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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的多寡和战鼓声的多寡,都能判断出敌军进军数量的多少。
不过为了防止对方耍诈,主持战事的将军,都会在战事开始之前,派遣瞭望手和斥候,探明对方的兵力。
寇季只是通过了号角声推断出萧匹敌率领着八万辽兵一起攻城。
狄青却是亲眼看到了八万辽兵黑压压的压到了阳关关前。
八万辽兵,摆出了整齐的军阵,一步一步的向阳关推进,看着颇有威势。
辽国几乎所有的将军学习的兵法谋略,都脱胎于中原,所以辽兵在摆军阵、攻城的时候,跟宋军很相。
城头上的禁军将士,瞧着城外的辽兵,无动于衷。
黑汗人瞧着城外的军阵,心里略微有些发怵。
他们见惯了一窝蜂似的攻城场面。
却从没见过辽兵这种保持着整齐的军阵,往前推进的攻城场面。
那摆着军阵攻城的辽兵厉不厉害,黑汗人不知道。
但是辽兵摆出的那种整齐的军阵,卖相确实不错,有点吓唬住了城头上的黑汗人。
狄青站在黑汗人背后,见黑汗人频频回头,眼中露出了惧意,就猜到了黑汗人有可能被对方的军阵吓唬到了。
“擂鼓!”
狄青高喝一声,百面大鼓一起被敲响,沉闷厚重的鼓声,给了黑汗人一些安全感。
一鼓过半。
禁军将士以刀柄捶打胸膛,发出了整齐划一的金铁碰撞声。
“虎!”
“虎!”
“虎!”
“……”
高亢的吼声突然在黑汗人耳畔炸响。
吼声催发出了彪悍的气息。
黑汗人听着心神俱震。
辽兵带给他们的惧意,一瞬间就一扫而空。
因为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奴隶主派遣了一支更强悍的兵马在他们背后站着。
此战,他们不会输,也不一定会死。
“噢!”
黑汗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在禁军将士喊完以后,乱糟糟的喊了起来。
似乎在通过吼声为自己壮胆。
也似乎在回应禁军将士的呐喊,向奴隶主表达他们的忠诚。
狄青见此,哭笑不得。
禁军将士刚刚凝聚出的气势,瞬间被他们破坏了一个干干净净。
偏偏,狄青看出了黑汗人的心思,所以没办法去责怪他们。
寇季和李迪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城头上,亲眼目睹了禁军将士的呐喊和黑汗人的乱喊。
李迪听着那些黑汗人乱喊,皱着眉,低声评价了一句,“一群乌合之众……”
寇季没有评价那些黑汗人,而是走向了狄青。
狄青见到了寇季和李迪二人,赶忙迎上前。
“兄长……李公……”
寇季不等狄青施完礼,便摆手道:“你不必管我们两个,就当我们两个从没有出现过。”
说到此处,寇季疑问道:“你什么时候把虎字军那一套,搬到了永兴军来了?”
