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你是不是故意勾引阿兄?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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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议潮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了。

    他望向寒烟凉,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夸赞:“你抽烟的模样,一如从前那般好看。”

    “多谢。”

    对方嗓音淡漠。

    沈议潮伸出手,为她掖了掖被角。

    本想把药膏交给她,却从清冽的烟草味里,嗅到了浅浅的秋露药香。

    这是他们沈家最珍贵的金疮药,价比黄金。

    他眼眸微动。

    阿兄,竟然用如此珍贵的药露为寒烟凉治伤!

    帐中传来冷淡质询:“你找我,作甚?”

    沈议潮垂下眼睫。

    摸了摸怀里的普通药膏,也不知怎的,他没有拿出来的勇气。

    胸腔里,更是涌出被冒犯后的羞恼。

    他神情复杂:“阿兄向来端正严明,不会如此优待一个囚犯。你是不是故意勾引了阿兄?”

    屋舍安静了很久。

    寒烟凉吐出一口烟圈,忽然嗤笑出声,意味深长道:“原来在沈小郎君眼中,所谓男欢女爱,只是女子的蓄意勾引也是,在你眼中,你我的两年恩爱,不过都是我自甘下贱。”

    男欢女爱

    沈议潮面色铁青,双拳紧握:“你果然跟阿兄——”

    想到曾与他耳鬓厮磨的女子,竟然跟阿兄苟且,一股无名怒火,立刻窜上他的天灵盖。

    他不喜欢寒烟凉和阿兄在一起。

    他冷冷拂袖:“阿兄是沈家下一代家主。”

    “所以?”

    “你怎么配?!”

    简简单单四个字,令寒烟凉嘲讽般扯了扯唇。

    她别开脸,似乎不想再搭理他,只专注地吞云吐雾。

    沈议潮看着冷冰冰的美人,心里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噬,又痒又痛,令他几乎快要崩溃。

    从前,寒烟凉不会用这种表情对着他的。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想带她,离开阿兄!

    他仗着她武功尽废,霸道地握住她的手:“与我回去。”

    “嗯?”

    “阿兄审了你大半年,却审不出子丑寅卯。倒不如把你带回我院里,想来,定然能审出些东西。”

    寒烟凉似笑非笑。

    她随意拉下襦裙衣领。

    锁骨往下,凝白的肌肤上鞭伤纵横,因为尚未痊愈,伤口呈现出深红的血痂色泽,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她歪头,笑靥妩媚:“与你回去,继续挨鞭子吗?”

    沈议潮看着那些鞭伤。

    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他正色道:“我不会再让楚楚打你。”

    说完,拉着寒烟凉就要离开。

    寒烟凉冷着脸挣扎:“你放开我!”

    正僵持之际,屋外传来脚步声。

    沈议绝踏进门槛:“你们在做什么?”

    问完,却看见寒烟凉襦裙半褪,藕荷色的主腰勾勒出曼妙的弧线,肌肤白的晃眼,妩媚细白的面庞上遍布委屈,微翘的杏子眼求救般看着他,真真是欲说还休。

    而他阿弟正对她拉拉扯扯,似乎想对她做些什么。

    沈议绝不悦:“你才刚娶新妇。”

    沈议潮被迫松开手。

    他稍稍整理过衣冠,恭敬地作揖行礼:“阿兄。”

    沈议绝眼眸深邃,瞥向寒烟凉手中的烟管:“怎么又抽烟?”

    “我——”

    寒烟凉还没说话,就被沈议绝夺走了烟管,当着她的面折成两截,丢弃在地:“今后,不许抽烟。”

    明明是冷漠命令的口吻,可是房中的气氛却莫名暧昧。

    寒烟凉慵懒支颐,杏子眼勾出几许媚意:“将军是在心疼我?心疼我抽烟弄坏了身子?”

    沈议绝落座,姿态冷淡:“绝无此事。”

    寒烟凉便吃吃笑了起来:“将军身上有梅花酿的味道,可是去了外面吃酒?入冬的冷天,在街头小酒馆里烫上两壶酒,再叫一个羊肉年糕锅子,可算是享受呢。”

    沈议潮看着他们。

    他们之间有种特别的氛围,亦敌亦友,外人仿佛无法插足。

    这个念头,令他生恼。

    他有意破坏,于是开口道:“阿兄出身锦绣世家,怎能去街头小酒馆吃酒?不干不净,万一吃出个好歹,谁能赔得起?什么羊肉年糕锅子,那也不是我们世家子弟该吃的东西。”

    寒烟凉揶揄:“沈小郎君多么高贵孤傲,自然是餐花饮露,不食人间烟火。”

    “你——”

    “将军常年练武,身强体壮,又怎会随意吃出个好歹?他可不像沈小郎君那般弱不禁风,睡觉要用红木雕花拔步床,否则便睡不着。吃饭要用玉筷玉碗,否则便没有胃口。穿衣要——”

    “你住嘴!”

    沈议潮愠怒。

    他不过是讲究了些,可是世家子弟谁不讲究,人家周聆书还涂脂抹粉穿女裙呢,寒烟凉凭什么拿这些东西来嘲讽他?!

    他自觉被欺负,于是求助般望向阿兄:“阿兄”

    对方正襟危坐,面色淡淡。

    显然,并没有因为他被人欺负而生气。

    但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阿兄很护他,别人半句重话都说他不得

    他看了看阿兄,又看了看笑容散漫的寒烟凉。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紧了紧双手:“罢了,今日便只当我自取其辱。寒姑娘,楚楚上次鞭笞你,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谁叫你如今是戴罪之身?奉劝你今后见着楚楚,绕道而行。”

    他没去看寒烟凉的脸色,径直甩袖离去。

    可是出了门,心头的那股无名火和危机感更加强烈。

    然而直到今日,他也想不明白,那些感受究竟从何而来

    “阿潮?”

    端冷的女音缓缓响起。

    沈议潮回过神。

    望了眼四周的世家子弟,又望了眼注视着他的姑母,他稳了稳心神。

    他道:“萧道衍不可能不知道钱家背后的主人,他敢扣押钱家人,甚至伤了钱家三郎,定然是故意和姑母作对。”

    “所以?”

    “想让他放了钱家人,唯一的办法,是围魏救赵。”

    沈姜眯了眯眼,抬起戴着镂花金甲的手,慵懒叩击白玉描金茶盏:“你的意思是,给他另找一件十万火急的大事?”

    “吴家,背叛了姑母。”沈议潮沉声,“背叛者,当诛九族。萧道衍爱南宝衣入骨,不如将吴家覆灭,嫁祸到南宝衣头上”

    寒烟凉背叛了他们的情意。

    让她的闺中密友南宝衣受难赴死,是他对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