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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禾回了趟梁家。
正值午饭过后,人差不多都在。
正准备上楼的梁清衍见到她又折返,“顾时南那边,你谈好了吗?”
喜禾看他一眼,“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回来的。”
梁清衍哦了一声,“那就没我事了。”
转身回了楼上。
喜禾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走向老爷子。
“爷爷,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老爷子在喝茶,“等一下,去书房说。”
他们两个人去了书房,客厅的梁溪好奇的望去,说:“喜禾这丫头,是不是要回公司上班?”
梁清则翻了翻报纸,没抬头,“回也没有问题。”
梁溪看他一眼。
书房。
喜禾把和霍存意签的合同交到老爷子面前,“您看过之后,我们再开始。”
老爷子让她拿到一个合作的意思,喜禾明白。
无非是想试探她的能力,接下来才是用来堵住别人的嘴的意思。
顾时南也好,其他人也好,只是一个选择对象而已。
老爷子看过合同,有些惊讶,“我听清衍告诉过我了。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比较多,你辛苦了。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都是适者生存,没有能力的人是走不长远的。”
“我知道。”
老爷子点点头,“我会尽快安排你回公司的事,你暂时还没有接触过这方面,我会让人帮衬着你。另外……”
“爷爷,”喜禾打断他的话,“我早就决定了,我对公司的事没有心思,您真要用人的话,我觉得清则比我更适合。”
“这件事你和清则说过了吗?”
“还没有,我想先要征得您的同意。”
老爷子拄着拐杖从沙发上起来,“既然是你自己决定好的事情,那就那么做吧。还有,你父母留在公司的股份,找个时间,转到你的名下。”
喜禾握着手,低头,“听您的安排。”
“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打算我不干涉,但你父母都不在了,我留必须要多加管教。”老爷子转过身来看着她,“你在酒吧的那个工作,不适合。”
喜禾有自己的打算,“暂时脱不开身,以后我会重新考虑。”
“嗯。”老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上次清衍的事,我不想闹的太难看,更何况你没有受伤,又是你母亲的葬礼期间,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指尖微微陷进肉里,喜禾不动声色,“我知道。”
老爷子的手搭在桌边,似感慨,“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过谁也不能说只靠一个人就能撑的下来。我知道你从小就懂事,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
喜禾没有说话。
从包里拿出一瓶药放在面前,“这是我从我妈的房间里找到的,我觉得她的死,有蹊跷。”
“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她每天吃的药其实都是安定。她生病了,不可能每天都只吃这些。更何况,我听嘉禧说,她当时看见我妈,很奇怪。”
老爷子面色变得凝重,他看着那瓶药,“除了这个药,你还知道什么?”
喜禾摇头,“暂时没有头绪。不过我去问过我妈之前生病看过的医生,他开的药不是这些,所以这些药,或许是别人换掉的,不然没办法解释。”
书房里很安静,喜禾的话也字字清晰的落入耳里。
老爷子思忖半分,拿过那瓶药,“这件事我会帮你查。”
“麻烦了。”
“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喜禾心里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就离开了房间。
在走廊上碰到了梁嘉禧,她上前,“你和姥爷的事情谈完了?”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怎么办?”
喜禾笑笑,“我早就决定好了,爷爷之后应该会说的吧。”
“这样啊。”
“那我先下去了。”
梁溪还在楼下的客厅,看见她下来,不经意的问,“什么时候去公司啊?”
喜禾扶着楼梯扶手,“姑姑放心。”
“咳,说的什么话。”
喜禾准备去后院,但是刚出了后院的门就被一个佣人急匆匆的撞到。
“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喜禾看了看她跑来的方向,“慌什么?”
佣人手里握着什么,一直低着头,“我刚刚在……在楼上打扫的时候把东西弄掉了,所以我下来捡。”
她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她捏的皱皱巴巴,喜禾扫了一眼,摊出手,“给我看一下。”
“这……这就是我自己的东西……”
“是什么秘密吗?”
“不是啊。”
喜禾点头,“那有什么不能给我看一下的?”
佣人十分为难的模样,涨红着脸,犹犹豫豫。
喜禾盯着她看,又说,“给我。”
“我……”
佣人还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喜禾。
好几张发票,都是医院开的安定片的发票。
上面连名字都写的清清楚楚。
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姓名。
喜禾眉心跳了跳,“这是谁的?”
“这……这不是我的……”
声音沉下来,喜禾又问,“我再问最后一遍,这是谁的?”
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大小姐,我不知情……”
“你不用这样,好好说话就行了。”喜禾把那几张发票单收好,“不知情就不说,不过我问你,这是谁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个陌生的短信进来让我去把后院垃圾桶里的这个找出来,我就去了。”
喜禾看了看后院,
梁家大大小小这么多人,一个一个问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这个样子是真的有人故意换掉药,只是没有头绪知道是谁。
喜禾说:“这样,你把那个人的号码抄给我,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要是再有人找你,你就联系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
“行了去忙你的吧。”
喜禾连去后院的心思都没有了。
匆匆的离开梁家。
这些事情急不来,既然是梁家的人,也跑不掉。
……
……
陆呈川坐在车里等人,几分钟之后才看见有人影出现。
按了按喇叭,那几个人才看过来,连步子都走得快了。
他的车窗往下降,中间的老人指着他,“小屁孩,催什么催,好不容易才带我出门一趟,怎么这幅德行。”
无缘无故被凶,陆呈川无奈的扶着方向盘,“爷爷,您和梁老爷子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陆敬松被搀扶上车,敲他的后脑勺,“老子知道了!快走!”
