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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没事。”西冥从始至终就未有露出一丝痛苦,就连面对他的母亲,也从未轻松过一刻,他,倒是承受了许多。
其实我倒希望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是是非非,只是,许多事都需要亲自去处理,云淙之事,也该有个了断。
看着一切结束,我随即说道:“蓦襄女王,我们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您能尽快送我们出去吗?”
蓦襄愣了愣:“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没有答应我一个条件。”
刚刚为她儿子解除了封印,还要什么条件…
她将所有目光移到我的身上,随即向我走了过来:“小姑娘,能让我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难道,她是还想知道些什么往事?
七夜冲我笑了笑:“去吧,我在这等你。”
“嗯。”
原来这无量海倒也是个如仙境般的地方,这座烟雨楼庞大而温馨,听蓦襄之言,这本是给西冥建造的。
烟雨楼,烟波云绕听雨声,但求一世安长存。
“小姑娘,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这些年…他过得好吗?”
没想到,听到天帝负她的消息,她非但没有恨他,却仍然在意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我也只能回她这三个字,要说好,他孤独一生,至始至终身边没有一个懂自己的人,最终还被自己的儿子一剑穿心。要说不好,他稳居六界之主,受尽朝拜,两子一女,无比潇洒。
“那便好,虽然他去了,至少这一生,没有痛苦过,永远尝不到这是什么滋味。”她眼中更多的是欣慰,却半点也没有恨。
“小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
她紧握住我的手:“帮我把冥儿带出去,让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虽然天帝临终之前有意将冥界交给西冥,却也不知云淙如今会怎样对他,若真的出去……
“难道,你不想他在这里陪着你吗?”
蓦襄摇了摇头:“无量海与你们是不同的世界,可那里是他父亲的家乡,我想让他出去看看。”
“那你呢?”
她笑了笑:“不用管我。”
难道,她这意思,是要将西冥交给我们?在自己身边九万年的儿子,她竟能就这样交给我们?
“你不怕,我保护不好他吗?”
听我这话,她突然向我下跪:“小姑娘,我求求你,替我照顾好他。”
“哎,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若真的想把他带到外面的世界,何不跟我们一起出去?亲眼见证他的成长,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她低下了头:“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
“身为鲛人之国的女王,是要接受诅咒的,若离开了无量海,便堕入地狱,不得好死。”
没想到,这样一个地方也会有这样的诅咒。
“冥儿如今还未登上王位,我不想让他卷入这诅咒之中,外面的世界才是他应该去享受的,等他长大了,还可以娶个媳妇儿,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可是在这里,他这一生都不会开心快乐。”
“我……”
没等我开口,她紧接着又说:“小姑娘,求求你,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你既然是戎哥养大的,与他自然也有些感情,求求你,帮帮我,带冥儿走。”
看她这样,我也只好妥协:“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啊。”
“谢谢。”
不过就算她这样说,看西冥那个样子,也定然是不愿意出去的,若强行把他带出去,他也会开心吗,他这一辈子,又真的会快乐吗?
待我们回去之时,西冥的面色渐渐恢复,而且,似乎与七夜还挺聊得来。
“冥儿,好些了吗?”
“好多了。”
看到西冥安然无恙,蓦襄总算也露出了笑颜。
“二位,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无量海入口处有着一层强大的结界,只有历任王才能破解,当蓦襄带着西冥与她一同送行之时,我想七夜也应当猜到了蓦襄与我说的那番话。
蓦襄闭上眼睛,随着一阵大风,将着海滩的沙也吹了起来,我蜷缩在七夜怀里靠着他的袖子没有被这风沙迷了眼睛。
片刻,风沙散去,肉眼可见的是一个极大的漩涡。
“二位,请吧。”随着蓦襄这一句话,我同她挥了挥手。
“那我们就走了,谢谢您这两日的照顾。”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若是直接同西冥说,他定然不愿意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送他离开这里。
就在我们走入漩涡的那一刻,蓦襄冲我笑了笑,将身后久不发言的西冥直接推了过来。
西冥是极不愿意出去的,自然就想要过去,可蓦襄似乎又设了什么屏障,让西冥根本没办法再过去。
西冥拍打着这一层屏障:“母亲你干什么?”
蓦襄眼中带泪:“冥儿,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母亲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冥儿,母亲很自私……”
突然一阵光芒闪过,蓦襄手腕处渗出鲜血。
“母亲!!!”西冥不断的拍打屏障,用尽自己身上的力量却也无济于事。
我并没有料到,她让我们带西冥出去,竟然是想了结自己的余生。
“女王…”
“公子,小姑娘,替我好好照顾他……”这一阵光芒散尽,我最后听到的,是西冥绝望的呐喊:“母亲!!!!!”
待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当时与七夜跳海的那一处地方。
“母亲……”眼看着西冥又要跳海而去,我紧紧拉住他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你娘已经死了!”
西冥转身怒言:“都是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打破我们平静的生活?”
“我……”
他眼中带着泪光,也带着许多怒气:“你这个女人,我母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说的什么?!!”
“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她说,让我把你带出去,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这时,七夜突然挡在我的身前:“你这样埋怨,你的母亲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