若是寇季记得没错的话,以虎为号,呼喊虎字,是虎字军最喜欢做的事情。
狄青笑着道:“手下有一些亲兵,在虎字军整编以后,就一直跟着我。他们在整顿、训练兵马的时候,喜欢用虎字军那一套。
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寇季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在辽兵正式对阳关发起进攻的时候,寇季和李迪离开了城墙。
二人跑到城头上晃荡,也是临时起意。
为了不影响狄青指挥作战,二人很识趣的在开战的时候就下了城墙。
从头到尾,二人都没有对城墙上的兵事做任何指点。
此事放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以前那些监军,或者坐镇大军中的重臣,在开战前,总要显摆一下自己。
不是对兵事指手画脚,就是拉几个人出来杀了祭旗,以此向将士们炫耀自己的权柄。
寇季和李迪下了城头,辽兵的箭矢就飘上了阳关。
之所以用飘,是因为箭矢在射出去以后,受风力影响,准头没那么足。
辽兵射出的箭矢很密集,也很多。
黑汗人趴在垛口上,举着盾牌,抵挡着辽兵的箭矢。
箭矢如雨,劈里啪啦而下,没过多久,黑汗兵手里的盾牌上,就插上了许多箭矢。
狄青见此,微微皱眉,准备吩咐黑汗人反击。
可不等他开口,黑汗人就在辽兵弯弓搭箭射第二轮的空隙的时候,操控着百虎齐奔、床弩、重弩,射向了辽兵。
狄青见此微微有些愣。
思量了一下后,明白黑汗人的做法。
黑汗人虽然现在沦为了俘兵,沦为了奴隶,可他们是兵卒出身,多少有一些当兵卒的本能。
西方攻城的时候也有箭矢雨。
所以黑汗人知道箭矢雨来临的时候要避其锋芒。
也知道在锋芒过后,要找准机会反击。
黑汗人和辽兵,用弓弩、床弩等器械,你来我往的杀了起来。
喊杀声瞬间弥漫了整个阳关。
辽兵顶着弩枪、箭矢杀到了城头下,斩断了吊桥,开始攻城。
各种攻城器械一股脑的全部用在了阳关上。
辽兵推着攻城凿奋力的在城门上捶打。
城门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木坑。
城门口,是一片用石头垒起的石墙,石墙估摸着有四丈厚。
辽兵想要凭借攻城凿凿开阳关的大门,根本不可能。
寇季早就决定了要跟黑汗王朝的兵马和辽兵耗一两个月,静等辽皇耶律隆绪率领着辽兵南下,静等着青塘出兵,才会反攻。
狄青在知道了此事以后,就果断吩咐人掘石堵门。
反正要在阳关里一直守着,又不会出去反击,那门户堵实了,也不会对战事有什么影响。
辽兵不知道他们攻打的阳关大门早已被石墙堵死,依然在奋力的锤击。
其他的辽兵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一个劲的往城头上爬。
黑汗人在宋兵的指导下,将滚木、礌石、金汁等物,一股脑的推下了城。
由于滚木、礌石、金汁储备的足够多。
所以黑汗人不用节省。
数量庞大的滚木、礌石、金汁下了城头,对辽兵攻城造成了巨大的阻碍。
辽兵一连发起了四五次冲锋,都没冲上城头。
萧匹敌一直在后面关注着战事,在没有看到火炮和火枪出现以后,拧起了眉头。
萧匹敌招来了一个亲兵,吩咐亲兵去探查情况。
探查了许久以后,亲兵回来汇报。
“将军,前方的将士们称,跟他们对敌的都是黑汗人,至今没有看到宋兵的踪迹。”
萧匹敌听完了亲兵的汇报以后,坐在马背上愣了好久。
他最先冒出的想法就是,黑汗王玉素甫其实很早以前就跟大宋结盟了,此次答应跟辽国结盟,纯粹是为了借辽国之力剿灭西州回鹘,然后再跟大宋一起瓜分辽国?
毕竟,城头上那些黑汗人,落到宋人手里可没几天。
几天时间,宋人就将他们驯化了?
