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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强大的劫雷,蓝灵绝望了,这才是第二波,她就逃不开也躲不掉,整个人傻乎乎的坐在那泥坑里,打算硬生生的抗下来。
至于能不能扛下,她并不报希望。
突然,一只大手环上了她的细腰,令她浑身打了个哆嗦,袖子下藏着的手,翻出一把匕首,就要对着来人捅过去。
“姑娘,别怕,我帮你!”
这是……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一,她怎么会见到他?在这样危急的时刻?
手里的匕首拿捏不住,“呲”的一声插进泥土里去。
隐藏在黑纱斗笠里面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笑,嘴里无声呢喃,“小一,再见你真好啊!”
这个男人,赫然就是先行一步离开传送阵的任一。
蓝灵忘记了挣扎反抗,任由他把自己从坑里拽了出来。
“咔!”
劫雷最终狠狠击打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她先是担忧,害怕他承受不住,待得过后,她惊讶的发现,他安稳不动如山,而那劫雷像根绳索,被他缠绕于指尖,肆意玩弄着。
“你……怎么办到的?”
“嘶~~~”
为什么?她的声音这么难听?沙哑暗沉一点不像个年轻的女人,听得人很是不舒服。
抬手摸了摸喉咙,那里有块焦黑的疤痕,却是刚才第一波雷电正好打中这里。
不待她为自己的嗓子伤心难过,任一已经放开了她,“姑娘放心,有我在,这劫雷不敢再伤害你。”
说完,他手里缠绕的雷电被他收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再不复见。
“我~~~”
她想说,她是蓝灵,突然又有些说不出口,他们之间的主仆契约被天道无形中截断,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未来,她要面临的危险可比这劫雷还要凶险百倍,她不能自私的拖着这个男人和他一起。
她想,只要她开口的话,他都会无条件的帮她。就像此刻,他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却还是愿意伸出援手,帮助这样一个“陌生人”。
善良的任一啊,唉~~~
她叹息一声,把所有的话咽到肚子里去。
任一对付劫雷,越来越简单粗暴,竟然直接把它当做麻绳,一根根的收集了起来。
那在修士眼里畏惧的存在,曾经也差点害死他的存在,如今,对于他来说,已经只是个小玩意儿了吧。
看着他越来越坚挺的后背,蓝灵怔怔的发呆。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这边的云雨尽消,圣劫安然度过。
最终,是他,这个曾经最不看好的乞丐,替她扛下了这劫难。
看着远处还在圣劫里面挣扎的几人,戴着黑纱的脸,好奇的询问着,“不知道兄为何不去帮那几人?”
偏偏就只帮她?
任一冷冷一笑,“呵……那几人心肠都不好,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他怎么可能去插手,那几个相对而言,还算有些熟悉,都是曾经跟随着白衣男子去梨园打算轻薄未央的人,他没给他们使绊子就得烧高香了。
既然不是什么好人,他可不想农夫与蛇的故事,在自己身上发生。
“嗯,的确,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蓝灵轻描淡写的说着,她本来也看那几个人不顺眼,如此这般,就当没看不见罗。
“那个……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那个……就……”
“姑娘客气了,既然无事,那在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
任一抱拳行礼就要离开,蓝灵心一慌,忍不住出声叫住,“我还没报答你,你不许走。”
任一哭笑不得,“姑娘这话说的……哪有强迫报答的道理。”
他也说不上来,为何要救这个女人。
事实上,在救人之前,他已经渡完劫准备离去,当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开始渡劫后,对方那手足无措的稚嫩样子,一下子吸引到了他,鬼使神差的就停在暗中观察起来。
当发觉她有难时,一点没有犹豫的就冲了过去。
渡劫之于现在的他,那就是小菜一碟,他觉得自己就是做了个顺手人情而已,并不指望对方的回报。
但是对于蓝灵而言,却是一条命。
转念一想,不对,她好像已经欠着这个男人两条命了。
第一次,她已经陨落,如果不是任一让锦囊认主,她不会成为界灵,也不会苏醒,更不会有后面的种种机遇,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更不可能有现在的修为和自由身。
这一次,如果刚才不是她,她大概已经像远处渡劫的一个修士一样,被雷劈成渣渣。
她有些汗颜的道:“没有报答完道兄的恩情,让我如何能心安。”
“姑娘真的不必如此,就是个举手之劳,你要是实在是过意不去,他日我若有难时,你能伸出援手接济一二就好。保重!”
任一没有再纠缠,蓝魅一抛,已然御剑飞行而去。
因为就他一个人,所以飞舟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懒得放出来,还是这样比较简单快捷,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已然出现在千里之外。
“唉……世事两难全,小一,你千万要保重!”