身边坐的管家和陆东河憋着笑。
“爷爷,您能不能别这样,跟奶奶待久了吧?”
陆敬松哼出声,“你奶奶怎么了!我想这样就这样!别说话了,快走!”
陆呈川的车子驶离陆家大院,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几个人,融不进他们的话题。
“爷爷,您跟朋友见面,为什么还带着我啊?”陆东河问。
“当然是需要你了!”陆敬松神秘兮兮,“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约好的地点在陆庄,陆呈川熄了火,不打算下车。
陆敬松却打开他的车门,“你怎么不下来?”
“我还有事。”
“你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下来,不然没人开车了。”
陆呈川侧过身,“老九不是会开车吗?”
老九就是陆东河,这会儿已经被陆敬松指使着和管家上前了。
陆敬松靠近他,“我跟你说,今天我是来给老九介绍女朋友的,所以他开车女朋友怎么办?”
好笑的弯起嘴角,陆呈川说,“你怎么知道就成了?”
“别乌鸦嘴!”他拉他,“快下来!要迟到了。”
陆呈川迫于老爷子,才下了车。
手指刚挂上钥匙,陆呈川突然想起来,他沉下声音,“爷爷,你约的是梁家的老爷子,你给老九介绍的姑娘是谁?”
陆敬松摇摇头,神秘莫测,“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警告你,不准捣乱!不然回去收拾你!”
身边比他高大半个脑袋的男人无语的闭上了嘴,显然已经习惯了。
到了房间,陆敬松立马笑眯眯,“哎呀老梁,路上有点堵车,来迟了。”
两个一把年纪的老爷子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的聊起来。
那边的陆东河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在陆呈川身边坐下,“二哥,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呢。”
陆呈川对他笑笑。
陆东河被他这一笑,感觉更不好了。
渐渐谈开,梁老爷子给陆敬松使眼色。
陆敬松放下茶杯,“老九,今天叫你过来,是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梁爷爷你是熟悉的,以后成了也算是亲上加亲。”
空气好像都凝结了。
陆东河惊讶的挑着眉,“爷爷,合着您今天让我来是要让我相亲?我哪年纪大了,二哥都三十一了您怎么不急?”
被提到的陆呈川嘴角掀起一点弧度,“爷爷,我也觉得老九该安定下来了。”
“二哥!”
“别吵了!”陆敬松拍桌子,“拒绝没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爷爷又不是害你!”
梁老爷子也没往心里去,只说,“她临时有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啊,年轻人就是没什么时间观念。”
被每个人都堵住嘴的陆东河喝了两杯茶,冷静下来。
梁家就两个女孩,一个他认识的梁喜禾,还有一个他没见过。
不知道是哪一个。
哪个都不行!
心里烦躁,陆东河不知道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来相亲这一套。
没让他们多等,房间的门很快就被敲响了。
梁老爷子笑着,“来了。”
陆东河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陆呈川把杯子捏紧了。
喜禾推开门,被里面的画面弄怔住。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尴尬的站着。
老爷子让她来吃饭,那个时候她正好刚查到那个手机号是谁的。
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赶过来,想问问老爷子,没想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更让喜禾觉得不自在的是,陆呈川也在。
自从那晚陆呈川从她的公寓离开之后,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现在却在这个场合见到。
脸上挂着合宜的笑容,喜禾进了房间。
“爷爷,陆爷爷,陆先生……”
她的包里还装着上次佣人给的发票单和今天查到的号码信息。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却又不可以。
心事重重的坐下,梁老爷子说:“你们应该都认识,这是我的孙女,喜禾。”
“爷爷,我有事要和你说。”
梁老爷子看着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长辈在这,别不懂事。”
喜禾抿着唇,低眸。
陆敬松看气氛有些死,便笑着,“年轻人要乐观点。老九,说两句话。”
“啊?”陆东河给喜禾倒茶,“梁小姐,我们以前见过,我叫陆东河,今年二十七岁,目前自己开了一家音乐公司,我……”
“你报户口呢?”
陆敬松喊了停,“怎么这么死板。”
他看到自己二孙子从喜禾进来就没说一句话,有些话在喉头滚动,最后咽下去了。
喜禾心里混乱的不行。
她两年前喜欢陆呈川到什么地步,京州不说全部也有大半的人知道,更别说在座的这些人了。
她一个在别人眼里心肠坏又不知羞耻的女人,怎么这些人都像是忘了一样。
是怎么觉得她会和陆呈川的弟弟在一起?