不太可能。
可城头上的黑汗人对付他们辽兵,可是格外的卖力。
那滚木、礌石、金汁,折腾的攻城的辽兵惨叫声四起,他隔着两里地都能听到。
足可见黑汗人是真的在为大宋出力。
他们要是放水的话,辽兵不可能那么惨。
这个想法在萧匹敌脑海里盘旋了许久,最终被萧匹敌甩出了脑海。
若是黑汗王玉素甫真的提早跟大宋结盟的话,他不可能在沙州和瓜州损失那么多兵力。
那可是近二十万兵马,不是二十万牛羊。
黑汗王玉素甫除非是疯了,不然不可能拿二十万兵马的性命给他挖坑。
那么黑汗人帮着宋人守城,必然有其他原因。
萧匹敌没去过黑汗王朝,不知道黑汗王朝底层百姓的奴性深入骨髓,所以不知道黑汗人在投降以后,会自动带入到奴隶的角色当中。
他略微思量了一下,觉得可能跟近期黑汗兵中兴起的传言有关。
传言称,寇季是黑汗人信奉的真神的神使。
真神的神使,自然能驱使真神的信徒。
黑汗人对真神的信仰有多狂热,萧匹敌是知道的。
因为他在黑汗军营里看到过许多带有宗教色彩的东西。
“阳关对大宋而言,至关重要。大宋没必要冒险,派遣黑汗兵守关。万一黑汗兵临阵反水,阳关一破,后面可就是一马平川了。
坐镇阳关的是大宋新兴的将领狄青,他虽然喜欢以奇制胜,可他绝对不会拿大宋的疆土开玩笑。
除非他率领着大宋精锐去了其他地方,留下了一部分人驱使着黑汗人阻挡我们的脚步。”
在一座大宋的关城上,不见任何大宋兵马阻敌,萧匹敌难免胡思乱想。
萧匹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下令,“下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进攻。宋兵若是露头,立马退。宋兵若是不露头,那我们就一鼓作气杀进阳关去。
些许黑汗兵,还不是我辽兵的对手。”
萧匹敌下了强攻的命令以后,辽兵前赴后继的往城头上扑,哪怕是损失惨重,也往城头上爬。
城头上的黑汗人阻挡的辽兵时间长了,难免陷入疲惫,毕竟人数差距太大。
而推动滚木、礌石、金汁,以及操控重弩、床弩,都是一个体力活。
辽兵趁着黑汗人攻势弱的时候,一股脑的往城头上涌。
黑汗人疲于应敌,打退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却没有拦住。
辽兵在攀上阳关城头上的垛口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只是喜悦之情在脸上没挂多久,就瞬间变成了惊恐。
因为他们攀上城头以后,看到了那数量庞大的大宋禁军,披甲持刃,静悄悄的站在黑汗人身后。
“娘哎……”
辽兵着实是被吓到了,忍不住彪出了一句汉话。
有人被吓的从云梯上掉下去了,还有顺着等攻城车往下滚的。
总之,没有一个敢冲上城头去,跟大宋禁军贴身厮杀。
不是他们没那个胆子,而是他们没有做好准备,不想上去送死。
消息传到了萧匹敌耳中以后,萧匹敌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辽兵退了。
狄青立马吩咐人带黑汗人下去休息,然后吩咐地方兵登上城头打扫战场。
地方兵登上城头以后,立马清扫起了战场,同时开始给城头上补充滚木、礌石、箭矢等物。
城外的辽兵大营里。
萧匹敌率领着辽兵入营以后,带着几个从将回到了中军大帐。
坐定以后,吩咐亲兵剥了一只羊,萧匹敌一边烤羊肉,一边对从将们道:“起初看到了黑汗人在守阳关,我还以为宋兵精锐去了别处。
没想到他们依然在阳关。
他们既然人在阳关,却又不肯亲自动手跟我们对阵,反而借助黑汗人的手。
他们大概是为了借此削弱我们的兵力。
我们若是继续强攻的话,肯定讨不到好。”
“将军,卑职听手下的将士们说,城头上的宋军数量并不多。也许他们是故布疑阵呢?”
一个从将沉吟着说。
萧匹敌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有可能……毕竟对现在的宋国而言,黑汗王朝的兵马,才是他们需要面对的大敌。
只要他们击溃了黑汗王朝的兵马,反过手来对付我们,就轻而易举。”
从将问道:“若是真如将军所言,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萧匹敌沉吟道:“两手准备,派个人去西州回鹘,让留守在西州回鹘的阿野古,从我们占据的西州回鹘的领地内,征发男丁,然后派遣两万人马,将那些男丁押解过来。
宋兵真要是打算跟我们打消耗战的话,那么我们就用西州回鹘的人跟他们耗下去。
此外,整顿兵马,明日再次强攻阳关,探一下阳关内的虚实。
若是宋兵真的跟我们故布疑阵的话,那我们就破了阳关,引黑汗兵入阳关,在宋国境内大肆攻城掠地。”
“若不是呢?”
