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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当众挨了打,里子面子都过不去,天天躺在床上装病,大姨奶二姨奶被族长一吼,为了能有一个安身之所,也不敢再合同吴氏到赵水儿家打秋风了,因此赵水儿家倒是又安宁了一段日子。
今天,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三个哥哥还有小宝今儿便要收拾包袱去学堂了。
于爷爷没有抽烟的习惯,偶尔干活干累了,就坐在堂屋里喝茶,他独爱赵水儿晒得金银花,泡一杯香气扑鼻,喝了让人沉心静气。
“老五,小宝就不去了,不是只有三个名额嘛,让他们哥三去吧!”
几个月的相处,不管是于爷爷的人品还是干活的手艺,赵兴富都没二话,况且,这个家现在都是丫头在打理,她要做什么,自己除了对她完全的支持,也帮不上什么其他的忙,既然水儿有那个能力挣钱,那就不差这点钱,娃娃嘛,读书最重要。“于叔,苏先生说了,不是还有一个特招名额,只要他们任何一个考过了,就可以都进去。”
“他们都没念过书,那是那么容易考过呢,还是算了吧!”有钱有势的人家估计早就把这个名额内定了也说不定,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
赵水儿正在屋子里帮哥哥们收拾元宵节给他们买的笔墨纸砚还有书,听到于爷爷的话,走到屋门口插嘴道,“于爷爷,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就是,水儿说的对,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至少要去试一试,你说是吧,于叔。”
在赵水儿和爹的劝说下,于爷爷答应让小宝去试下,如果考过了,就让他去读,没考过,还是让子烨他们哥三去。
谁知到了书院,果然,名额早就被定好了,还是院长亲自选的。
苏启哲一脸抱歉的对村长说道,“刘兄呀,我也是今儿来学堂才知道这件事情,你看,要不,他们留下三人,剩一个等明年再读?”
“恩,只有这样了,苏兄,谢谢你出来告知。”村长拱手作揖,对苏启哲谢道。
“没帮上你们什么忙,惭愧惭愧,我先进去忙,待决定好了,进来找我,我带他们去书院的学舍。”
“劳烦苏兄了!”
见他走远,几兄妹站在书院门口,心情都有些沉重,本以为有一个名额,还可以争一下,没想到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事,子烨哥,我本来也没想读书,你们进去吧,我和水儿妹妹回去了。”小宝露出一脸的笑容,在艳阳下格外刺眼。
“小妹,这……”子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水儿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望了一眼村长,询问道,“村长爷爷,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这,我也没办法啊,永和镇十几个村子才这么一个书院,想进的人太多了,哪里容得下。”
“只有一个书院吗?”赵水儿还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镇才一间书院,而且村子里面竟然都没有村学,她还以为是因为他们村子太穷了,所有没有办村学呢。
“对,只有一个书院。只有等明年了。”
一旁的赵子龙见状,凑上前,一脸严肃的说道,“大哥,二哥,小宝,还是你们三人去吧,我不读了,我一直跟着于爷爷学木活手艺,想多学几年,至于读书,等你们学了回来教我便行了。”
“子龙哥,不行,我怎么能抢了你的名额呢,能够待在你们家,已经很好了,至于读书,小宝想都没想过。”
“小宝,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就算你不要我的名额,我也不会去,况且我真不喜欢读书。”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你们三个去,我留下,我年纪最大,本就过了读书的年纪了,留在家里还能帮小妹干农活呢,你们几个都别给我争。”
“大哥,你才十二岁,哪里大了,我不去,是因为我已经跟着于爷爷学了一技傍身,家里农活还有两位表叔表婶帮忙呢,而你们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让小妹过上好日子。”赵子龙苦口婆心的跟大家说道理。
一旁的村长负手而立,见他们几兄弟懂事的相互谦让,湿了眼眶,都是好样的,相信即使不读书,他们几兄弟也能混出个人样来。
“子烨子龙子赫,还有小宝,你们都别争了,依我看,你们也不必太过在意这次的去留,毕竟学院明年还要招生,只是晚了一年罢了。”
“赵水儿一想,对啊,明年去也不迟了,瞧她,关心则乱,都没想起这茬,“村长爷爷说的对,你们也不必争了,早去晚去都得去,读书可是大事。”
“就是,大哥,三弟,小宝,你们先去上着,我这刚开始跟于爷爷学习木活,才学出点成绩,还没完全会,正好趁这一年好好琢磨琢磨,等到了明年,我也去上学堂,到时候,你们学了一年可不要比我这个初学者还不如哟。”
就这样,大哥三哥小宝去了学堂,给他们安顿好了之后,交了一年的束修和伙食费一共三十两银子,想到哥哥们要一个月后才能回家一趟,赵水儿又悄悄塞给大哥一些零散银子,让他留着急用,最后又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需要注意的事项,听得几兄弟频频应道,心里直叹小妹太啰嗦了。