喜禾的手放在桌子上,疏离的开口,“爷爷,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抱歉。”
“不要任性,人家都在这里,你说这话有没有礼貌?”
喜禾不想的。
但是她没有办法。
心一横,喜禾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梁老爷子被气到,“有什么事情比你的终生大事还重要?”
“您要我在这里说吗?”喜禾的手在发抖。
陆敬松被拂了脸面,但看起来这爷孙俩的事情更严重些,于是也出口:“老梁,不要跟孩子计较,真有重要的事情的话,就先解决了,反正我们也不急这一时。”
喜禾很无奈,“陆爷爷,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我怕耽误陆先生。”
陆敬松还没有再说什么呢,梁老爷子就站了起来。
“行了别说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喜禾抓紧了衣角,有些难堪。
抬眼时碰见陆呈川望过来的目光,闭了闭眼睛。
“这是您说的。”
喜禾从包里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我妈药瓶里的那些安定片,是姑姑换的,是她害死了我妈。”
仿佛都能察觉到房间里突然的静。
喜禾继续说:“那天我离开梁家的时候,碰见一个佣人。有人给她发短信让她去处理后院垃圾桶里的这些发票单,买的都是安定片,至于怎么买到那么多的,我不知道。我去查了那个手机号,是用姑姑的证件注册的。”
梁老爷子看起来并不震惊,反倒红着眼。
“我不是说了这事交给我查吗!”
“去世的人是我的亲生母亲,难道我能知道吗?”
喜禾又说:“这件事够重要吗?”
陆敬松扶着梁老爷子的肩膀,让他坐下,“你们的家务事别人不能插手,老梁,这种事情还是先调查清楚吧,小孩子的事情不急。”
喜禾把那些东西又一件一件收起来,对着两个老人鞠了一躬,“抱歉,我要先走了。”
“让老九送你吧?你这个状态开车不安全。”
脚步一顿,喜禾知道陆敬松这话没有其他的意思,已经不好再拒绝。
“麻烦了。”
陆东河手忙脚乱的跟上去。
喜禾走的很快,她想要离开那里。
之前她觉得至少老爷子对她说不上很好但也不差,但是今天喜禾觉得,好像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让她继续这样类似相亲的事情?
事先连提也不提。
电梯门差点关上,陆东河进来,看着喜禾,按了电梯键。
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梁小姐,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
“你住在哪里?”
喜禾看了看表,“我去春熙路18号。”
陆东河有点印象,“好。你不用觉得尴尬,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行的,我们就当这么多年没见见个面好了,以前也在一起玩的。”
“嗯,谢谢。”
即使她没有表现的不耐烦,很礼貌,但陆东河还是觉得有点疏远。
抓抓自己堪比短寸的头,陆东河跟她出了电梯,“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酒吧的乐队主唱。”
“诶?那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
喜禾停下来,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间,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没关系。”
陆东河一怔,“没关系,你去好了。”
女人的背影走远,陆东河在大厅的沙发坐下。
手机响起来,是陆呈川打过来的。
陆东河的心情有些微妙。
“喂二哥。”
“你们走了?”
陆东河扶着沙发扶手,“快走了,怎么了?”
陆呈川在那边问,“去哪里?”
“她说去春熙路那边。”陆东河有些好奇,“二哥,你刚刚怎么都没说话,怎么说你们也认识。”
男人的语调冷淡,“有你什么事?”
“那我好奇嘛。”
“你再多问一句我就跟爷爷说你其实喜欢男人。”
陆东河在心里说了句脏话,“二哥你也太狠了吧,你是我亲二哥吗?”
“嘟……嘟……嘟……”
挂了。
陆东河:“靠,我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喜禾很快就回来了,背着包,“走吧。”
因为刚才这一通电话,陆东河开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看喜禾。
他是知道他们的事情的,不过他到没怎么觉得她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堪。
而且今天看起来,二哥也不是那么讨厌她的,不然为什么还要专门打电话问?
陆东河小动作不断,副驾驶的喜禾看在眼里,“陆先生,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没有。”
陆东河觉得尴尬,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回去之后会和我爷爷好好说说的,他简直是在胡闹,我不会同意的。”
喜禾有些不习惯。
这是陆呈川的车。
她的思绪飘走,随意的说,“陆先生放心,我也会和爷爷谈的。”
“我说清楚也是一样的。”
陆东河心说,他是真的不敢和她有什么的。
将喜禾送到目的地,陆东河才发现这是一间酒吧。
联想到她是在酒吧上班,就明白了。
降下车窗,“梁小姐,我就不送了,下次再见。”
“再见。”
喜禾进了酒吧一下午都没出来。
到了晚上,乐队其他人都觉得她今天不一样。
没有唱歌,在后面打架子鼓打的很嗨,更像是在发泄什么。
都不敢和她说话。
喜禾出了一身汗,下了台就快点想去休息室,却被服务员拦住。
“禾姐,那边有位先生说找你。”
“找我?”
“对。”
服务员指过去。
吧台那边,身形高大的男人很惹人注目,喜禾一眼就找到了。
一颗躁动的心冷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