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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坛海会……
杨狱眸光微动:
“三坛海会大神……”
三坛一词,道藏之中曾有提及,所谓三坛,指的是天、地、水三坛界。
意指,一切有天、地、水的寰宇诸界。
而海会,则在佛经之中多有提及,其意为‘圣众会合之座,德深犹如大海’。
三坛海会,其字面涵义,可解释为,寰宇诸天之内,神力浩瀚如海之神。
也可以理解成,统领天、地、水,寰宇诸界,最为强横战力的兵道杀伐大神。
暗里,则可看出,这必是合‘佛、仙、神’三道之长为一体的,极道位阶!
而杨狱则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传说……
前世今生,似是而非,虽大多未必相同,可一些相同之处,却让他每每都心生悸动……
一如此时,听得‘三坛海会’,他眼前,似乎就不由得浮现出那一位脚踩烈火,手持尖枪的大神……
前世、今生的传说,似乎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南岭兄,也知三坛海会之名?”
察觉到杨狱神色有异,古神通心中微动。
对于这位一出世就名动天下,如今更是登顶十都金榜第一,甚至超迈了雄踞十都金榜数百年的,霍乱老魔,寒蝉童子,笔道人等老怪。
直至如今,他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人,会是散人……
要知道,哪怕是身怀大气运,极等跟脚,极道位阶,修持百载的万始天宗当代第一真传钟离烈,可也根本未曾登临十都金榜前五过……
“略知一二。”
杨狱回神:
“远古之年,仙佛驻世,诸般大神之名,如今流传的也不少……”
他自然知道古神通从始至终都在试探,但他也不甚在意,他这身份都是假的,又怕你什么试探?
“原来如此……”
古神通点点头,心中却是嗤笑一声。
远古之前神佛无数,可劫末之后能够流传下名讳的可没几个,至少,这三坛海会,若非他翻阅教中记录,是根本不知道的……
“古兄说的远了。”
杨狱适时提醒。
“对,对。”
古神通笑了笑,心中腹诽,眼前这人,全一副打着来自己初询问情报的念头,自己却滴水不漏……
但他有求于人,也只得捏着鼻子应承了:
“九极战神威震远古诸天,司法战神为九极战神之首,其麾下仙神无数。
但这方玄功境内,唯一确认,真个有传承留下的,只怕只有那位三坛海会大神……”
有求于人,古神通虽有些不甘心,却也只得将隐秘道出。
九千多年前,万妖窟主红魔王偶入此间,得了造化,其后迅速崛起,一手将万妖窟拉入了十七家的行列,自然不乏有人对其造化有所窥探者。
早在三尺道人误入之前,就有人潜入万妖窟,获得了一些隐秘,并在各家流传开来。
“这方玄功境的核心,自然是司法战神未散的气机,依着教中隐秘,这方玄功境,前后会存在十二年……
但每次出现,似乎也不同,从其担山逐日,试手‘华光王’,弹射金乌等等皆有可能……”
“试手华光王?”
杨狱心中微动,这应当就是炼化节点二了……
华光王的存在,他是从三足赤眸金蟾的口中得知的。
华光王,也是远古之前的一大传奇。
据那小家伙说,其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传说与称谓,华光王是其中之一。
其他的,还有马王爷、三眼灵光、灵官马元帅、华光尊皇、五显华光大帝……
最重要的,是这位马王爷,相传也生有天眼,且,身怀跨界神行大神通……
“南岭兄这也知道?”
古神通越发惊异了。
“略知一二。”
杨狱神色不变。
另一侧,寒月散人本来在默默聆听,此时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哦哦……”
古神通当然不信,但还是打了個‘哈哈’,接着说:
“据说,在其中某个阶段,那位三坛海会大神将会出现。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怕是只有这红法儿才知道,除此之外,三尺道人也未必知晓……
只知道,似与二字‘真言’有关?”
杨狱点头:“归、律?”
“这你也知道?”
