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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和杨尧两个少年,也不知道王崇想要做什么,招揽这些小乞儿作甚。
自从花衣帮被覆灭之后,这伙乞儿没了帮会撑腰,争夺地盘,时常受欺负,巴不得投奔到一个更有力的靠山门下,反倒是兴奋多过了忐忑。
王崇随手取出了百两纹银,扔给了王相,说道:“咱们家门前的水果铺子要出兑,你且去把它兑下来,好生经营!”
王相杨尧和一众小乞儿,顿时就是一愣,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相捡了银子,就出门而去。
王崇也扔了一个包袱给杨尧,说道:“我也给你百两银子,你带了这些乞儿去好生洗涮一番,换了新衣服,再饱餐一顿,都去交给王相。”
杨尧接过王崇的银子,也是一头雾水而去。
这些小乞儿却不知道,王崇也是巧遇老道士杨拙真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份颇有破绽,这才随手“亡羊补牢”。
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住的是荒废的宅子,身边也没有下人服侍,说他是江湖匪类都是往好了想。似王崇这种行径,最像的就是成了精的狐狸黄鼠狼,这些小妖精偏爱干这种占了荒宅的事儿。
如果因为这点“破绽”,把江湖上捉妖伏鬼的道士招惹来,那才是大笑话。
王崇倒也不指望这些小乞儿能做什么事儿,只求先把场面撑起来,再慢慢的填补人家气息。
他手头尽有银钱,对两个童儿也不吝啬,不数日,这处荒宅就焕然一新。
王相和杨尧倒是真有些管家的模样,是两把过日子的好手。
王相颇有心机,虽然鲜果生意,小本薄利,可只要肯下心思,纵然薄利,倒也有出有入,他接手经营之后,每日居然还略有盈余,被拿来补贴家用。
杨尧性子活泼,没有王相这般稳重,他把乞儿们做了一番整饬,挑了十几个手脚勤快,又有些模样的乞儿,在店里帮忙,剩下都打发出去,挎了了篮子,沿街叫卖鲜果,虽然还未有盈余,却让满成都府都知道这家鲜果店的果品新鲜,物美价廉。
小乞儿们打小浪迹,吃过了苦头,忽然有了安定之处,都十分勤快,每日晚上回来,还不肯休息,非要把宅子打扫几遍不可。多了数百小乞儿进进出出,让这间荒废的宅子,忽然就有了一番富贵人家的气象。
王崇忙着修炼,吩咐了下去,也就不大管事儿了,他其实早就看上了几处正经的宅院,准备买下来,搬迁出去,只是冥蛇还未出缸,暂时不方便挪动,这才耽搁了下来。
这日王崇正在家中打坐,忽然听得有个孩童声音,不多时,手下的少年就带了一个六七岁的小道士过来。
王崇瞧得是熟人,这小道士正是杨拙真的小徒弟杨银乘,含笑问道:“你今日怎有空过来?可是你师父请我?”
小道士一礼到地,小脸上颇严肃的说道:“正是老师有请,不知唐公子可有些闲暇?”
王崇一口应道:“并无什么事儿,我这就去拜望令师。”
王崇吩咐一声手下少年,就跟着杨银承出了门,他瞧这小道士眼光有神,随口问道:“小道爷!你可曾学了什么法术?”
小道士奶声奶气的答道:“师父说,他所学不是玄门正宗,怕耽误了我,只传授了养气的功夫,希望我以后能有个机缘。”
王崇微微一笑,并不接话,他可不想做这个小道士的“机缘”。元阳剑诀是他冒了生死干系,千辛万苦的偷来,如何肯白白教人?天蛇王经他倒是不吝传授,可也得杨拙真师徒真敢去学,这般邪门的法术,炼成之后,虽然威力不俗,可也后患无穷。
小道士见这位唐公子不曾接话,心下闷闷不乐,带了王崇到了自家观中,就跑去后面生闷气去了。
杨拙真正在指点大徒儿,他设了一座法坛,正在手把手教大徒弟,如何步罡踏斗。这座道观甚小,香火也不旺盛,平日颇为清净,故而杨拙真时常有暇指点徒儿武功法术。
老道士见王崇来了,让杨明远自行练习,急忙迎了过来。
王崇眼尖,瞧出来杨拙真设下的乃是六阴鬼马坛,乃是旁门修炼六阴索的法门,这等旁门法术,他举手便可破去,也懒得多瞧。王崇哈哈一笑,说道:“道长面上有些急迫,可是有什么事儿?”
杨拙真叹息一声,说道:“唐公子也是有道行之人,早就瞧破了老道的行藏,有些事情便不必瞒了。我确是为一件事烦忧,若是唐公子肯帮衬一二,老道或可过此难关。”
王崇微微一笑,也没一口答应,笑着说道:“杨道长且分说一二?”
杨拙真见这位“唐公子”没有一口拒绝,已经是微微放落了心思,解释道:“老道出身乃是小门户,我师父只收了两个徒弟,我还有一位师兄,叫做孟兮航……”
王崇听得此处,忍不住笑道:“可是两师弟反目成仇了?”
老道士颇有些嗟吁,叹了口气,说道:“师门蒙羞,确是跟师兄不睦!”
听得老道士杨拙真直承是师兄寻仇,王崇一笑说道:“你们两家谁人对错,须得跟我说一说,我须只帮道理,不帮交情。”
王崇这么说,非是他有什么规矩,是有意无意营造出自己乃是名门正派的假象,免得被人窥破底细。
杨拙真急忙叫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老道士不敢欺瞒良心。”老道士当下就把自己师门的事儿说了一遍。
他师父乃是旁门,但也练有几门法术,写就了一卷符本,临死前让两个徒弟选择,一个继承他的道观,一个继承他的符本。
师兄贪恋道观富庶,就选了继承师门基业,杨拙真自然选了符本,另外寻了一处道观挂单。
本来两师兄弟各安本份,头几年倒也无事,后来杨拙真的师兄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几次送书信来,让杨拙真把符本借他,杨拙真自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