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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远直接说:“大人已经来那么久了,他看到你了没?”
刘坤一点了点头,是的,自从刚进营门,自己就看到了雷鸣川,而且还和他打过照面,他竟然连往自己这个大帅脸上看一眼都没有。
当然,这也可能是兵营内光线黑暗,只是被架起的一锅锅营火照亮。
江文远说:“放心吧,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我这个吕洞宾,根本看不到你这个大帅!”
“哎!”虽然刘坤一心下有些失落,但也放心了不少,安稳地坐在椅子上。
随着八仙台上雷鸣川带军兵围着香斗旋转舞蹈,并发出“吼吼”的叫声,惹得周围营帐的清兵都围聚过来。
新来的清兵了解了情况之后,先是对江文远投以敬畏的目光,接着就加入到了请神的行列中。
有的在台子周围旋转着对天吼叫,像参领、标统、管带等官阶高一些的,为了向表达自己对八仙的虔诚,直接把台子上的普通清兵拉下来,自己上去旋转舞蹈。
这样一来,整个八仙台上都军官。
当然,也有一些并未加入请神队伍中,只是站在周围观看。
明知这些人是不信大刀会的,但江文远仍想试探他们一下,指着说道:“人家都在请八仙呢!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呢?跳呀!跳去呀!”
那些观看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有的向江文远投以愤怒的目光,有的脸上则有恐惧之色。
江文远也能推测得出,应该是谢星绸被擒后,雷鸣川作为军营的最高长官,不但要杀谢星绸,还对反对大刀会的清兵和将领进行了打压,以至这些人中,有的愤怒有的恐惧。
在江文远那句话下,脸色恐惧的清兵也加入到跳大神的行列之中,但也只是在外围跟着跳动旋转,而且吼叫声也不响亮,明显是在敷衍。
“与其这样不用心地请神,还不如不跳,你们就站在旁边吧!注意和他们保持一点距离!”见他们真的不信神,江文远也就放心了。
“是!”这些不信大刀会的清兵们,还以为江文远真是岳老飘派来的,虽然不相信,但也不敢惹……
随着八仙台周围跳跃吼叫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传得更远,已经把整个兵营的清兵都吸引了过来。
周围观看的清兵数量越来越多,同时,加入到请神行列的也更多。
在八仙台周围都排出十几丈远,但是因为场地有限,加之江文远就坐在不远处,更加不敢去打扰这尊真神。
难以围八仙台旋转自如之下,很多人开始在原地转起了小圈圈。
看着周围聚来的人山人海,袁世凯脸上不淡定了,因为人太多了。
如果等一下兵变,这些清兵一起上,谁能挡不住?
坐在椅子上,袁世凯向站在他身后的徐世昌挥了挥手,待徐世昌在他肩头伏下耳朵,袁世凯低声说:“告诉军兵们上好子弹,等这些徐州兵作乱难控时,护着刘大人快速冲出!”
徐世昌点头,往那几十个武卫右军而去。
也难怪袁世凯如此紧张,因为周围的徐州兵太多了,光这些跳大神的都有六七千之数,雷鸣川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又脱离了刘坤一的掌管,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这些人一个也难活成。
要知道,这是令出如山的兵营,并不是城外的那些大刀会可比的。
不只是袁世凯,刘坤一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也心里不住打鼓,虽然天冷,但脸上一阵一阵的冷汗渗出。
江文远仍然淡定自若,不但没有半点紧张,还抬头向上去看,似是在数星星,嘴里又轻声嘀咕:“是时候了,是时候了,应该快了……”
应着江文远的话声,便听得八仙台上请神的清兵“啊啊”大叫起来,明显不是张手请神时的吼叫,而是痛叫。
周围不信大刀会清兵则瞪大眼睛,纷纷嘀咕:“难道还真能请下神仙来?这是降神之前的痛苦吗……”
但是接下来他们就明白了,台上那些军官们之所以痛苦,因为他们的脚上都渗出血来。
明白他们痛叫的原因时,又增加了一层不解:“怎么回事呀?怎么脚上有血?请神不是应该从天上来吗?怎么到脚上去了……”
江文远坐在椅子上听着,心中连连感叹他们的愚昧。
江文远当然知道台上军官脚上流血的原因,因为在这个三尺高的八仙台下,立着放了无数把捡来的大刀。
刀头向上,刀身固定在台下的立柱上,又加了竖刀槽和压力滚轮。
台顶上被木材搭了密框架,再罩上白布,根本看不出内部结构,人刚上去时也没有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随着承受重力的时间增加,重力滚轮开始转动,驱动着刀头向上,透过白布扎到了上面跳大神的这些军官的脚底板上。
最主要的是,雷鸣川上八仙台时,为了表现对神明的敬重,生怕弄脏了八仙台上的白布,还把鞋脱了。
他是兵营的最高长官,又是这里的上师,他一脱鞋,其他的人也都跟着脱,整个八仙台上人都是赤脚的,即使不赤脚,也只是穿着袜子,又怎么挡得住从下面抵上来的刀头?