古神通猛然站起身,他含糊其辞,当然是不想被全部掏空,可这……
“略知一二。”
杨狱安之若素。
“你……”
古神通好悬没喷出一口逆血。
你什么都知道,怎么啥都不说,还问我干什么?!
“真的是略知一二。”
见他反应如此之大,杨狱微微摇头。
轰!
他佯作起身状,而虚无之中就自发出一声爆鸣,那两座神山之影,就若隐若现。
“这两座山,应当,就是你所说的二字真言。”
“这,这……”
古神通心头一颤,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两座神山之巍峨神圣,唯有在这山丘之上,才能够真切的感受到。
恍惚之间,他只觉天穹都被这两座山遮住了,目之所及,尽是那神山的山体。
任由他如何眺望,竟也看不到边缘!
好似,这就是天!
呼!
一刹而已,神山隐遁,杨狱再度坐下,古神通额头上已尽是冷汗,喃喃着:
“想要背负如此巨大的两座神山去追逐大日,身怀‘挟山超海’之力的神象王,只怕也未必就能做到吧?”
“未必能?”
杨狱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
未必,也就是说,有可能能做到?
“这两座山……”
古神通心有余悸,又有些费解:
“这两座山只怕填海都够了,你怎么,怎么能承受得起?”
“这,又非真山,归根究底,只是两字真言而已……”
沉默了许久的寒月散人,这时候开口了:
“以真言化山镇压敌手,这在远古之前并不罕见,佛门六字真言,道家九字真言,皆是传说中无上级的镇压手段……”
“嗯?”
古神通缓过神来,这才正眼看向这之前他并不在意的老道。
“真言之重,远胜山岳,若出自大能之手,压塌寰宇都是等闲,但其并非真个山岳,否则……”
寒月散人起身,踱步,后半句,他没说,但意思,在场几人自然都明白。
若真是如此巨大的两座神山……
“真言,镇压?”
杨狱咀嚼着这番话,眼底有些异样,他总觉得这老道好似有了些变化,但又说不清楚。
以通幽去看,也并未察觉到异样……
“似乎确有这种传说……”
古神通凝视了许久,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
这老道看起来颇为狼狈,但不知为何,他竟感觉有些局促起来。
“真言,乃太古之前,甚至更为久远的岁月之前的前人感悟天穹,拓印下来的天道之语,大道之言,自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
踱步中的寒月散人于某一瞬转过身,定定的看了杨狱一眼,顿了许久,才平静道:
“欲破之,需先见之,后践行之,亦或者,以真言破真言……”
“以真言,破真言?”
杨狱的眉心发热,深深凝视,但也仍未见丝毫异样,这让他心中陡生警兆。
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
不着痕迹的与古神通对视一眼,杨狱发问:
“那,若要破这‘规’‘律’二字,又该当如何?”
“你如今应该考虑的……”
‘寒月散人’深深的凝望了杨狱最后一眼,陡然跌坐在地,却恰好避开了身后古神通的手掌。
继而,在两人的注视之下,身形犹如泡影般,消失在虚无之中……
“这?!”
古神通汗毛倒竖,好似受到了巨大惊吓一般:
“这是什么神通?!”
他自身就身怀遁行神通,对于此类神通自然也算了解,可如此近距离的目睹之下,他居然没有看清这老道是如何消失的。
“这……”
杨狱收回了半探的手掌,眸光闪烁一瞬。
虚空之中,有似有似无的声音传荡而来,那是‘寒月散人’留下的后半句话:
“是,爬山!”
……
……
嗡~
似有似无的嗡鸣声中,寒月散人只觉周身刺痛酸软,如坠入噩梦之中,久久无法睁开眼。
只于隐隐之间,听到了自家师尊无尽苍凉的叹息之声。
“……祂们,已经回来了……”
祂们是谁?
回来哪里?
许久之后,寒月散人猛然睁开眼,入目的乃是一片云海翻涌,他此刻,竟然飘飞在天穹之上。
灿灿金阳挥洒光芒,照耀的云海似如火烧。
“师尊!”