有从将发问。
萧匹敌低声笑着道:“若不是,那我们就跟宋兵耗下去。”
从将皱眉道:“可是耗的时间越长,对此处的战事就越不利。毕竟宋人背后便是宋国,他们的援兵可以源源不断的涌过来。”
萧匹敌闻言,哈哈大笑。
从将一脸疑惑。
萧匹敌笑过以后,摇头道:“那你就错了。此处的战事利于不利,对我们而言,都无关紧要。因为我们的战场不在宋国的西面,而在宋国的东北面。
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引黑汗王朝的兵马入宋,借此吸引宋国大部分兵力到此处,为我大辽攻打宋国奠定基础。
所以此处的战局是胜是败,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在陛下领兵南下之前,牵制住宋国的兵力。
黑汗王玉素甫过早的领兵入宋,打乱了陛下顶下的东西夹击宋国的谋略。
黑汗王玉素甫过早的被灭,陛下那边要攻打宋国的话,恐怕要面对更庞大的宋国兵马。
所以,我们现在真正要做的,就是拖住宋军,一直拖下去,拖的时间越长越好。
宋国往西境投入的兵力越多越好。
最好能拖到青塘出手。
青塘一旦出手,我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从将闻言,一脸恍然,“在黑汗王玉素甫王帐里待久了,受他的影响,卑职险些忘了我们到此处的初衷。”
又有从将笑道:“我们既然不怕跟宋兵拖时间,那干脆就耗着得了。”
萧匹敌摇头道:“那也不行……如果阳关可以攻破的话,我们还是要破了阳关。破了阳关以后,我们就能长驱直入,踏破西凉城,进入到大宋的永兴军路等地。
到时候我们化整为零,在大宋境内肆意的流窜,肆意的烧杀抢掠,能逼迫大宋派遣更多的兵马赶到西面。
此举对陛下攻打大宋更有利。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耗得起,黑汗王玉素甫可耗不起。
他此前虽然在锁阳城缴获了一些宋兵的粮草,可是数量并不多。
数十万兵马勒紧了裤腰带吃,三天就吃的干干净净。”
“黑汗王玉素甫不是派人去西州回鹘征粮了吗?西州回鹘的粮食运送到了玉门关以后,勉强能支撑黑汗兵吃一些日子。”
有从将道。
萧匹敌闻言,叹了一口气,道:“黑汗王玉素甫在攻破了高昌以后,便把大批的金银财宝和牛羊马匹送回了黑汗王朝。
所以他在西州回鹘内征粮的话,征不到多少粮食。
除非他派人回黑汗王朝内取粮。
而且黑汗王玉素甫不是一个喜欢啃硬骨头的人。
他要是啃不下玉门关,八成就要起别的心思。
所以我们可以耗着,也可以打。
关键要看我们的需要。”
从将们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萧匹敌笑着道:“我们耗也不能干耗着,还是要派遣兵马攻打阳关的。既然是跟盟友一起作战,多少要做出一个样子给盟友看。
黑汗王玉素甫啃不下玉门关,见我们在此处厮杀,也不好意思轻易退兵。
到时候我再去跟他说一说,将我们从西州回鹘缴获的牛羊和粮食分给他一半,他一定会继续打下去。
最好能打急眼,从黑汗王朝再调遣一部分兵马前来支援。”
从将听完了萧匹敌的话,纷纷称赞萧匹敌睿智。
萧匹敌摇头笑道:“说实话,若是黑汗王玉素甫从一开始,就听我劝诫,兵分三路,攻打宋国的话,战事也不会打成这样子。
我也不会背地里算计他。
如今战事打成了这个样子,为了陛下能够顺利的出兵,为了能引出青塘,我只能在背后算计他了。”
从将听完此话,纷纷点头。
人都死自私的。
萧匹敌等人一众辽将也不意外。
他们更在意辽国的利益。
他们若是能顺利的牵制住宋国的大军,为辽皇耶律隆绪攻打宋国争取有利的条件的话。