蓝灵嘴里这般说着,这手脚却是不由自主的掏出一把宝剑,朝着任一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在追赶,她只是……暂时不知道要去哪里合适,刚好和他同路而已。
如此这般在心里建设了很久,她才终于放下芥蒂,没有后顾之忧的在虚空中赶路。
而就在她离去后不久,那渡劫的几个人里面,就七里咔嚓又陨落了三个。
圣人之劫,恐怖如斯。
……………
虚空里胡乱转了一圈,任一最终还是回到了鸿蒙大世界里。
没有虚空地图,让他晕头转向,不知往哪里来,也不知要往哪里去,这种抓瞎的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相当初在灵隐大陆,虽然也没有地图,但是那个大陆人口众多,走哪儿都可以遇上人,问个路并不是难事。
可这虚空不一样,要是运气不好一点,走了个偏僻路径,有可能飞行个百八十年都遇不到一个人,这让他上哪里问人去。
只是才几天的功夫,鸿蒙大世界早已经失去了之前人山人海的热闹劲儿,界民的生活比起别的世界,也没啥不同。
大家都要吃了拉撒睡,需要辛苦做事,才能吃穿不愁。
任一收敛了自身的气势,走在这陌生的街道上。
这里和所有的俗世界没有什么区别,街道两旁的民房都是青砖红墙,墙头被装饰得繁花似锦。
路旁有一条很清澈的小河,隔一段距离就架设得有一座石拱桥,桥下时不时能看到摇桨的姑娘,慢悠悠的在水上航行。
河岸边的垂柳垂打着河面,几个老头稳坐钓鱼台,正静静地垂钓着。
配上干净整洁的街道,走在其间有种心情宁静的感觉,令人舒畅满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日上三竿的时候,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来临。有挑着单子的,有推着小推车的,也有拉着牛马车的,把个街道堵得严严实实,做着各种职业的界民们,为了生存,看起来也是很辛苦的样子。
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地方,似乎已经很久没体验到了,这才过去几年的光景,任一却仿佛觉得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正感叹间,突然,一个年幼的孩子从一个小摊子下面钻出来,没头没脑的瞎跑,撞到了任一身前的一个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有点肥胖魁梧,且是小孩子能撼动的,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让这个孩子摔了个四仰八叉,其衣服崩裂开来,一堆俗世之人才用的珠宝首饰散落了一地。
“呀!我的东西!不准抢我的。”
孩子顾不上疼,一心只想收捡起地上散落的物品,有珠花,簪子,项链,手镯等等,看起来挺廉价,但是,在这个孩子的眼里,却是很紧张,很宝贝的样子。
“哼!又是你个小贼,小小年纪不学好,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都是你偷来的。”
中年女子凶巴巴的上前,一把扯过孩子手里的珠宝就往自己胸口里塞去。
却是欺负他年幼,打算占为己有的样子。
孩子像炸了毛的猫,顿时就冲上去吊着这个女人的胳膊,“我的,都是我的,你还我。”
“起开!什么你的,就你这臭乞丐的样儿,你配吗?说不定又是打哪儿偷摸来的,我这就给你送刑律司去,让他们来评评理,到底这些东西是谁的。”
中年女人这么一嚷嚷,小孩子脸色吓得煞白,瞬间就放开了她,拼命的摇头,“不是我的,我不认识你,这些东西和我没关系。”
说完,他撒丫子就狂奔,深怕晚了一步就被这个女人逮住,一起送刑律司里去。
“切,和老娘斗,你还嫩着点,你个臭乞丐。”
中年女人志得意满的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包转身就要离开。看到任一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看什么看?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任一双手环胸,嘴角邪恶一笑,“我在看一只老母猪,这世道真神奇,她刚才居然和我说话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中年女人气得两眼圆瞪,双手叉腰,“你在说什么?你个小贱种,你居然敢骂老娘是老母猪,老娘也是你能欺负的?”
“你会为了你的无知无畏付出代价的。”
中年女人的谩骂惹毛了任一,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年幼时,也被别人这么辱骂过。
中年女人可不吃这一套,蛮横无理的道:“什么代价?你想干什么?威胁老娘吗?老娘可不是被吓唬长大的,有种你来啊!”
她一边说,一边使力戳着任一,恨不能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
奈何对方的身板就像金刚铸造的,戳得她手指生疼,正打算改戳为捶打时,任一终于出手了。
一把捏住对方那肥硕的手腕,只是轻轻的那么一扯,中年女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杀人啦!有人要杀我啊!”
她这一嗓子惊天动地,顿时让热闹喧嚣的街道静谧无声,所有人训练有素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只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些人就溜得精光,整条街上就只剩下任一和中年女人。
任一并没有因此放过这个中年女人,他要让她吃点苦头,以后出门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再这么嚣张跋扈。
“咔嚓!”
这是手骨碎裂的声音。
往后余生,没有修士的丹药,她的这只手,这辈子都不能再对任何人颐指气使。
“啊……道爷,我错了,求你老放过我吧!”
中年女人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对方是修士,就是借她十个胆儿,她也不敢上前冒犯。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修士,会像个世俗之人一般,无所事事地闲逛着集市。
“求求你,放了我吧,你大人有大量。”
“哼!欺负孩子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任凭女人如何哀嚎,任一也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正准备继续捏碎她的第二只肥胖手时,一群带刀侍卫乌泱泱奔来,把他和中年女人围了起来。
“放开这个女人,报上名来!”
为首的一个侍卫一脸正气的呵斥着任一。
“你们又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任一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放开中年女人,相反,当着这群人的面,直接点名把这个女人的手腕掰断了。
中年女人痛的嗷嗷直叫,任一有些嫌弃的推开了她。
“这位修士,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大胆。而这样的胆子,有的时候是会要人命的。”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也没功夫和你们磨叽。”
任一像丢个破烂一般,把中年女人推向了侍卫总领。
几个带刀侍卫瞬间抽出腰间的大刀,怒指着任一,
“总领,这修士太狂野了,真当我们这鸿蒙大世界的人好欺负。”
“这样的野道士,没有经过捶打,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了,让我们几个教训他。”
总领大人眉头一皱,一把推开抱着他哭泣的中年女人,对着几个属下吩咐道:“此人言语甚狂,你们几个去调教一二,让他知道饭可以乱吃,有些事儿不可以乱做,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