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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集体婚礼之行,让万慧来对事物有了进一步的看法。
先进的理念,包容的态度,科学的认知,接受进步的思想,这些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袭来。
来的一路上,她虽坐在车里,可心还在家里,确切的说,她还在生着薛德珠的气!
她想,薛德珠有那样的出,要说心里舒服,那是不可能的。
哪个儿媳不希望自己的婆婆是清清白白?甚至是体体面面的?
可是她的这个亲婆婆是不堪一提的。
最重要的是,是她吴片儿骗了亲生母亲珍珠的心上人,才有了薛德珠这样的儿子。
而差阳错,命运又让她万慧来嫁给了他。
起码在万慧来的心里,她认为这是命运使然。
薛德珠越是假装不记得有吴片儿这样的亲生母亲这样的事实,在万慧来的心里,越是加重了对这件事的影。
结婚以来,每每遇上与这件事相关的话题,两个人都会小心的绕过。
但薛德珠对吴片儿曾经的那些过往,更让他对女的认识上有了一些偏差。
这一点通过一些生活中的实例,万慧来体会的特别的深刻。
比如,街上偶遇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薛德珠总是恨的牙痒痒的,经常以出言不逊来结束对这种现象的评价。
万慧来为女,虽然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有这样的举行,听了这些恶狠狠的话,有时,却在心里不寒而栗。
看电视的时候,某个女人背板了自己的男人,或是遇上水杨花的女角色,薛德珠往往就失去了平里的温柔和宽厚:
“对!就是欠揍,就是揍轻了!”
“这样的女人,也能叫女人,只能是母狗!”
“该死的东西!这世界上就不该有这样的人!”
这些恶狠狠的话语,让万慧来每一次都无言以对。
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轻松快乐的气氛,也往往因为有了这样的插曲而变的很尴尬、很奇怪。有时候,两个人之间这样的绪,会持续很长时间。
万慧来每当经历了这样的时候,她经常想,两个人也许就是由于两人不同的母亲,而导致两个人的内心,可是有了不可逾越的千山万水......
也许,吴江宝儿不出现,这样的内心的不快,还不致于摆到台面上来,让两个人有了现实当中的不可调和。
吴江宝儿的出现,其实也加重了万慧来对薛德珠一直以来,关于这方面的坏印象。
也可以说,要不是她的出现,两个人之间那条揭不开的伤疤,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的鲜血淋漓......
吴江宝儿确是吴片儿的女儿无疑,这一点无论是从官方的角度,还是从他们个人之间的判断,万慧来觉得薛德珠的心里也最明白不过了:
这吴江宝儿就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他之所以拒之不认,在万慧来看来,原因不外乎这几种:
其一,认了吴江宝儿这个妹妹,就等于认了吴片儿这个母亲。
而认了吴片儿这个亲生的母亲,就等于认了自己的出是这样的不堪,甚至是令自己不耻,这是他薛德珠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其二,认了吴江宝儿,就等同于认可了吴江宝儿的过去和现在。而吴江宝儿的过去,就是他薛德珠嘴里所说有最该下地狱一样的女人经历。
至于吴江宝儿的现在呢,披着香港商人妇的外衣,似乎自己以为是风光的,却也是最令薛德珠所憎恶的。
吴江宝儿穿的和用的,都是世界级高档品牌的,她吃住的地方,也是在当地最上档次的地方。
再加上她继承了母亲吴片儿的美丽。
所以,吴江宝儿的出现,就如同一道美丽的彩虹,在经济刚刚复苏的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如果,吴江宝儿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薛德珠可能连骂的兴致都没有。
但是,这个女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然后,竟然走向了自己,这无疑让薛德珠就如同被扒光了一样的,暴露在无数盏聚光灯下的感觉。
他不仅不能认她,更是恨她,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皮的来认自己。
他想,吴片儿的美丽和这种不知羞耻的格倒是都传给了她。
同时,他向天空拜了几拜:
感谢老天爷,没让我随了她!
薛德珠如今想起当时自己劝吴片儿不要改嫁,自己虽然还小,但准备供锅下的柴火,只要母亲供锅上,娘两个就能活。
他还记得母亲摇头的动作,更记得那个现在想起来都想再掐死他一次的耿柱!
这个该死的东西,不仅背叛的父亲雪里红,还让一世英名的雪里红戴了顶绿帽子。
想到这些,一口又咸、又涩、又苦的液体从食道向上涌来,薛德珠吐出来一看,是一口血水......
“气的能吐血!”
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吧?
其三,吴江宝儿的样子,十足的令薛德珠讨厌。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份,竟然以此要挟自己。
所以,当她利用自己的利益优势,想通过单位领导的压力对自己进行威胁时,他毅然放弃了心的工作。
如今,两家上楼的集资压力,还有候斌从得了重病住院到去世的一系列事,真的就是祸不单行。
他想,既然下来了,就要拼命的多做几份临时工也好,或是为人加工木匠活也好,总之,不能让吴江宝儿,在自己面前有优越感。
快点还上她为候斌住院时用的钱!
这一切,他心里的这些想法,怎么可能让万慧来知道?
万慧来不知道这个吴江宝儿,就更不会知道吴片儿。
薛德珠誓死要瞒到底!
就在他从单位下来,一边办着病退手续,一边到处寻找赚钱的地方的时候,万慧来知道了吴江宝儿,而且还知道了吴片儿是他亲生母亲这样的事实。
薛德珠觉得自己在万慧来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当万慧来质问他的时候,他反而恼羞万怒的吼了万慧来。
这一次,是他主动从家里搬了出来。
他拿着自己的柳条箱和一副铺盖,步履沉重的走在去塔台的宿舍。
薛德珠知道自己如果办好了病退的手续,就不可能再在宿舍呆下去了。
此时的他,顿感从没有过的无助。
他后悔起刚才与万慧来的那种恶劣的态度。
对自己出如此自卑的他,在万慧来面前,本来是无颜面对的。
但是,他却采用了极为相反的态度和行为。
夜幕下,薛德珠觉得自己象黑夜里的一颗微尘,随风飘。
这场人生的盛宴,好似他从一开始,就想积极的参加,可是,一直就在门外徘徊着。
此时,他脚下的步子,行走的更加的艰难和缓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