“啊啊啊……”雷鸣川他们连声痛叫之下,低头也看到了自己脚上的血,脸上露出不解,不但请神时的吼叫声停止了,转着踏动的脚步也停止了。
也没理会台上人的痛叫,江文远坐在椅子上道:“跳啊!接着跳!请神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见江文远说得认真,雷鸣川还以为这是请神的必然节奏,犹豫一下,和他身边的军官互看一眼,点了点头,又在台上跳了起来。
但早已不是刚才请神的劲头了,都是脚尖点地,不敢踩实,同时向上吼的声音也没有那么高了。
即使如此,台下向上抵起的刀又高了一截,伸出台板上都有两三寸了。
因为江文远设计的这个八仙台,下面是以压力滚轮驱动,只要是上面的压力持续,就会驱动着大刀不断慢慢向上伸出。
八仙台周围,旋转的请神清兵们停了下来,也都看到了伸出白布上的带血的刀头。
眼看台上的众军官又停下来,江文远又催促道:“跳啊,怎么不跳了?现在正是考验你们虔诚的时候,难道你们对神仙只有这么点诚意吗?人家为了敬神还上刀山下火海呢!”
直到此时,雷鸣川及这些信大刀会的军官仍然深信江文远,真以为脚下这些刀是吕洞宾为了考验自己的诚意。
又踏着脚步接着跳,本来脚低板就受了伤,再加上台上的刀头密集,很多人因为没有站稳而双脚踏实,又“啊啊”的痛叫,疼得腿都不住地颤抖。
脚下渗出的血把白布染成了片片红色。
“跳啊,既然你们相信能请得下神来,怎么不跳了?”江文远自椅子上站起。
“吕……吕大仙,实在是没法跳了,再跳我们双脚就废了!”雷鸣川仍在信神的道路上难以回头。
“怕什么,信神就能成神,成神后还能像我这样重塑身体呢,没了脚又算什么?”
见江文远仍在引导他们上当,顾念儿绷不住了,低声笑道:“总领帮好坏哦,他们都这样了,你还骗他们跳!”
无依抱着那根干柳枝,紧张地看了一眼顾念儿:“你这丫头别插嘴哇,被他们听到我们就完啦!”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好定力,虽然江文远也交待他们在这里不要怕,有多横就整多横,但此时,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小心露陷而被众兵围住。
特别是无依,自幼都没有出过太平洲,初见这样的场面,难免会紧张。
当然,即使是袁世凯和刘坤一见过大场面的人也都连吞唾沫,看向顾念儿的眼神满是责怪。
倒是江文远,不但没有把声音压低,还故意大声道:“什么骗他们?我这是在考验他们对神的诚意,半点诚意都没有的人,还信得什么神哪?”
台上的那些军官们本就疼得乱了心,听到江文远说这话,更加相信自己要接着付出诚意。
雷鸣川吩咐一声:“跳!接着跳,就是这双脚没了,我也要把另外七仙请过来!”
“是!”其他的参领、标统、管带等人军官们齐应一声,也都暗下决心,跟着雷鸣川去跳动,围着香斗转圈圈。
但是一圈没有转完,台板上的刀头已经向上升起一尺之高,又十分密集,虽然也能挑着下脚,但是经不住人多,都希望把脚站到没刀的空地上。
你扛我挤之下,一些人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刀头上,痛叫得都没人声了:“哇!吼吼吼……”
被血染红的白布台面,更加血浓欲滴了。
看了一眼坐倒之人的痛苦,又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刀林,纵然是雷鸣川信神坚定,也禁不住心生恐惧。
如果自己不小心坐倒,扎到大腿还能活命,扎到其他部位,刀头都捅进肚子里了,哪里还有命在?
“怎么又停了!”看着雷鸣川那惊愣又恐惧的眼神,江文远再次催促道。
“吕……吕大仙……这……这实在是没有办法跳了!”
江文远气愤起来:“不要叫我吕大仙,难听死了,如果你们稍有文化,也应该称吕祖!”
“吕……吕祖……”雷鸣川还真以为自己的称呼让吕洞宾生气了。
“也不要叫我吕祖,请称呼我的真名字!”江文远气得直摇头,之所以他生气,是都到这会了,这帮人竟然还执迷不悟,还看不出自己是在骗他们。
“那你的真名是……”
“江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