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重伤初愈

堰水映溪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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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易寒接过陆白递过来的药,手指轻轻拂过药瓶上的花纹,片刻才道:“一如你尊重她一般,我也尊重她,现在她身负重伤身死一线,就算……这药,还是让香茹来替她上吧。”

    陆白一顿,却没看他,细心的将莫言身上的银针一颗颗取下,放好后,才对楚易寒道:“我已经给她施过针了,等下我亲自去给她煎药,你就在这里守着吧,若是她有片刻的清醒,我想,她最想看见的还是你。”

    从陆白一开始进门的激动,在到对楚易寒的拳脚相加,最后再是现在的一板一眼说话。楚易寒不知道陆白心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纠结反复的斗争,但同为人子,在此时,面对母亲过世,喜欢的人重伤,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楚易寒道:“无论她最想见到的人是谁,我都要在这里陪着她。但是,你这样回来,母亲的丧事怎么办?”

    陆白道:“我赶着回来是因为母亲的遗愿。”从怀中掏出那一把长命锁,递给他,又道:“这是母亲临走时交付给我的,让我务必送回到你手上,另外……她还说了,要你在为父亲平冤之前不必再去百草谷,百草谷对我们有再生之恩,之后的事都不能连累百草谷谷主。母亲的遗体听从她的要求已经火化,在我临走之前已撒在了百草谷谷中的河流里。她说她早年跟着父亲四处征战,早就不想居于一隅,生前无能,身后愿成。”

    楚易寒含着眼泪小声道:“自从我知道她是我的母亲,我便不敢去看她,不敢,也是不能,三年过去了,昨日才见了她一面,今日才知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她。”

    陆白对于楚易寒,他起初是嫉妒,不服,甚至还有些厌恶,再加上刚回到府中又得知莫言重伤的消息,所以才会对他大打出手,也是在冷静下来,才想起母亲临终前的一番话,知道楚易寒这些年来的隐忍和顾忌。

    大事未成,他却为了儿女之情对他动手,或许,有些事,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比不上楚易寒思虑周全成熟。

    他伸手握住楚易寒的肩膀道:“哥,听杜松说你拿了一块白玉片去换回了莫言,我们手上现在只剩下三块白玉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感受到陆白掌心透过来的温度,楚易寒心情稍微平复了些,道:“楚玉风应是不知道我手上到底有多少块白玉片,所以才会让我拿一块与他换莫言,对于白玉片这东西,除了我和他,那便是天阳帝李渊最为想得到。这个时候,只需让李渊知道他儿子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轮不到我们出手,只是我今日白日里终究还是做错了一件事。”

    陆白道:“做错事?什么事?”

    楚易寒疼惜的看向莫言,道:“今日,我不应该让左义他们只烧了六皇子府,我应该直接让他们攻入他的府中,取了他的命,只不过是一条皇子的命,又算得上什么!”

    楚易寒眼中涌出的恨意滔天,看的陆白为之一怔,他没有与楚易寒一同上过战场,但也清楚,楚易寒此时周身散发出的戾气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烽火硝烟,残酷杀戮才能造就的。

    他是对六皇子真正起了杀意了。

    下人们将陆白所要求的东西都带了过来,与此同时,杜松也带着香茹来了王府,在她身后,还跟着被莫言救过的香儿。

    香茹在路上边走边哭,连带着香儿也被其感染,在进入王府之前已然哭成了个泪人,现在两人站在莫言床前更是又急又怕,哭声抽泣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好脾气的杜松也是绷不住了,低声提醒道:“莫侍卫有陆白神医看着,又有王爷用上上好的珍品草药,现在只是昏迷过去,而不是过去了,你们这样大哭一场,让院子里候着的人怎么想?”

    香茹抽泣身子朝门外看去,果然看见门口挤满了人,有几个佩剑的大男人竟然眼眶比自己的还要红。

    胡乱朝脸上抹了一把,香茹整理下情绪,道:“杜管家,是香茹太过于担心小姐的安危,所以在王爷和管家面前失仪了,陆大夫,你看需要奴婢和香儿做什么?”

    楚易寒起身,目光从香茹面上掠过,又扫了一眼第一次进入王府的小香儿,见小香儿面上无一丝异样,这才将手中的药瓶交给了香茹,道:“她身上的伤口需要上药。”

    香茹接过药瓶朝楚易寒福了福身,道:“好,奴婢现在就为小姐上药!”

    楚易寒道:“嗯”。

    话毕,便领着众人出了房间,只在莫言屋外等着。

    香茹对香儿道:“来,你帮我扶着小姐,我来上药。”

    香儿急忙上前将莫言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这一碰触才猛的发觉莫言的身子出奇的烫,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香茹姐姐……小姐……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香茹神色紧张,却强力压制住,安抚香儿道:“小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放心,刚才王爷说了,小姐身上的伤需要上药,上完药就会好了,很快的,没事!你也别哭了,小姐喜欢看人笑呢。”

    香茹话虽如此说,但当她小心的掀开莫言的外衫,露出她身上一条条交错不清的鞭痕时,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掉。

    她的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重伤!重来没有!这一道道鞭痕几乎被人用了全身的力气打上去,就算是已经止住了血,但看上去依旧血肉模糊,惨不惹睹。

    香茹抽泣着身子,拿出陆白准备好的小玉勺,小心翼翼的将药一点一点的为莫言涂上,每一次药勺与伤口的接触都会让莫言的眉头缩紧一次,而香茹和香儿看着痛苦不已的莫言,更是难过的不行。

    屋内的人不眠不休小心照看,屋外的人候着一步也没离开。

    这药一上便上了三个时辰,门外的人同样也等了三个时辰。

    天边已经渐渐发白,眼看着就要到上早朝的时间了。

    陆白最是清楚上药的时间长短,算准了上药结束的时间,刚好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陆白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对楚易寒道:“她们也该出来了,昨日六皇子府被烧,今日早朝想来你不愿去也是要去的,莫言这里有我看着,你下了早朝尽快回来。”

    楚易寒微微蜷起拳头,只是过了一夜,仿佛憔悴了许多,他道:“今日早朝本王是一定要去的,楚玉风长久以来披着一张假面皮,今日也该让他在人前露出真实的面孔了,陆白,莫言交给你,杜松,随我进宫!”