寒月散人环顾四周,他此刻跌在一叶孤舟的甲板上,穿梭于云海之间,四向环顾,莫说是人,连鸟也没一只。
但当他闭上眼,却好似又听到了师尊的声音:
“这一叶孤舟,会带你去往为师留在龙泉界的十八处遗迹,你能得其一,可掌握‘唤神术’,若得其九,可执‘打神鞭’,若能十八……”
“天极惊世书,随你去学……”
“师尊!”
寒月散人忍不住大喊一声,好似又看到了那无垠的法则之海,以及自家师尊渐行渐远的身影。
“你我师徒之缘,尽于此时,若你能掌握‘天极书’,那或许你我,还有再见之日……”
飘飘忽忽的声音落下,一切归于沉寂之中。
幽幽暗暗的法则之海,再度平静下来,只有浅浅的脚步声,不时响起。
“凡人畏果,菩萨畏因……因因果果,几时能休?”
以竹杖拨弄着脚下深沉的海水,点点涟漪之中,似有诸般影像一一浮现。
有云海、有大山、有剑光、有血光……
最后的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方如被血色染红的巨岳之上,隐隐间,似有一发丝狂乱,犹如雄狮般威严的中年,也在远眺,遥隔时空,与他对视。
啪!
波纹散去。
“这么多人,都想要祂归来……真心?假意?”
天书老人轻轻一叹,翻开掌中的残卷,猩红的字迹,如水般在他眼前划过。
于某处,他微微一顿,苍老的手掌抚过那条:
【九劫末,十劫将临前,有天妖即将复苏,疑似,英招……】
微微沉默后,他翻过这条,以血为墨,再度书写了新的一条:
【纣绝阴天宫再现,若干人争抢,完】
合上残卷,老人踱行于无尽阴暗的法则之海中,身影与声音一般,渐归于无:
“……帝踏英招,还是……唉,十劫终至……苍茫天地,谁主沉浮……”
“道,道,道……”
“难,难,难……”
……
……
心有余悸,又有诸般疑惑的古神通,最终还是没能在山丘上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心有怒意,最终还是无奈的转身下山,留下了杨狱与昏厥多时的红法儿。
呼呼~
一夜过去,群山之中的火焰早已消失,三昧真火非凡火,自不会无限蔓延。
杨狱静坐于山巅之上,极目遥望,云海之上,一轮轮大日跃出,挥洒下无尽光芒。
“三坛海会?只怕未必!”
看着古神通远去的背影,杨狱眸光冷然。
他从不会轻信于人,尤其是这古神通,还是出身的还是此界魔道魁首,天理教的真传弟子。
这倒不是什么正邪之分,实在是,此界的所谓仙门,在他眼中甚至连道貌岸然都无,赤裸裸的冷酷残忍。
仙门如此,魔道又该如何?
非他多疑,实是,不可信……
“爬山……”
轻轻揉捏眉心,杨狱神情少见的有些凝重,配合天眼,通幽的最后一望,他还是窥见了些微东西。
【天书气机(深紫)】
“传说中已经碎裂的天书?寒月散人身上,还有这种东西?那之前,借他之身与我对话的是谁?天书?还是说,道鬼夺舍?”
哪怕窥见了一点东西,杨狱却觉得疑惑更多了。
无声无息之间,就能在他操纵的磁场之内夺舍一尊站在九耀门前的十都主?
“或许,不是……”
但凭直觉,杨狱却又觉得,寒月散人似乎并未遭什么灾厄,反倒是像是,主动让出了肉身,否则,只要他有一丝反抗,自己也该有所察觉才是。
“他,应该无事……”
杨狱感应着。
暴食之鼎内镶嵌在鼎壁上的八九玄功镜上,也无任何波澜,这说明,至少,那突兀出现的不知名人物,对他并没有任何敌意。
对于自身的直觉,杨狱还是相信的。
只是……
“如何爬山……”
“呱!”
