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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应兴将三万元放赌桌上,立即把赌客们吸引得将桌子围得水泄不通了。
他的手气果然很旺,一开始连连通吃,很快就赢了三四万。
“老公,收了吧。”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旺着呢,不急。”他说。
他们是赌斗牛的。
斗牛是摸五张牌,其中只要有三张牌的点数是凑成十或十的倍数,那另外两张牌的点数加起来(若超过十便要减去十)几点便是几点。
如果另外两张牌合起来是十的倍数,那么便是“牛”,接下来是九点,八点……
如果点数一样,便要比“花牌”。花牌通常只比K、Q这八张。K比Q大的。同是K与Q,则比花色,由大到小依次是黑桃、红桃、梅花、方块。
周美芳看了一会,加上家里丈夫有解说过,她看懂了。赌钱是很刺激很吸引人的游戏。
押庄的人开始骂骂咧咧了,手上的现金也差不多转移到庄家手上了。
谢应兴面前的百元大钞一大堆,都快堆到下巴了,估计桌上的钱超过十万了。
抓牌的换人了。
谢应兴的上方(八门)坐一个高大壮实的胳膊粗壮且有纹身的中年汉子,他的下方(六门)坐一个高瘦的三十岁脸上肉少的男子。
这两人是惯赌的,以赌为生的人。
谢应兴开了一局,他俩便将牌安插好,乘他收钱赔钱时将那整理过的牌又叠到要开第二局的牌上去。结果是四个骰子有三个骰子要赔,也就是庄家输钱的概率达到四分之三的。这捡牌通常是按由大到小或由小到大排列的。若是由大到小排列,押庄的就将钱堆在八门;反之,则堆在六门。
谢应兴见到他俩捡牌,心里暗笑,总是将牌重新洗的。
钱堆在八门了,有三万左右,谢应兴想“吃了就封!”
他开出去了,他连摸了四张都是花牌!
这时候,周美芳见到八门摸牌的汉子将丈夫该摸的第二张牌摸去的,她便说:“摸错了。”
那汉子不干了,声色俱厉地说:“乱讲,我怎么可能摸错?!”
押庄的人纷纷附和讲没摸错的。
谢应兴也觉得当时有张牌动了一下的,肯定是“摸错了”。
双方相持不下。
“那不算就是。”坐六门的男子讲了。
谢应兴看了手中的四张花牌,不舍得放弃,说声“算了。”他伸手摸了,摸张A的。
A是“1”,庄家一点!
“他妈的,配最小点!”谢应兴骂了句。
八门的汉子将手中的牌搓半天,放下了,是“2、8、4、6与Q”,众人喝彩“牛!”
八门有不少押翻倍的,“牛”是三倍,于是庄家赔了五万多元!
周美芳见那张Q是有明显的折痕的,她认出这张Q原该丈夫摸的。
“丈夫摸来,赢五万多,现在输五万多,来回十几万!”她心痛不已,懊恼不已!
押庄的士气高涨,很快谢应兴桌面仅剩二三千元了,众人心满意足地一哄而散了。
接下来,怎么办?
第二天,谢应兴被詹横叫到一家茶馆去了。
詹横直接对他说每月至少要睡他老婆一次,这算是十万元的“利息”,直至本金还清为止。
“这……这……我做不了主,要不你自己去与他谈?”谢应兴面有难色。
“我自己跟她谈?十万块的借据上你没签字吗?就她一个人签的?你这王八蛋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三天内我必须要跟她睡上一觉,否则有你受的!”詹横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讲:“工作做通了,给我电话,我去你家里。现在你可以走了!”
当天夜里,谢应兴与老婆一块睡下时,他犹豫半晌,将詹横的原话对她说了。
“这怎么行?詹横这人无恶不作,我曾听到几个女的议论说他很变态,是个虐待狌,喜欢将女人又掐又咬还用鞭子抽……经常将女的折磨得死去活来,有的女人被他折腾几次,造成不孕不肓……”
“可是,詹横是出了名的地痞,我们借了他钱,还不起,怎么办?我们惹不起……”谢应兴想到有一次亲眼目睹詹横将个欠债的二三十岁的男子打得当街跪下求饶的,然后詹横吐口痰在地上,叫他舔了当利息,小伙子被逼舔了,看客有不少在笑的……
“你去陪睡,怕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了……”他说后又开始埋怨了:“当时那坐八门的抽摸第二张时,你快一点叫就好了!”
“说什么呢?人家摸第二张,你自己都发现不了,你怎么敢去开庄?你这样去赌,被人杀猪了都不知道!再说有人提不算,你又不死心,现在反而怪我了!再说这之前,你赢了我叫你封庄了的,你又赖赌!……”周美芳越说越气,最后委屈地哭了。
“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谢应兴讲:“你叫我封庄,我不听,你不会将桌上的钱抓了吗?你将牌扔了撕了也行——别的女人这样管丈夫的多了,你为什么不能那样干呢?”
“我若那样干?不被你打吗?有几次你在打牌,我去叫你吃饭,你不是凶我‘叫什么叫?吃饭还要你叫?吵死!’回到家,赢了还好,输了就是一顿骂,回你两句,还被你打……呜呜呜……我怎么就瞎了眼,当时有那么多人追我,我偏偏选中你!”
“好了,过去的不去说了,顾眼下要紧!詹横等我回话呢。”
“你真舍得将老婆送人?如果是旧社会,你不是老婆孩子都要卖了去赌?”她哭了。
“提什么旧社会?真是旧社会我用得着和你商量吗?真是旧社会,詹横直接把你带走了……你想开些吧,现在连报上都登老婆去卖,老公在门口望风的新闻呢。女人陪男人睡一觉,身上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大不了?”
“畜生!你爹叫你娘去卖了没?照你这样说,你爹是不是也应该叫你娘去卖,然后你爹在门口望风?!你就是你娘去卖才生的狗杂种?”她急了。
“你娘才去卖!你才是狗杂种!”他生气了,摔了女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脸火辣辣地疼,一摸,嘴角上流出的不是口水而是血!
她哭着起身去抓他脸,他架了,将她双手抓牢了——她动弹不得,与他相比,太弱小了。
小床上各睡一头的孩子哭了,先是大的哭,后是小的哭,越哭越大声。
他乘机脱身,去客房睡了,房间门反锁上了,外面孩子的哭声母亲的哭声便差不多被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