    杜松:“是!王爷!”

    楚易寒起身离去,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看来今日朝堂上定有一场腥风血雨。

    楚易寒刚走出院子,莫言的房门就打开了,香茹的眼睛肿的像两颗核桃一般,看见门外候着的一屋子的人,脸上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药已经替小姐上完了,我也替小姐换了身衣裳,小姐身上的体热也缓和了些,只是人依旧昏昏沉沉的,嘴里不停的呓语……陆大夫……这药是小姐的吗?交给我吧,我去喂。”

    陆白侧身一让,避开香茹伸过来的手,转而直接端着药走进屋内,道:“既然已经上好了药,你和香儿就下去休息吧,我是大夫,剩下的事情让我来。”

    香茹和香儿没等到莫言真正清醒过来哪里肯走,就那样直直的站在门口,看着陆白坐在莫言的床边去。

    香茹走向前去,关心道:“陆大夫,小姐现在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她……还会不会有事?”

    香茹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门外候着的人不敢随意进入到屋子里去,纷纷围在门口,一脸紧张的看着陆白,希望陆白能给一个他们都希望的回答。

    陆白舀起手中的汤药吹了吹,放在一旁,再用手背测了测莫言额头的温度,才道:“夜里你替她上的药能去腐生肌,里面也有退热的良药,能经过肌肤渗透进血液,现在看来她的高热有褪去的痕迹,但并不会马上就褪去,毕竟……她身上的伤太多,伤口的愈合最易发热,不过,若是在这段时间能将她找看好,她的生命便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众人齐齐舒了一口长气,又听香茹道:“那……陆大夫,我和香儿就在小姐房里休息行不行?要是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随时叫我们就好。”

    陆白道:“若你们两人当真无碍,那就在这里,一会儿你们用了膳,再去膳房里替她做一些她爱吃的清粥小菜,在她服下这碗药之后,估计在晌午便会清醒过来。有些东西果腹人也会精神些。”

    “再有,左义!你也带着你的人回去休息吧,站了一夜若是王爷下了早朝回来,有什么特殊的任务交给你们,你们也能有足够精力的去完成。”

    陆白的话点到即止,左义一下便明白了个中意思,抱拳施礼后就带着他们散了开去。

    陆白拿了个枕头将莫言的脖子垫高了几分,轻轻掰开她的嘴,一勺一勺的将温热的汤药送了进去,喂完药,将她放平躺好,再替她掖了掖被子,小声道:“你知道吗?我是输给你,而不是输给楚易寒。”

    楚易寒他们在屋外守了一夜未曾合眼,他又何尝不是,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楚易寒因为王爷的身份,可以为所欲为,在对于莫言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但是昨夜里他也想通了,面对感情问题,他本就不如楚易寒坚定,他也想自私一些,但终究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看着吃了药呼吸渐渐平稳的莫言,陆白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罢了,输了就输了,当嫂子就当嫂子吧,总比被拖着去结拜当兄弟的好。

    香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做好了陆白吩咐的清粥小菜,为了怕饭菜凉了伤胃,还贴心的用了热水盆温着,若莫言醒来,也能吃上一口新鲜热乎的。

    在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床上人有了动静。

    轻轻睁开双眼,身上的疼痛仍在,但是手脚都能使上一些气力了。

    这是回了宁王府了?在她的房间里,楚易寒呢?

    陆白?香茹?香儿?怎么都在这里?一脸憔悴的,就在床边睡着了。

    看来她这次的伤真的将他们吓坏了吧。

    试着抬了抬手,轻碰了下香茹的头,细声道:“能给我倒点水过来吗?”

    香茹惊醒,朦胧的揉了揉眼睛,下一刻即转为惊喜,道:“小姐!小姐?你醒了!?你要什么?水,水是吗?香茹这就去给你倒!”

    香茹的惊呼声顺利将香儿和陆白一齐吵醒。

    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着看着自己三人,莫言嘴角上扬,笑道:“你们守了我很久了吧。”

    香茹含着泪握着手中的茶杯,道:“小姐,你真的担心死香茹了,香茹真的怕……”

    莫言道:“怕?怕什么?怕我死了?放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有,现在是在宁王府了,怎么还一口一个小姐的叫。”

    陆白出声打断道:“你刚醒过来,少说些话,先将水喝了,我再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给你说,你听着就行了。”

    在三人的帮扶下,莫言慢慢的半坐起身子,虽然刚坐起来的时候一阵耳晕目眩,但在坐稳后,这种不适的感觉慢慢也就褪去了。

    喝了一杯水,香茹又赶紧的去帮她倒了第二杯过来,一脸喜气的站在床前看着她。

    陆白道:“因为这次你重伤,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往后大可以不用再做隐藏了。”

    “另外,六皇子府被楚易寒放了一把火,就在他将你带出六皇子府之后,据说现在六皇子府只剩下断檐残壁,所以,想来今日早朝也会多耽搁些他的时间,不过他临走前说了,早朝之后便会赶回来。”

    莫言道:“那……他可有受伤?”

    陆白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你遍体鳞伤命都快没了,刚被我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你却问他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