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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看春梅的样子,知道她让黄小仙说中了,而且这里面居然还牵扯到自己,很多年前,他是觉察出春梅有喜欢自己的样子,但夫人再大度,也不想把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拱手送给他。
于是,他立刻严肃而又冷酷地说:
“赶紧离开白家,要不然就把你填了井,你选吧。”
白家以善著称,基本上没有打骂丫环、仆人的人,所以,所谓填井也只不过是一个说词,但春梅害怕的是被赶离白府。
她泣不成声地哀求道:“老爷、夫人,求你们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老爷背过脸去,无意再理会她。
黄小仙赶紧站了出来说:“老爷、夫人,春梅也是一时糊涂,我觉得……”
“你少装好人了。”春梅怒目而视。
黄小仙有自己的打算,她不紧不慢地说:“老爷、夫人,撵人、填井都是气话,把人放走了,你知道她在外面会说多少白家的坏话?填井?老爷、夫人都是吃斋念佛的人,不如把她打发到后山,干一些粗活,也让她断了念头。”
“你还想怎样?”老爷看出了端倪。
“我想跟老爷、夫人求个情,她也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安身之处,我这样打压她,一是为了白家的血脉,二也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女人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些我都能理解,不如好人做到底,把她嫁给我的哥哥,不然,就是一尸两命。”
“休想!”春梅有视死如归的劲头。
黄小仙想,你现在还有什么权利?女人的命运,什么时候可以听凭自己说了算了?
老爷、夫人对望了一眼,终于点头答应了,但老爷强调说:“白府里的人全给我听好了,丫环和小厮们再不许相见,黄小小,你的两个哥哥马上都去后山,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一个少奶奶,两个……唉,白家怎么就有了你们这些……”老爷话都没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被夫人及时阻止了。
老爷还想走,但看到白家大老爷和三老爷得意的模样,他又转了回来。
好好的一个家宴被黄小仙搅和了,但正当大家意犹未尽的时候,老爷也扔出一个定时炸弹,可能就是想冲一冲现在的晦气吧。
其实,春梅的败露,最高兴的是白家大爷和三爷,这样,他们的孩子又有希望进驻到二爷家了。
“我告诉大家,咱们白家有希望了。”白老爷转换得有点快,本来他是不想说的,但此时为了冲淡丧气的气氛,他只能提前宣布了。
他好像很高兴地说:“本来不想在这种场合宣布,但是喜事,还是说出来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老爷,不知道还有什么喜事,能让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十三姨奶奶有喜了,而且我找御医看了,说是男丁的希望很大。”
大厅里鸦雀无声,这消息更是一枚炸弹,如果说春梅有孩子,让许多人的希望落了空,但他们还是有希望的,第一,春梅生的孩子有可能是女儿,第二,如果生了男孩,可男孩的智商与父亲一样?
但老爷就不一样了,他才四十岁,如果现在有了儿子……
夫人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她听到这样的话,差点摔倒,难怪刚才让她跳舞她敢于抗命,原来症结在这里。
“妹妹几个月了?”夫人强颜欢笑地问。
十三姨还是小蛮腰,一点也不显怀。
“快三个月了。”
“那可要好好保养才是,要是早说了,就能与……”
她想说与春梅一样的待遇了,但……
“我把她交给老太太了,一切饮食都与老太太在一起。”老爷的话,明显的信不过夫人。
“就按少奶奶说的做吧,春梅,你要是再不同意,你就老死在白家,干最苦最累的活。”
春梅哪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收起哭哭啼啼的样子,强装镇定地不情愿地跟着黄小仙的哥哥走了。
黄小仙终于扬眉吐气了,她的心情好得无法形容。
就在她往外走的时候,十三姨悄悄把她拉到一个拐角处说:“谢谢你少奶奶。”
黄小仙打了她一拳说:“叫妹妹。”
“那不乱了辈份?”
“这是咱们的私下约定。”
“真要谢谢你,我要是有了儿子,你不会嫉妒我吧?”
“不会。你要是真有了儿子,老爷、夫人的注意力就不在我的身上了,我就有时间好好玩了。”
“别光想着玩,你也要生一个,那样就有了保障。”
“我生不生的一个人成吗?”
十三姨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才多大呀,怎么什么都敢说呢?”
黄小仙撇了一下嘴说:“不就那么一点事吗?有什么可值得掖着藏着的?”
十三姨继续笑说:“可是不得了了,我觉得老爷天天提醒我不要口无遮拦,你比我还厉害。”
“我现在还小,就想着玩,你们要是都有孩子了,我也就不是老爷的眼中钉了。”
“别光想着玩,再发明点好东西,赚多多的钱,我告诉你,钱比男人可靠多了。”
黄小仙笑了说:“好,以后赚钱就有你的份。”
“我在老爷这里攒了不少私房钱,我告诉你吧,其实老爷挺喜欢春梅的,如果不是夫人拦着,早就变成十四姨了。”
“老爷不是最疼爱你吗?”
“我早晚也会成旧人,但有了孩子傍身就不一样了,就有了依靠,你也是,别天天傻玩傻玩的,要长点心眼。”
黄小仙点头答应了。
“要是春梅这事没被我发现,你怀孕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宣布呢?”黄小仙没想到,自己今天的事,其实是把十三姨成全了。
“她?我告诉你吧,就算真是她的孩子,你想还有什么智商?”说完觉得如此说好像把黄小仙也得罪了,赶紧改口说:“只要没生出来,变数多着呢。”
黄小仙看她冷静的目光,心想,这也不是一个好搞定的主儿。假如是自己怀孕了,她还会与自己如此这般亲密无间吗?
府里的女人,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实际呢,只要有利益纠缠在一起,那所谓的好也就成了绊脚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