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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月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上。想着以后没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去干那踏雪寻梅的傻事,有时间就待屋里烤红薯。之前喜欢听那踏进雪里的咯吱声也变得疲惫不康。这也就算了,我时不时的还得拉两把月夜。
这破马怕是屁股连着头都给皇甫哲打坏了,一开始还憋着股气跑出好远。我正感伤着皇甫哲的话的时候,它就慢下来了。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就赌气停在原地不动。任我怎么威逼利诱,它就是不动半步。等到一匹雪马上骑一雪人的时候,我忍耐能力敌不过它,又或者说人是比较理性的,知道这么耗下去不冻死也给饿死。于是我只好跳下马来,拉着它向前走。那月夜还给我一步三摇头的使性子。我边走边拉,心里边骂皇甫哲,要放我走就走呗,你打月夜做什么,觉得拍个马屁没面子,那也别用剑鞘打啊。弄得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是谁主子。还叫我别回去,你就是十六台大轿抬我我都不回去。哼!越想越气,眼泪就这么不停的冒出来。
终于走到正道的时候,雪层薄了许多。走得也不那么辛苦,却还是快不起来。我索性也停下来,走到它面前就开骂道:“我说月夜你是怎么回事,打你屁股的又不是我。你说你这一路撅着个嘴巴喘着粗气给谁看呢!大家现在一条路上的,给个面子都不行!你到底是马不是,怎么倔得跟头驴似的!”
我这一吼,心里也舒服多了。以前有人书叫出来可以舒缓压力,减轻痛苦,果然不假。正想继续,就见那马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一地方发亮。我朝着它眼神方向看去。便看到一边突起的一个小雪堆。便走了过去,把上面的雪扫掉,发现是一捆上好的草料。我了然,看了看月夜,它正高兴的用前蹄刨了刨地上的雪,然后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我心里哼哼两下,可找到你的弱点了。于是抽出个一些草料放它面前,其他的捆在它背上,免得被它一口气吃光了。我在路边找了根木棍。取把草料用绳子捆好系在木棍的一端,试了试它是否牢固。嘿嘿的笑了两声,心道:我还制不了你,跑不死你,哼哼!
等月夜把那草料都吃干净了,还回味了那味道的时候,我就骑上了马背。把那小捆草料往它眼前一钓。果然上当,那两马眼睛焦距直接转移到草料上,还不噔噔噔的小跑起来。-等到它跑了半天也够不着一根而有些泄气的时候,我便从身后的草料中抽出一小把,奖励之余,也是让它更向往前面的草料。
我决定向东南方向走,这个时候的海边渔业不是特别发达。那边的人都比较不问世事。那我找个小渔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去。
当天,我就出了兴都,到了边上名为兴边的小镇。打尖住店。特意吩咐那店小二别把我的马喂太饱了,把饭菜送到楼上房间去。
到了房间后,便等着他们把饭菜端上来了。然后随意吃了点让他们收了下去后,便打开包裹,细细的查看。里面有着大把的银票和碎银子,一些急用的药。瓷瓶上面都印上了药名和用途。还有就是三套素色女装和七条各式各样的面纱。一把那面纱一块块的取出,却整理出一把匕首,是雪千刃。我一怔,他怎么还把这匕首给我呢,应该是给我防身用的吧。却还是莫名其妙的流出眼泪来。
随后,我整理好衣服,把匕首放进靴子。又打开另外一个包裹。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干粮。分成两大部分,一部分是甜品,一部分是腌制食品,估计都是马肉干牛肉干之类的。我心里又是一堵,忽然间觉得自己这是怎么了,自由了。却还这么难过,估计是要适应一段时间吧。时间总能淡化一切的。我也不想再多想,整理好东西,只想着明天早点起来走人。
走了几日,发现这两天戴面纱的女子多了许多。样式颜色也是多得很。奇怪这里什么时候这么流行面纱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每每投宿客栈的时候,那店小二掌柜的也不再用怪异的眼光看我。我本是想问问这其中的原因的,不过还是觉得尽量少与人接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又被什么人看出个什么来,传到中天去,事情要是败露了。那我可得在他们没找到我之前,找个高点的悬崖,最好下面还有急流。两眼一闭的跳下去。
前些天在八卦中心的茶楼里,还听着他们讨论什么中天国的天妃和玄天帝与天哲王爷的事情。简直可以编成一部天哲玄天传记了。一时间那个天妃成为一个焦点人物。好几次听到那说书的评价,我都查点喷茶。这其中版本还颇多,有妖孽天妃版的,阴狠玄天帝版的,深情皇甫版,又有浪漫点的湖边一相会,情定一生版的。痴情玄天怒为红颜焚百花,天妃涉险为苍生……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是倒抽了口气,想着,完了,这里人不会都认识那天妃吧。
第二次,我吐了口气,也就一断章取义的白文,还说我半夜露出个獠牙什么的。
第三次,我哈了口气,暖手用的。听到那个说我祭天那一段为天下苍生长跪不起,我觉得全身有点冷。
第四次,我便可以很平缓的呼吸了。把那也当传说听,想着你们就传吧写吧,说不定一千多年后,还可以给哪个导演编剧提供点素材。也算是给你们的子孙们留点文化遗产什么的。
不过他们传了个五六天后,很快就有其他更精彩的谈资。说是边国战火连天。中天与天狼两大国同时征讨西纥,兹勒,吴齐和填戊四国。却不想那四国早已联合居心叵测,抵死相抗。这四国虽小,却也不是吃白饭的。西纥虽然野蛮,却因为是山珍交易之地,很是富足;兹勒骑兵飙捍。吴齐将士谋略过人。而那善用巫蛊的填戊更是难对付。之前就起了异心,自然在各方面,尤其是军事战略上也是早有了准备,优孽互补,是块难啃的骨头。
我琢磨着,以前听那玄天帝说过毒药不是南苗的最为狠毒吗,这会怎么有成了填戊了?总在这个时候,我琢磨着要不要问,等下了决心问的时候,那人都换了好几拨。都不知道该问谁了,不过终于有一次听那些人讨论完后,有人问起了这个问题。我就差点没跳起来叫好。
后来才知道,南苗蛊毒最是狠辣阴毒,但是下起毒来有些烦琐。所以毒性强,却只能用在个别人身上。而填戊的毒药毒性没有南苗的强,但范围却广远。就算是没有直接碰触到毒药的人,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接触了中毒之人,也会被传染。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这么说来,对于战争,填戊的毒是可怕多了。就犹如瘟疫一般。我认真的看了看那个解答问题的人。一个中年男子素衣长靴。头发高束,看起来不是很整齐却也不邋遢,很随性的一个人。
我正想问问可有解决的办法,便看到一个身材健壮的年轻男子从楼下走下来,与他打招呼。我定睛一看,才认出那人是被迫拐走春香的苗鸿江。本想打招呼,不过这个时候没几个人知道我活着,一路上,那客栈的掌柜要是问起,我就冷瞪他一眼。他要是再问,我便只说莫菀两字。想着这个时候还是不见的好,不然他有麻烦,我也麻烦。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总感觉有什么跟着似的,一转身又不见个人影。我现在可是怕了。估计是前段时间给落下后遗症了。便转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可以说我已经很急冲冲的走了,却不想有个人比我更急。呼的一声,从我身边冲过去,撞上我的左肩。也不吱个声就直接进了前面的一道门。
我看着那人,觉得眼熟。像是阿格达。又似乎不是,忽然想起他弟弟阿格山来。想着边关不是打战么?他怎么还在这里,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军人的打扮,感觉他还有些狼狈。我晃了晃头,想着干嘛还理会这么多呢,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