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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绵儿只觉自己的头脑之中,似乎是有了些思路,当下看向那片雾气笼罩着的墓地。
却是募地听到有人声呜咽的声音,隐隐约约,是微不可闻,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哭泣。仔细听来,却是听不见了。
何绵儿一惊,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下是嚯地往下退后一大步。
浑身汗毛立起,莫不是,青天白日的,竟是闹鬼了不成?
一旁的瑛子立马是挤到了何绵儿身侧,瑟瑟发抖。
只听得那呜咽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能听到,似乎是个男声,隐隐还夹着着几声,似乎憋不住的笑意?
“风公子,还是赶紧出来吧,莫要在恐吓殿下了。”一侧的风闲川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几声,随即是微笑道。
那风闲川听罢,这才笑嘻嘻地从树后走了出来,是笑得前俯后仰,捂着肚子道:“逗死我了,你们几个居然被我给吓到了。哈哈哈,这晴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魅。”
瑛子尤其气不过他如此做派,当下是气得上前,想要踹他一脚,给他个好看。
却是被沈季一拦,道:“不可对风公子无礼。”瑛子这才尤且狠狠地退了上去,却是依旧不解气地等着风闲川。
风闲川颇为得意地挥动着扇子道:“这里都是死人,你们可真是胆子太小了,连死得不能再死死人都怕。”
何绵儿只敛容道:“风公子还是对死者尊敬些的好。”
那风闲川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荡公子,自是打算出言反驳,当下再欲说些什么,却是闻得头上松枝微动,一只松枝便掉了下来。
这只松枝是正好好地砸到了风闲川的头上,一时之间,众人皆是惊诧。
就连风闲川自己,也是吓得面无土色,一动不敢动。何绵儿这才上前取下风闲川头上的松枝,看着那松枝的缺口,却是默不作声。
当下只道:“还是走吧。”几人一行便离了墓地,回到了县衙。
“殿下,既是古物,那必是有来历的,沈季姑且前去查看此地的县志,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出来。”
沈季一到县衙门口便当下拱手请示道。
何绵儿点点头,知晓县志一般会记载某地的历史﹑地理﹑风俗﹑人物﹑文教﹑物产,若是想要了解古物,从这方面下手,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当下是嘱托沈季莫要再过劳累。
风闲川经历了方才那件说不清的事,当下是灰溜溜地同众人回了府,却是一言不发。
何绵儿便一人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准备休憩几分。毕竟昨晚担忧着几日之事,几乎是没有合眼。
待听得窗缝微动,似乎是有清风吹过。若是寻常人,必是以为是夏季风大,不以为意。
何绵儿却是募地睁眼,起身道:“既是来了,便进来吧。”
接着只见那窗户便从外面被推开了,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许云卿。
“绵儿是怎么发现我的?”许云卿入得房内,脚步轻盈,有些诧异地问道,毕竟他的轻功在江湖中可谓是数一数二,一招踏雪无痕冠绝江湖,并不是空穴来风。
“刚刚风闲川的那件事,是你做的?”何绵儿却是开口问道。
许云卿点点头,人已经上前来了,道:“我观那风闲川过于放肆,出言不逊,有心想要教训他一番。”心下却是颇为诧异,不知这何绵儿是如何发现他的踪迹。爱倍多书城
毕竟,这招隔空打石子的功夫,他也是自幼练习,颇为自得,被何绵儿一眼认出,实在是惊异。
何绵儿只微笑不答。却原来,那风闲川被松枝砸到了头上,何绵儿帮他取下来之际,便是看出了那松枝断得实在是不同寻常。
断口处还泛着青,明显不是正常的衰老而落,倒好似是有人特意打落下来一般。
隔空打石子,能打断松枝。有如此功力之人,腕力自是非同寻常。何绵儿身旁知晓的,只许云卿同司徒涵二人怕是能达到这种境界。
司徒涵一向对风闲川颇为纵容,自是不会躲在暗处教训他。只是,许云卿远在京中,一时半会却是难来。
所以当时,何绵儿只心中微微有猜测,却是并非想到许云卿的头上去。
待到她听到窗户微动,却并非是凭借什么出人的耳力判断出来许云卿到了。
全然是因为,清风微动,她嗅到了许云卿身上所特有的气味。
一股淡淡的,特属于他的味道,三分清朗,三分肃杀,夹杂着三分常用的龙涎香,最为独特的,是那最后一分纠缠萦绕之感。
自是看到了许云卿,便是猜测方才那件事,怕就是他出的手。
“将军来做什么?”何绵儿见是许云卿,自顾自地躺到了床上,自是觉得眼下还是自己补觉较为重要。
毕竟昨晚沈季已经写好了上奏的公文,派驿站快马加鞭送到京中去了。
新皇又最是负责,大抵不出两日,回复的文件便是到了。那时自是有她忙碌的时候。
更何况已是两日没有睡好,身子骨酸软得厉害,还是躺下的好。
这话却是问得许云卿一愣,当下是有些说不出话。
何绵儿见他不说话,也是没有精力同他纠缠,只合眼准备睡拉过去。却是听得那许云卿上了床,只轻轻伸出胳膊,搂住了她。
何绵儿闻着他衣侧那股熟悉的味道,只觉在鼻尖萦绕,倒是颇为好闻,让人颇有几分想要昏昏欲睡。
许云卿却是被她刚刚的问题真正给问出了,是了,他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毕竟京中事务繁杂,府中许老太太又因为这次的事情,是大病一场,刚刚起身,他本应该承欢膝下,好生伺候。
更何况,何绵儿临出发之际,便曾对自己说过,此行不需亦或者是不许他跟着。
但他还是来了,天尚且黑着,他便动身,是骑了小半日的马,连早饭都没有吃的一口,便出现在了这赵河县。
看到她时,他便担心她也许会生气,一直躲在后头不愿露面。
他如何能对她说,百里之行,不过是分隔了短短两日,他有些想她了。
没有什么额外的理由,只因为,他想她了,迫切地想看到她,便动身了。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何绵儿哪里知道这些,她早已是身子劳累,昏睡过去。
许云卿却是轻轻凑近何绵儿的脸颊,暗自思忖道:“她怕是不知道,我比她想象的,要更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