杨狱思忖之时,袖袍之内,三足金蟾又日常开始挣扎,想要出来:
“小子,放老祖出去!”
自从来到这处玄功境,三足金蟾的躁动就与日俱增,而因自身受限,之前杨狱都并未放它出来。
“呱!”
从袖袍内跳将出来,这小家伙气的一鼓一鼓的,杨狱喂食了诸多灵炁,也没能平复它的怨气。
这缺根弦的小蛤蟆,真的怒了:
“你若再囚禁老祖,老祖宁死也不受你……哎?这,这,这是……”
暴怒的小蛤蟆,在感觉到外界天地的那一刹,彻底愣住了。
旋即,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这是,九劫的气息……”
触景伤情,小蛤蟆嚎啕大哭,止也止不住,杨狱也心有所触动,不由得劝道:
“这只是个幻境罢了,逝之不可追,你也不要太伤感……”
“嘎!”
哭声戛然而止,小蛤蟆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垂头丧气的喃喃:
“回不去,回不去了……”
它失魂落魄的晃荡了好一会,只有半拉脑子的它,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半晌后,在几缕灵炁的喂食下,还是忘却了伤感,仔细的端详起四周。
最后一蹦老高,遥遥望去,认出了什么:
“这是,灌江?”
“你来过?”
一缕缕炼化过的灵炁,弹给小蛤蟆,杨狱询问。
“灌江啊!”
蹲在杨狱的肩头,这小蛤蟆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可是灌江啊!司法战神的成道之地……”
小蛤蟆认出了灌江,也想起了不少远古之前的秘辛,但它所知,也不太多。
它的灵智诞生于远古劫末之后,这些记忆,还是跟随其前任主人留下的,自然不会多详尽。
不过……
“司法战神留下的仙魔幻境……你,你……”
‘你’了半天,直到杨狱佯作起身,那两座大山再现,小蛤蟆才满眼惊恐的回过味来:
“你这是,被司法天尊选中了?!”
对于仙魔幻境,小蛤蟆自然也是有所了解,远古之前,也从来不缺此类幻境。
许许多多的散仙,就是因得了此类幻境之中前人留下的传承才能成就。
“怎么说?”
杨狱越来越觉得自己匮乏了,这一天一夜,他不知问了多少个问题。
“……此类仙魔幻境,与世长存,每隔一段时间,灵炁积蓄足够就会开启,但绝大多数人,是无法触及幻境核心的……”
小蛤蟆惊异太过,甚至都没提条件就脱口而出:
“而一旦被选中,成为幻境之主的行走,那么,就意味着,炼化这方幻境,获取传承的契机到了……”
小蛤蟆说的很急,也很惊悚。
“所以,这方幻境选中了我之后,就只有我,有资格获取这方幻境之内,可能存在的传承?”
杨狱有些了然了。
红法儿一见他,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只怕也是因此。
毕竟,万妖窟早九千年前就发现了这处幻境,虽然不得承认,也早已将这幻境视为禁脔了……
“那也不是,你若死了,自然还好有其他人成为‘幻境行走’……”
情绪大起大落了好几次,小蛤蟆这才平复下来,看着被两座大山压着,动弹不得的杨狱,顿时就有些幸灾乐祸:
“欲受传承,必受其重!你若没办法办到幻境之主曾经做到的事情,那你不但不能得到传承,还会被镇压在这,直到此次幻境结束……”
杨狱遭罪,小蛤蟆显得十分愉悦:
“活该!谁让你将老祖囚禁了这么久?你就算是极道十都,就算有天眼,就算有跨行两界的神通又能怎么样?
司法战神所做之事,你又凭什么能做到?只怕,你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杨狱当然不会和这大脑残缺的法宝之灵斗气,它幸灾乐祸了半天,才道:
“你说的,是担山逐日,还是接草量天?”
“你这也知道?”
小蛤蟆顿时跳脚。
“略知一二。”
杨狱微微一笑:
“但比你,还是要多一些。”
“呸!”
