脚踹死了我,让我到小鬼那里报到,你还让人杀我爹,你他妈的视人命如儿戏,还敢来喜欢姑奶奶,姑奶奶这辈子就算削发为尼也不会跟你这种人有瓜葛!”
“我不是道歉了吗?”
“道你个头,你让我杀杀看!”
“你一个平民你跟我比吗?”
“滚,说你是个二世祖,算高抬你了,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浅薄无知的二世祖!”
“你反天了!”
“我就反了,怎么样?有种你一刀杀了我!”
“我……”
“我告诉你,赵翼博,你他妈的懂什么叫喜欢,懂什么叫执子之手吗,你他妈的,你把我当个宠物一样,只不过想得到而以,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赵翼博被打得鼻青脸肿,万继玉等人也没有出声喊停,小博确实太过份了,太自以为事了,童氏都已经是他表哥正妻,他居然想出让表哥休妻、让他抬回家做姨娘的事,应当有人教训他一番,可是教训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应当是童氏啊,可是……他们说不出来,好像谁出面都不如童氏出面更合适,索性闭嘴看热闹。
夏子淳站在门口,看着童玉锦追打赵翼博,眉眼低垂,耳朵里全是童玉锦骂骂咧咧的声音。
于文庭见抄手游廊里都是人,想了想,为了以后好见面,他出面做了和事佬,出声劝道,“夫人,夫人,差不多就行了,世子毕竟年岁还小,不懂事也算情有可愿。”
“他小?我不是跟他一样,为什么我懂,他不懂?”童玉锦大声反驳。
“夫人……”
“他被养残了,你不知道吗?人伦大道都不分了,谁家会把表哥休掉的正妻抬回去做姨娘,他会不懂吗?”童玉锦气得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夫人,公子他会……”
“会个屁,他只知道杀人!”
“呃……”于文庭被童玉锦堵得不知该如何劝解,看向自家公子。
夏子淳看着要被童玉锦打残的表弟,出脚进了游廊,伸手制止了童玉锦。
赵翼博被打的不能动弹,万继玉等人赶紧上来扶他。
童玉锦被夏琰钳制的不能动弹,还要伸脚去蹬赵翼博,“不学无术的东西,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
“我如果是你,撒泡尿淹死算了!”
“放肆!”出声的是夏琰。
童玉锦转过头,“我就放肆怎么了,我就放肆……”她没有被钳住的另一只手拍打着夏琰的胸脯,她知道自己无论是身手,还是权力或是其他,都不是夏琰的对手,绝望的哭了起来,“你这个混蛋,我就放肆了又怎么了,反正我都要死了,死之前放肆一下又怎么了!”
夏琰伸出另一只手又钳住童玉锦拍打他的手,低眼看向她,任由她发泄哭闹。
于文庭看着任何小黑丫闹腾的公子,抬头示意,让其他人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万继玉和乔子沛两人架着赵翼博回房,其他人见此,也纷纷退回房间!
走廊里只剩夏琰和童玉锦。
童玉锦嚎啕大哭,边哭边把眼泪抹在夏子淳的胸口。
童玉锦哭了很久,夏琰就陪了她很久。
童玉锦哭得上气接不住下气,整个身子都吊在夏琰的身上,夏琰双手托着她的屁屁,也不催她,也不提醒他,静静的陪着她,任由他发泄。
躲在门缝里偷看的人,只要懂男女之情的小伙子,基本上都明白了,候爷在意这个冲喜夫人。
赵翼博躺在床上,见几个人还躲在门缝里偷看,不耐烦的叫道,“你们在看什么?”
万继玉听到赵翼博叫唤,摇着头转过身子,看了下受伤的赵翼博,“小博,你表哥不会休妻!”
“为何!”
“你……”万继玉舔了下嘴唇,看了看赵翼博,“小博,你的喜欢不如你表哥的喜欢!”
“什么,表哥他也喜欢小黑丫,我怎么不知道……”赵翼博挣扎着起来,趴到门缝!他的表哥双手托着小黑丫的屁股,任何她哭闹撒泼,只有自己知道,他的表哥有多不喜女人靠近,“怎么会这样?”
乔子沛看了一眼赵翼博说道:“我跟你表哥认识很多年了,他没有让任何女人靠近过,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童氏有多纵容,也就有多喜欢!”
“不可能……”
“小博,当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时,不可像你一样整天挂在嘴上,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算了,有一天当你遇到了我再告诉你!”
“万小六,你干嘛说一半留一半!”
“说出来,你也不会懂!”
万小六没有说的话,其实是,当你直正喜欢一个人时,又怎么舍她受委屈,又怎么只会想着抬她做姨娘,你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对于女人来说最好的是什么呢,不过是男人的正妻!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对爱的表达和认同。
万继玉和乔子沛两人都劝赵翼博不要再胡来了。
“凭什么……我表哥会让着我的……”赵翼博除了嘴犟外,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了。
“小博,这件事跟平时不同,先不说你表哥会怎么样,单说圣上下旨赐婚,这可不是儿戏!”
“不是还没有大婚嘛!”
“小博,上了礼部的玉碟比大婚还郑重的多!”乔子沛认真的劝道。
“我不相信表哥会没办法休掉小黑丫!”
万继玉肯定的说道:“你表哥于公于私都不可休掉童氏!”
“我不管……”
“你不管那是你的事,可是这事不会因为你而有任何改变!”万继玉一脸严肃的说道。
“啊……我不听,我不听……”
乔子沛示意万继玉别说了,两人摇了摇头出了房间,石铭荣见他们出去,他也跟着出来。
赵翼博见石铭荣也要出去,大叫:“连你也不想理我?”
石铭荣尴尬的笑笑,“小博,你……你再想想吧,这事它真不妥!”
“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朋友,当弟弟了?”
“怎么会,正因为把你当朋友、当弟弟,我们才说这么多,要不然……”
“要不然你们就站在边上看笑话?”
“那个……小博,我晚餐还没吃饱,想吃点夜宵,你要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赵翼博鬼吼鬼叫。
直到夜深,秋风吹过来,冷得童玉锦哆索了一下,她才惊醒,自己吊在夏琰身上,下意的说道,“你的腿不是不能站吗?”
夏琰眉角动了一下,“都已经站了!”
“哦”童玉锦吸了吸鼻子,“你不要杀我!”
“……”夏子淳不知为何想笑,但他忍得住,所以童玉锦发现不了。
童玉锦又吸了吸鼻子:“也不要休我,我们和离好了!”
夏琰眼睛眨了一下,“和离?”
“嗯!”
“为了我这不懂事的表弟?”夏子淳轻声问道。
“他算个鬼!”童玉锦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