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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黑儿问道:“什么时候送饭?怎么送?”
翠兰看了看天色:“应该等一下就送了,会送到中间那间房里让我们东楼的人一起吃!”
林黑儿疑问道:“东楼!那么其他的呢?”
翠兰解释道:“北楼、西楼和南楼的各有饭厅!他们在各自那里吃饭!”
原来,这所秀春院是一幢四角围建的二层小楼,楼门向里外都开,平时这些女孩便站在外面临街的走廊上走动,向大街上吸引客人,东西南北四面临街,二楼各有饭厅。
林黑儿皱眉想了一下,又问道:“那是不是这上面这四个楼的被隔开了?”
翠兰说:“没有隔开,我们是可以在二楼上随便走动的!”
林黑儿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暗的计划着,又问道:“这里的东西南北四楼,一共有多少姐妹!”
翠兰答道:“有近两百人呢?”
林黑儿又点了点头,心中的计划已经更为完善了。
正在说着,便听得楼梯口有人喊道:“姑娘们,吃饭了!”
接着就见十几个绅团的人各端着托盘从楼梯走上来,又顺走廊,往中间那个房间去了。
翠兰说:“我们去吃饭吧!但是你们两个还绑着呢?来,我给你们把绳子解开!”
说着,就要伸手为林黑儿解绑绳,却被林黑儿一闪而开,说:“不用!不用,凭我的法力解开这个绳子又有什么难!”
翠兰又是一愣,结合刚才林黑儿所说的‘法力’二字,更是心中疑惑,问道:“法力?什么法力!”
林黑儿仍然不解释,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便和樊香蝉一起往中间的饭厅而去,刚才端托盘那些绅团的人已经都把饭菜放下,拿着空托盘下楼去了。
又见整个东楼的十几间房内都有穿旗袍的女子走出,往中间的饭厅而来,一时之间聚了几十个在走廊下。
见到林黑儿和樊香蝉两个新面孔,这几十个女子都向翠兰问道:“这是又来两个新姐妹吗?但怎么不……”
虽然话未说全,但是林黑儿和樊香蝉也都听明白了,说是自己怎么不洗洗。
特别是林黑儿,实在是太脏了。
翠兰又走过来说:“妹子,我帮你把绳子解开,去洗洗我们吃饭!”
林黑儿等的就是这一刻,说道:“我都给你说好多次了,凭我的法力解这个绳子不算什么,不用你解,我自己就能解得开!”
翠兰说:“你们两个都被捆成这样了,怎么解得开?还是我帮你吧!”此时的林黑儿和樊香蝉都不但手被背到后面绑了,而且肩头和两臂也都被绑了多道。
明显是自己解不开的。
林黑儿说:“怎么本圣母说话你听不明白呢!解这根绳子有什么难?”说着,便运用起了缩骨功,手腕和手臂向里连弯带绕的缩去。
这林黑儿的缩骨功实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之前,江文远使用床单擒她时,那么紧的情况下他都能进出自由,自然也不会把这根绳子放在眼里。
那翠兰见说她不听,而且她还一口一个法力,还圣母什么的,叹了一声,向旁边的一个女子低声解释:“可能这小姑娘脑子有毛病……”
但是刚说到这里,就见林黑儿突然双臂一扬,无论是被捆在胳膊上的绳子,还是他手腕上的,都一起脱落了下来。
几十个女子都看得呆了,把眼睛瞪着疑惑,因为她们刚才也已看到了两人被绑的情形,可谓是五花大绑,手腕上有个花、后背上有个花,前胸有个花,两臂上还有个花。
这样的绑法,她竟然能这么解开了。
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林黑儿也不理众人的吃惊,而是转头向樊香蝉说:“姐姐,我解开了,你也解吧?”
樊香蝉心中暗道:“我又没有你的缩骨功,怎么解得开?”但明知这林黑儿是在耍手段,必须要顺着她,只是叹了一声,没有接话。
林黑儿又连忙说:“对不起姐姐,我一时忘记了你是火法力,那边的火不起,你的法力不来!”
说着,又伸手往东边的那个树林里指了一下。
被林黑儿这样一说,吃惊中的几十个女子更加不解了,她们说的什么呀,什么火法力?还那边的火不起法力不来?
他们愣着时,林黑儿又说:“我来帮姐姐先把绳子解开!”连着几下,把樊香蝉身上的绳子也解了下来。
又指着东边的树林说:“姐姐不要怕,等一下,我施法在那里远远的给你点一堆火,我黄莲圣母的信徒们在火边一拜,你的法力就有了!”