非常拙劣的激将法,杨狱都没修饰一下,但这小家伙当然很吃这一套,气的跳脚:
“帝命‘天蓬’搬来‘规’‘律’二山镇神于灌江,山与天比高,神人拔草以量天……”
“你炸我!”
小蛤蟆反应过来,气炸了,腮帮子鼓起,积蓄多年的灵炁全部化作口水喷了出来。
呼!
大风一吹,粘稠的口水倒卷,喷了这小蛤蟆一头一脸。
不等它再度跳脚,杨狱已将它再度收入了袖袍之中。
他当然不想囚禁这小家伙,奈何法宝之灵,灵智天然残缺。
如这小蛤蟆,一经放出,只怕没几天就会被人抓走。
“山与天比高,故而,接草以量天……这样的话?”
杨狱眉头舒展。
几方对照一下,他已经知晓了炼化此方节点的关键之所在。
“接草……”
杨狱心中自语着,突然手掌一翻,三昧真火炼化出的八滴血已泛起豪光来。
千滴精血化作一滴,这几滴血,已具有千变万化之能,随着他的心念一动。
其中一滴血已跌在地上,只滚了一滚,已生出了四肢头颅,晃了一晃,已长成三寸来高。
“去!”
那小人跳将而起,杨狱屈指让其借力一跃,只听一声长啸,其生出双翼,化为苍鹰,飞腾而上。
杨狱凝神感知,那小人乃他精血所化,自然心意相通,但很快,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成!”
伸出手,接过重化回来的血滴,杨狱微微摇头。
一滴血,当然不可能身具人仙之力,哪怕有着变化之能,却也有着极限。
这两座神山,自带无穷压迫,越往上,压迫就越强烈,只飞得三千丈出头,就已力竭……
“这草,有什么特殊之处?”
杨狱拔下一根草,这不是他第一次拔草,但任他如何去看,这也只是一根普通的草……
“接接试试?”
似乎没有了其他选择,杨狱屈指一弹,一滴滴血液已是飞出,包括那七八滴千变万化之血,尽在灵炁的滋养下,化作无面目的小人儿。
继而,开始拔草,连接……
这个过程中,杨狱始终在密切关注,可却仍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不够长?还是说,需要其他条件?”
杨狱心中微动,开始尝试。
气血,不成!
灵炁,不成!
法力,还是不成……
……
诸般尝试到了最后,草,仍然还是草,直至杨狱按住天眼,灌输意志……
嗡!
几乎是意志灌入的刹那,在杨狱的注视下,那续接了不知几百几千丈的青草,就如长蛇一般,猛然弹将起来!
如有生命一般扎根大地,更向着,天穹而去。
乍一看,真好似一口,笔直朝天的翠色草剑!
“原来是这样?”
杨狱心中微震,可旋即,就又察觉到了压力,当那草剑升腾至九千丈,他已力尽……
“万丈,只怕是极限……”
眼睁睁看着草藤又软趴趴跌了下来,杨狱却并不气馁,对他而言,只要找到了方法,其他的,自然都非问题。
“意志!”
杨狱深吸一口气,任由诸多血液所化之小人儿编制草藤,他自己则阖眸入定。
灵肉合一,气血损则神魂损。
三昧真火的熬炼下他损失大量精血,本就不在巅峰,此刻,自然要先行恢复。
“若如小蛤蟆所说,此山能与天比高,那我的意志,只怕还差很远……”
“那司法天尊被神山镇压之时,是什么境界?”
“或许,也不是不行……”
……
杨狱心中思量之间,周身微粒震颤,鲸吞八方灵炁,气血以极速恢复起来。
而他的耳畔心头,似又响起了流水之声。
那一道并不真实存在的武道长河,又一次在他的心头浮现而出,奔涌之间,一尊尊武道先贤,若隐若现。
“果然是你!”
低沉而漠然的声音,顺流而来。
杨狱循声望去。
长河之中,一尊似有千人千面,又似无面的佛影,也正在望着他。
“陆沉!”
“杨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