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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阳受伤了,后脑勺因为撕裂伤有四五公分的口子,缝了几针。而黎亦宸,此刻正在赵安阳的房间里。独自站在窗户前,乔锦墨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嘴唇抿着,一直注视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乔锦墨却没有回头,身体僵硬。“锦墨。”黎亦宸熟悉的嗓音传来。
乔锦墨慢慢转身,对上那双清冷的视线,带着自嘲地说道:“你是来质问我的吗?”
看到她的神情,黎亦宸皱着眉头,低沉地说道:“你不该扇她耳光推到她。”
听着他的话,乔锦墨忽然笑出声音,情绪激动地说道:“你是说,我应该任由着她去帮你洗内裤吗?明明已经离婚,却还能像妻子一样碰你的贴身衣物吗?黎亦宸,我乔锦墨没那么大度!那是不是说,我也可以让别的男人碰我。”
瞧着她苍白的脸色,黎亦眉头紧锁:“锦墨,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蛮不讲理。”
呵呵地笑着,泪水在眼眶里闪烁,乔锦墨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坠落:“是我蛮不讲理还是你不可理喻?黎亦宸,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是吗?我可以容忍你和你的前妻短暂生活,但我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理所当然地觊觎我的男人!”
黎亦宸抬起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乔锦墨气愤地甩开。乔锦墨不想生气,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想到黎亦宸袒赵安阳,胸口便堵得慌。“这件事情我会和赵安阳说清楚,但她因为你受伤,锦墨,最好你也去道歉下。”
“我不去!当时要不是赵安阳用指甲划伤我的手臂,我也不会因为惯性把她推开。我有错,她就对了吗?黎亦宸,在你心里,赵安阳比较重要吗?”乔锦墨的心里感觉到疼痛,她没想到黎亦宸会让她去道歉。
听到她受伤,黎亦宸着急地拿起她的手:“伤到哪里?我看看。”
再次拿开他的手,乔锦墨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我的小伤你怎么会在意?在你眼里,赵安阳贤惠大度,我乔锦墨野蛮小气。黎亦宸你知道吗?我都要怀疑,你当初跟我说你不爱她这样的话,要不要相信。”
说完,乔锦墨转身,黎亦宸立即抓住她的手腕:“锦墨,你去哪里?”
“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理清楚我的感情。也要想想,还要不要继续厚颜无耻地呆在这,影响你跟你前妻的生活。”乔锦墨冷淡地说完,拿开他的手,坚决地朝着前面走去。
看到她的背影,黎亦宸感觉到,乔锦墨这回是真的生气。头疼地揉按着太阳穴,黎亦宸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院子里,乔锦墨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擦草坪上。没有开灯,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的。但她喜欢这样的环境,黑暗能够吞噬一切,将她的狼狈隐藏起来。
不想哭,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滚落。抬起头,胡乱地擦去眼泪,乔锦墨哽咽地说道:“黎亦宸你个混蛋。”
她没想到,黎亦宸会因为赵安阳而去质问她。想到这,乔锦墨的心里便无法接受。抬起手臂,只见手臂上有两条很明显的指甲痕迹。由于赵安阳用力很猛,一层皮都没了。
回忆起刚刚黎亦宸的责怪,乔锦墨觉得可笑。为什么他不去了解下事情的整个经过,直接给她定了罪。这一刻,乔锦墨的脑子里出现离开的念头。
摇晃了下脑袋,乔锦墨立即告诉自己:“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不就让黎亦宸和赵安阳独处吗?这样只会称了赵安阳的心意。不行,不能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低垂着头,乔锦墨想到乔父还在世的情景,惆怅地自言自语:“爸爸,你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至少这样,我受了委屈还能有个依靠。而不是,只能被人欺负。黎亦宸还在她的房间里吗?”想到这,泪水再次滴下。
客房里,黎亦宸笔直地站在那,目光清冷地注视着正躺在床上的女人。“爸爸,乔阿姨太坏了,她怎么能欺负妈妈?”奇奇气呼呼地说道。
闻言,赵安阳柔声地说道:“奇奇别胡说,我想乔小姐不是有意的。”