那他们就是辽国的大功臣。
辽皇耶律隆绪在宋国攻下的城池越多,他们的功劳越大。
他们若是不能顺利的牵制宋国大军,使得辽皇耶律隆绪南攻宋国失利的话。
那宋国一旦回过劲,反攻辽国,辽国很有可能会失去很多。
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辽国的罪人。
所以他们违背道义,算计盟国,心里一点耻辱感也没有。
只要辽国能因此占便宜,他们就算亲手将盟国所有的人送上断头台,他们也不会有半点耻辱感。
重情重义重信,那是各部挑选出的那些铁憨憨们最在乎的。
他们这些已经身居于辽国朝堂之上,甚至在朝堂之上坐上了高位的人,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
辽人汉化,固然能更好的消化辽国的宋人,能更好的吸纳和利用宋国叛逃出去的人才。
但同样的,辽人汉化以后,在那些叛逃出去的宋人影响下,变得更重利,更重名。
整个辽国上层,越来越像是宋国以前的那帮子文武大臣。
若不是契丹八族中,仍旧有一些人坚守着契丹人该有的野性,该有的生存方式。
恐怕整个辽国上层,早就被彻底汉化了。
外来的东西,总是有很多适应自己的,有很多不适应自己的。
能够做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国邦,并不多。
选择一股脑将所有外来文化吞进肚子的,可是会拉肚子的。
就在萧匹敌和手下的从将商量着算计黑汗王玉素甫的时候,狄青正带着人给黑汗人封官。
也不算是官,因为没有正式的名分,甚至没有脱离俘虏身份。
狄青就是从白天作战的那些黑汗人中间,挑出了一些作战勇猛的,提拔他们当俘虏中的小头目。
最大的头目可以管理百人,最小的头目可以管理十人。
但是没有超过百人的。
二百五十人以上的头目,几乎都是由狄青精挑细选出的宋人担任。
狄青可不光会借着黑汗人治黑汗人,还懂得给里面掺沙子。
这一招是他在大理安民的时候,跟着那些黑心的地方官学的。
狄青安排妥当了黑汗人,心情却不太好,回到了住所以后,直奔寇季所在的院子。
见到了寇季,也不说话,就一个人沉默的坐在一边。
寇季见狄青情绪不对,疑问道:“发生了何事?”
狄青犹豫了许久,沉声道:“地位真的能让人忘记姓氏,忘记血脉吗?”
寇季听到了此话,略微一愣,“你去给那些黑汗人封头目了?”
狄青缓缓点头。
寇季再问,“看到了他们为了向你表忠心,残暴的对待其他族人了?”
狄青再次点头。
寇季好奇的问道:“你在大理没有见到过类似的事情?”
狄青缓缓摇头。
寇季思量了一下,嘀咕道:“是我问错了话,你在大理应该见不到。大理境内那些各部族族人,还是很团结的。轻易不会残害自己的族人表忠心。有时候他们远比我们宋人更团结,所以打下大理容易,消化大理难。”
嘀咕了一番后,寇季盯着狄青道:“其实为了向上位者表忠心,拿自己人开刀的事情,并不罕见。在我大宋,类似的事情也比比皆是。
你常在军伍中,应该见不到,但听总能听到吧?
此事对你而言,没什么新奇的,你何故闷闷不乐。”
狄青迟疑了一下,道:“我是听说过,可第一次见,总有些不适应。更重要的是,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们的族人也会变成那样?”
寇季反问。
狄青缓缓点头。
寇季沉默了一下,对狄青道:“仁义礼智信,是我们的祖先传承给我们的美德。只要美德不失,我们的族人不会变成那样的。
即便是有,也是少数。
大多数人心里始终会存着一份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