几十个女子都不解起来,看了看林黑儿伸手所指的地方,又看了看林黑儿和樊香蝉。
虽然林黑儿没有刻意解释,但是通过她形容的片断,便已经被引导得她们去推想,黄莲圣母定是哪一路大仙,看这脏兮兮的小姑娘,难道还是什么神仙,要不怎么能轻易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呢?
特别是翠兰,想着刚才林黑儿说的法力和圣母字眼,心中更是笃定,不但她相信还向身边的人说:“刚才黄莲圣母便向我说他有法力,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几十个女子中,差不多都在频频点头,但是仍然有几个不摇了摇头,明显是嫌太过神奇而不敢相信。
而且还有人是半信半疑,嘀咕道:“那就等一下是不是看她能把远处树林里的火点起来!”
即使是一些不相信的,也都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在等她点火。
林黑儿仍然不理她们,和樊香蝉走入房中,说道:“虽然吃遍了仙界美食,但我还是喜欢人间烟火,把解下的绳子搭在肩上,见桌子上的饭菜果然丰盛,坐在椅子上便吃。
也真是饿了,只用了五口,便把一只馒头吃了下去,又拿起筷子去夹菜。
突然抬头,便见几十个女子有的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有的站在门口,惊着眼看自己。
樊香蝉也坐在旁边看着自己。
林黑儿又说:“看着我干嘛,坐下吃呀,都坐下吃呀!”
“是是是……”这些女子都在吃惊,实在是对这位不知哪来的大仙心存敬畏,也不敢和她接近。
但是见她说出话来,又不敢不听,个个都怯怯地走过去,在桌子边坐下。
现在也没人再说林黑儿脏了,都在私情下里窃窃私语:“我听说神仙也分为脏仙和净仙,可能这位黄莲圣母就是脏仙。”
樊香蝉听到她们的低语,连忙说道:“黄莲圣母可不是脏仙,他平时可干净了,想来是他近来又要历劫!”
她坐得离林黑儿最近,自然看得也最清,只见林黑儿身上的脏污下还有点点黑迹,自然是樊香蝉知道,这是被岳老飘用荆条抽的,之前自己也这样被抽过。
如果是顺着说,林黑儿成了脏仙,日后有了形象也就不能再洗了,这样也就无法挑棘刺,会在皮肤里发炎的,所以她才会替林黑儿圆。
为的就是让林黑儿能把棘刺挑出来。
林黑儿却不在乎,在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想在这里多呆,她就是想利用这些女子制造一场混乱,好让自己和樊香蝉逃开这里。
此时的她,还在不断的往嘴里塞菜塞饭,就是想先吃饱了就行动。
正吃着,忽听其中一个女子说道:“这盘菜给我房间的桃红留着,等一下我给她端过去!”
樊香蝉也在吃着,只是她比林黑儿吃得文雅,问道:“那她怎么不出来吃饭呀!”
刚才说话那女子一边把那盘菜拉到自己身边,放上两个馒头,叹一声说:“哎,又怀上了,刚打掉,起不来床!”
“什么?”林黑儿也吃惊起来。
翠兰也叹了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做这事的,怎么可能不中枪呢?一天接几十个,只要不得病就是万幸了!”
林黑儿又叫道:“得病?”
翠兰点了点头:“花柳圈子时间长了,怎么可能不得病,自从我来,已经看到七八个被弄出去烧掉了!”
“什么?”林黑儿又叫一声:“怎么不送医院或者找郎中呀?”
另外一个女子也叹一声:“石老爷关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又怎么可能花那么多钱为我们治病,而且治好了也没人敢碰了,也挣不了钱了!”
林黑儿更是叫了一声:“可恶!”
虽然林黑儿年龄不大,但是却疾恶如仇,转头看看周围这些女人有可能也是那样的下场,便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和樊香蝉一起逃走,要走也要把这些女人都救走。
便说道:“看来本圣母还是需要救你们出苦海呀!”
周围这些女子先是惊疑了一下,似是明白了林黑儿的意思,几个都吃吃说道:“怎么?黄莲圣母是要救走我们吗?”
林黑儿说:“是的,原来人间这么多苦命人,既然下界走一趟,还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那几个不相信黄莲圣母身份的却摇了摇头,低语道:“如果真是圣母,也不会流落到这里吧……”
还想往下说,却被翠兰拉住:“不可亵渎神灵!”
林黑儿自然也听到了,却也没有接话,只是看了看外面的星天,计算着时间,应该是戌时三刻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