“我才不相信,妈妈伤得那么重。”奇奇愤愤不平地说道。
黎亦宸抚摸着他的头,低沉地说道:“奇奇,你先出去,我和你妈妈有话有说。”
奇奇乖巧地点头答应,对赵安阳说了句妈妈好好休息,就走出房间。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就只有黎亦宸和赵安阳两人。
赵安阳看着黎亦宸,轻叹气地说道:“亦宸,乔小姐应该很讨厌我吧?她觉得爸爸……叔叔喜欢我,担心会影响到她吧?我也真的没想到,乔小姐今天会这么生气。亦宸,你别责怪乔小姐。”
看着她,黎亦宸平静地开口:“赵安阳,你和奇奇这星期内回去吧。”
惊愕地看着他,赵安阳有些措手不及:“这星期回去?可是还有三个星期奇奇才上学。亦宸,这样不太好吧?奇奇会很伤心的。”
单手抄在裤袋里,黎亦宸淡然地回答:“原本我也允许你们多呆惊一些时间,但显然,你应该影响到我和锦墨的正常生活。”
“你在责怪我今天帮你洗内裤吗?我只是因为习惯,加上想帮点忙。真没想到,乔小姐会那么激动。”赵安阳解释地说道。
想到乔锦墨的话,黎亦宸低沉地说道:“锦墨说的没错,我不能接受她的贴身衣物被别的男人触摸。她会生气在乎,我能理解。”
他和乔锦墨一样,都是占有欲很强的那类人。属于自己的男人,无论是他的人还是身外物,都不希望被别人触碰。
心里憎恨,赵安阳却依旧是委屈的模样:“亦宸,我愿意为我的无心而道歉。我头部受伤也并没有责怪乔小姐,利亦宸你别生气,好吗?”
“我很抱歉。”黎亦宸漠然地回答。
“亦宸,我愿意跟你和乔小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但我求你,不要因为我,而把奇奇赶走。奇奇真的很想你,想跟你多点相处。”赵安阳央求地说道。
黎亦宸的神情并未因为赵安阳的话而改变,淡淡地说道:“就算这学期我可以让他呆到上学,那之后呢?很抱歉,我对奇奇的义务已经结束。我和锦墨有自己的生活,不想被人打扰。她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女人,我不想因为你们,惹得她不愉快。”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赵安阳伤心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乔小姐,所以我也没奢望什么。只希望,你能看在我们相处多年的份上,让奇奇在这多呆一些时间。就算没有以后,好歹也让他有份念想。亦宸,你真要对奇奇那么狠心吗?”
见她不语,赵安阳哽咽地说道:“这些年,奇奇一直把你当成亲生爸爸看待。他仰慕你,希望做得越来越好,让你能喜欢他。放学回家,听到汽笛声,就会跑去窗户看,满怀期待地希望能看到你。亦宸,奇奇只是想多陪你一些时间,真的不可以吗?”
脸上的冷漠有些破冰,黎亦宸垂在身侧的拳头慢慢地弯曲。冷漠地注视着前面,黎亦宸坚定地说道:“就算多陪也改变不了结果,我不亏欠奇奇什么。我把你和奇奇都当成家人看待,但也不想因此失去锦墨。她对我而言,比你们重要。”
赵安阳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哭泣着。只可惜黎亦宸不爱她,她的泪水他无动于衷。转身,黎亦宸冷漠地说道:“这个星期内,我会帮你们订好机票。今天的事情,我代替锦墨跟你道歉,好好休息。”说完,黎亦宸直接离开房间。
看到黎亦宸坚决离开的背影,赵安阳的眼里迸射着强烈的嫉妒。她没想到,乔锦墨竟然对黎亦宸那么重要。“乔锦墨,我想要的,不折手段也要得到。”赵安阳一字一句地说道。
乔锦墨依旧安静地坐在草坪上,任由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打算。夜晚有点冷,却不及心里的疼。乔锦墨曾经以为,遇到他就可以不用心痛。却没想到,是她的天真。
忽然,一双修长的手臂抱着她。后背抵着熟悉的温暖,乔锦墨的身体变得僵硬。黎亦宸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沙哑地说道:“对不起。”
“不需要。”乔锦墨闷闷地说道。
感觉到她的生疏,黎亦宸更加用力地抱着她,低沉地说道:“别生气了,好吗?刚才是我太激动,口不择言。”
乔锦墨没有说话,双眼空洞地注视着漆黑的世界。黎亦宸始终抱着她,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良久,黎亦宸轻声地说道:“在想什么?”
睫毛轻微地颤抖,乔锦墨轻声地说道:“我在想,要不要收回感情。”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黎亦宸内心不安。似乎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消失。“我不许。”黎亦宸笃定地说道。
“黎亦宸,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收回感情。那么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乔锦墨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