办好这些三人便打道回村。
回到村里,赵水儿理了理思绪,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种菜,大规模的种菜,把空间里面的菜都移到地面上来,现在哥哥们已经在镇上上学了,而自己又经常往镇上跑,向酒楼供应蔬菜的事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跟爹商量了下,便开始种菜,有了两位叔叔婶婶的帮忙,院子里,地里还有葡萄苗地里的空隙都种上了各种蔬菜。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天,赵水儿还有慕容芊芊正在院子里的小暖棚里收菜,见钰菲火急火燎的跑来,“钰菲姐,你跑那么快干嘛?”赵水儿甜甜的招呼道。
陈钰菲端起院子里方凳子上的一碗水,咕噜咕噜喝完,歇了口气,才道,“水儿,你知道吗,你小姑说亲了,十天后便嫁给镇上的吴员外。”
南方三月的天已经不冷了,陈钰菲的脸上挂着薄薄的细汗,可见她刚刚跑的有多急。
“当真?”赵水儿还真没听说这事,一是最近的生活基本三点一线,家里地里镇上,二是,上次他们与老宅那边算是彻底翻了脸,就是有啥事他们也不会跟他们说,这样想来她不知道也狠正常。
“我亲耳听见你大娘说的,肯定不会假。”
“镇上的吴员外?就是那个已经娶了三个妻子都是生的女儿的吴员外?”赵水儿貌似见过一次,那富态的样子,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就是他!”
“那你小姑岂不是嫁过去当小妾?”慕容芊芊现在已经适应了乡下的生活,安逸而惬意,种种菜挖挖土,玩的可开心了。天天跟在赵水儿身边,村里的人都是认识的差不多了。
“可不是,你小姑那么好的人,去跟人当小妾太不值当了,况且那个吴员外长得肥头大耳的,看着就让人恶心。”陈钰菲现在跟他们混熟了,性格开朗了很多不说,胆子也大了很多,在他们面前有话就说,也不遮遮掩掩。
“不是吧,那么丑的人怎么配得上你小姑?”慕容芊芊一听,脑袋里顿时出现一个又老又丑又胖的男人,再一想那天见到的水儿的姑姑,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一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怎么想怎么不相配。
“依小姑的性子,估计她也不愿意吧,这门亲事指定又是爷爷奶奶的主意。”
赵水儿弯着要,寻着红了的西红柿摘,一边摘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水儿,我说你爷爷奶奶真是太坏了,那天可把我吓惨了,还没见过那么横不讲理的人呢。”
“吵闹都是小儿科啦,以前住在一起是还打我们呢,我们挨的打数都数不过来,有时候我在想,我们一家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儿孙呀。还有这次小姑的亲事,估计又是那个吴员外给了奶奶好处,不然她才不会让小姑嫁给一个可以当小姑爹的男人呢。“
“我想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想嫁也没办法。”陈钰菲有些伤感的说道,想到自己今年也十二岁了,也到该议亲的年纪了,不知道爹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谁说的,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虚的,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一辈子不就毁了吗,还不如不嫁呢!以后我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他都对我都不离不弃,相亲相爱一辈子,这样的人才值得托付终生,也才会幸福。”
“水儿,真有这样的人吗?”陈钰菲听了赵水儿的话,忍不住眼睛发亮,要是她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多好。
“当然有,你不相信?”赵水儿一副威胁的口气,放下手中的番茄,不顾一手的泥巴就往陈钰菲咯吱窝扰去。
“没有啊,我信,我信,饶了我吧,水儿!”陈钰菲一边跑一边求饶。
“钰菲姐,你不会已经找到了吧?”
“哪有,水儿,你别乱说。”
“我哪有乱说,你看你脸都红了。”
“我哪有,是你不害臊,小小年纪就想着嫁人了。”
“就是,水儿,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尽能想到一些歪理。”慕容芊芊拿起一个红红的西红柿洗都没洗,便往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说,说完又继续吃,这西红柿咋这么好吃呢,咋都吃不够。
“喂,慕容芊芊,不准吃我的西红柿,那是拿去卖钱的啦!”这才出来第一批,就被慕容芊芊吃了好多去。
“小气鬼,吃一颗又怎么样,小财奴,耶……”做了个鬼脸,又拿起两个往怀里塞。
“站住,赶紧给我放下。”
“不放,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顿时,菜园子里欢闹声一片。
……
几人一边嬉闹,一边摘着成熟的蔬菜,谁都没注意到,刚刚有一双眼睛,听了他们的话后,目光坚毅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