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玹羽挣扎着站了起来:“米桑这是怎么了?刚才晚饭也没见到他人”,说完,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有礽的左臂,这回轮到对方痛得大叫,“别忘了你也是伤员,戳人痛处可非君子。”
玹羽坏笑了一下,而有礽也不示弱,伸手就拍在了玹羽背上。
两人你掐一下我拍一下,像是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终于把剩下的这点体力耗完之后,两人全都跌坐在了地上。此刻,有礽脸上也难得露出了放松的笑。
“其实我们这次能够获胜,将涞洲军赶回他的老巢,全都亏了你的计策。否则溃不成军的将是我们,或许连再次攻城的兵力都剩不下了”,有礽说着,望向了夜空,“很感谢你,也谢谢你救了我。”
玹羽疑惑地探过头去,觉得说这话的有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真的要谢我?你不是一直喊着不相信我吗?突然说这种话还真肉麻。”
“你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这个非本地人,为何会跑到涞洲这个是非之地?”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从阔仿、米桑他们和你接触时你的言语,我就能判断出你绝不是涞洲人,因为你对涞洲发生的事根本是一无所知。”
有礽那暗红色的眼睛又射出了犀利的光,玹羽赶紧转头,避开这道总是让他不舒服的视线,“虽然我还没放弃继续怀疑你,但看在你帮了沨大人和我们这么一个大忙的份上,我就先不追究你的来历了。”
真是个傲慢的家伙!玹羽在心中嘀咕着,不过像沥有礽这样,能够如此直白地向他坦诚心中所想的人,玹羽还是头一次见到。
他并不觉得讨厌,相反,他还很喜欢这样的直白坦诚。
“你知道刚才庄达和齐越为何要把猎物展示给大家看吗?”
有礽轻揉着自己的伤臂,玹羽则转过头,似乎等待着他的下文。
“一是为了庆祝今天的胜利,二是为了稳定军心,让大家觉得我们不愁吃穿,能安心打仗。但这也是做做样子罢了,改变不了我们缺粮短药的事实。”
听了这话,玹羽皱着眉:“那米桑刚才是不是去找沨大人说这件事去了?”
“应该是的,米桑负责后勤保障。以前我们都是分散在涞洲各处小打小闹,但现在逐步汇聚在一起,队伍规模也越来越大,消耗自然也是成倍暴涨,但辎重粮草却跟不上。”
“现在我们的粮食还够支持多少天的?”
玹羽想着今天那并不缺少油水的晚餐,也应该是打肿脸充胖子,秀给人们看的。
“顶多十天”,有礽说着也皱起了眉,“在粮食耗尽之前,我们必须想办法破城。否则游康城中那些家伙不用做任何事情,就等着看我们这些暴民饿死就全解决了。”
随着有礽的这句话,两个人的叹息声也同时发了出来。
必须尽快将游康城攻下来,这是解决一切的关键,也是揭开涞洲内幕的手段。玹羽想着,但以现在起义军的人员构成和装备,想要攻破游康城这样坚如磐石的城池又谈何容。
十天时间更是弹指之间,如果依靠自己不能解决,那就只能依靠外力。想到这儿,玹羽抬起了头。
“我们把瓦一城攻下来怎样?”
“瓦一城?”
玹羽突然的提议,让有礽机械地反问了一句。
“对,之前不是说那里屯兵二十万吗?养这么多的兵,粮草兵器肯定充足。”
“你想得太美了,瓦一城又不是座空城,随你进随你出的,毕竟那里还有重兵把守。”
“但总比打游康城的胜算要高吧?”玹羽瞟了一眼有礽,“首先,敌人从三十万以上降到了二十万;其次,又没有像汐峰谷那样的悍将;第三,瓦一城只是座边境守城,肯定不会像游康城这样固若金汤。我们要打,肯定能找出它的破绽。”
“你倒说得条条是道儿。”
有礽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笑容,他干脆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那是,我可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又没儿戏说笑!”
玹羽虽然也想躺下来,但他那隐隐作痛的后背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不时狠狠痛上一下,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其实我也和你有同样的想法,想要拿下瓦一城,不过沨大人并不赞成。”
“为何?我们完全可以一试。”玹羽又将头凑了过来。
“他在担心,如果我们将五十万大军开到瓦一城,万一游康城的守军就此出动,和瓦一城一起夹击,我们就很难收场了。”
“以那位将军的实力来看,他的确会这么做。不过,我们可以分出一部分人来牵制游康城,在他们发现之前攻下瓦一城。”
玹羽皱着眉,他也觉得这样进攻,难度会增加很多。
“这些都不是问题,汐峰谷毕竟不是游康城的主人,而是那个涞侯。你说过那家伙惜命,绝对不会同意把游康城的守军调出,和瓦一城守军配合攻打我们的。”
“那不就结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趁着还有时间赶快拿下瓦一城,拖下去我们都得饿死!”
听完玹羽的话,有礽突然笑了出来。玹羽疑惑地看着他:“笑什么?我可没说什么会让人觉得是逻辑错误的话。”
“我在笑你想的居然和我一模一样”,有礽看着夜空中闪烁眨眼的繁星,“就是因为我们看问题还不够全面,又被沨大人驳回了。你是不是忘了西面的丙贝城?”
“丙贝城?”玹羽皱了下眉,很快又点了下头,“那里屯兵五十万,是为了防御尭国。难道……”玹羽说着,突然睁大了玉色的眼睛,他看到有礽点了下头,“不!不!背叛虹国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玹羽虽然极力否定,但却没有依据。
“只要涞侯一天不停止他的暴行,涞洲的暴动就不会停止,他的侯位也是岌岌可危。就像你说的,如果不能靠自己解决,那就只能依靠外力。”
玹羽还是摇头表示否定:“那他们也不至于去依靠尭国吧?!反对王室,还可说是内部争权,一旦投靠尭国就是完完全全的叛国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礽说着坐起了身,“既然涞侯已经公然和王室唱反调,所以他首先会想到寻求已和王室有过正面交锋的匡洲。但匡洲在虹国最南面,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与我们涞洲相邻的鼎洲,那可是个让人摸不透的地方。虽说是太后的出身地,但据说是个连王室都奈何不了的地方,更何况是我们这个招人厌恶的涞侯。
而另一个邻洲赜洲,那就更别指望了,我们这两洲现在可处在相互仇视的状态。瓦一城有那么多守军为什么?就是常常要和赜洲军火拼上一把。”
“怎么回事?因为什么?”
玹羽好奇地望着有礽那暗红色的眼眸,这可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事,恐怕那五洲洲侯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