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节 守夜人与野人

别语愁难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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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多用热毛巾帮布兰擦去一身的冷汗,然后帮他换好衣服。

    等时间到了,就抱着他去了大厅。厅里大火炉旁边已经架起长桌,领主的首座空着,罗柏坐在那个位子右边,布兰则在他对面。罗柏身边是鲁温学士,鲁温学士旁边是费恩,希瑞和美狄亚。布兰对他们很陌生,据说他们是巫师,会把小孩变成驴的那种,即使费恩长得很有吸引力,布兰也不敢多看他。当晚他们吃了烤乳猪、鸽肉派,还有浸在奶油里的芜菁,厨子说饭后甜点是蜂窝。

    当罗柏问题琼恩的近况的时候,尤伦,在场守夜人中最年长的一位,他耸了耸肩膀,“他是艾里沙爵士的心头大患。”

    他的两个同伴听了哈哈大笑,当罗柏问起他们班扬叔叔时,黑衣弟兄们却立时都静了下来。

    “他到底怎样了?”布兰问。

    尤伦在背心上抹了抹油乎乎的指头,“这消息恐怕不太好受,诸位大人,说出来实在对不起这顿丰盛晚餐,但既然问了,我就直说:史塔克他是回不来啦。”

    另一个人说:“熊老派他去找威玛·罗伊斯,不过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大人。”

    “太久了,”尤伦说,“我看八成是死了。”

    “我叔叔没死,”罗柏·史塔克高声道,话音中充满愤怒。他从长凳上起身,伸手按住剑柄,“你听见没有?我叔叔没死!”他的声音响彻石室。

    浑身酸臭的老尤伦抬头看看罗柏,不置可否地说:“大人您爱怎么说都成。”

    费恩三人都在自习听着守夜人的话,他对于异鬼这种生物的生态很感兴趣,特别是夜王大规模的“唤起死灵”,简直就像传奇法术“亡灵天灾”一样,打算除此之外夜王并没有体现出其他的魔法能力,费恩在书中也找不到任何记载。

    尤伦边说边吮卡在牙缝间的肉,几位黑衣弟兄里最年轻的那个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扭动,“长城上没有人比班扬·史塔克更熟悉鬼影森林,他应该能找到路回来。”

    “谁知道哩,”尤伦道,“或许能,或许不能。从前许多厉害角色到了森林也是一去不回。”

    此刻布兰脑中所想只有老奶妈故事里的异鬼和最后的英雄,在白茫茫的森林里被死人和猎狗一般大的蜘蛛穷追不舍。他十分害怕,接着他突然想起故事的结局。

    “森林之子,”他脱口而出,“森林之子会帮助他的!”

    席恩·葛雷乔伊暗自窃笑,鲁温师傅开口道:“布兰,森林之子早在几千年前便已销声匿迹,如今只剩下树上镂刻的脸。”

    晚餐结束之后,鲁温学士安排四名守夜人去客房,然后罗柏带着布兰回塔楼。走之前罗柏示意费恩之后有事要说。

    “所以他找你什么事?”希瑞依旧在大吃大喝,费恩很疑惑她的肚子怎么塞进去这么多食物的。

    “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在读书和储备魔力。”费恩看着美狄亚的脸,“还有补充魔力。”

    美狄亚一下子脸红了,她拿起水果吃了起来,不去看费恩。希瑞朝美狄亚吹了个口哨,“我的傻弟弟,你就不担心罗柏给你完不成的委托吗?”

    “希瑞,知识就是力量,但是付出知识是要花钱的。”费恩翻了个白眼,他尝试摸摸瑞肯的毛毛狗,但是失败了,毛毛狗宁可让火炉烧卷自己的毛也不愿意让费恩摸摸,他用一种估价的语气说道,“我觉得现在史塔克家族没有足够的钱来制造魔像。当然,我不是说那种术士评议会里的那些粗糙的魔像,厉害的还会全身喷火,但是改变不了它们都是石头的事实。”

    罗柏回来之后,费恩看见了他眼角的泪痕,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罗柏直接坐在费恩的对面,“母亲去了君临,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班扬叔叔也失踪了。”

    “所以,你有什么工作吗?”费恩叉起一块水果,在北境水果可是很稀少的,都是暖房里出产的,“要我去君临还是长城?”

    “我...我不知道...”罗柏自己也语塞了,他都还没想好。

    “等消息吧,现在信息并不明确。如果你需要,我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只要你别让我亏本就好。”费恩吃着水果,认真地看着罗柏的蓝色眼眸,“魔法能做到很多,罗柏,我还可以帮你制作僵尸和骷髅,如果你需要的话。”

    “不...这个不要...”

    “那就来几场激动人心的大爆炸!”

    “罗柏你别听他胡说,我也会帮助你的,虽然我只有一把剑。”希瑞狠狠拍了一下费恩,对着罗柏说道。

    “谢谢....”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该读书的读书,该练剑的练剑,该玩耍的玩耍,费恩继续宅在临冬城,并没有涉足临冬城的事物,他哪也没去。

    罗柏为布兰准备了一匹小马,马鞍就是按照小恶魔的图纸制作的。布兰为这匹小马取名为“小舞”,它今年两岁,聪明得不像匹马。最初乔赛斯或阿多会牵着它,布兰则被绑在它背上那个超大的马鞍上,但是现在布兰已经可以独自驾驭这匹马了,骑着它来回慢跑,每绕一圈,胆子就更大,但是都是在临冬城内,布兰自从坠楼以来都没有走出过临冬城。

    罗柏骑着他灰白色的大马陪着布兰,他打算带布兰出城,他们穿过城门楼,越过吊桥,走出外城墙。夏天和灰风跑在他们身畔,嗅着风中的气息。紧跟在后的是带着长弓和羽箭的席恩·葛雷乔伊,出发前他说过,今天定要猎头鹿回去,在他后面的是四个穿着锁子甲、戴着锁甲头套的卫士,以及骨瘦如柴的乔赛斯。他们没有叫上费恩,这种亲情活动就不需要费恩的参与了。

    胡伦离开之后,罗柏指派乔赛斯担任新的马房总管,鲁温学士骑着驴子殿后。布兰本来希望就他和罗柏两个人出去,但哈尔·莫兰不肯答应,鲁温师傅也持相同意见,为防布兰落马或负伤,学士打定主意随侍在旁。

    城堡外的市集早就荒废了,他们走在泥泞的街道里面,现在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住在避冬市镇,即使现在是夏天,北境依旧飘落着雪花。但是随着天气越发寒冷,其他空屋子会逐渐住满,因为长夏已尽,凛冬将至。

    他们骑马经过时,有几个村民不安地看着冰原狼,还有一个人丢下抱着的木材,害怕得慌忙躲开,不过大多数村民早已习惯了这种情景。看到两个男孩,他们单膝跪下,而罗柏也颇有领主风范地一一颔首致意。

    席恩·葛雷乔伊看着烟柴酒馆招牌下的女招待,笑呵呵地跟罗柏说起两个女招待的风情。不过被罗柏打断了,他不想布兰听到这种事。

    罗柏和布兰一马当先地甩开其他人,他们一同骑行到了狼林附近,两条冰原狼直接跑进了狼林之中。他们慢慢停了下来,罗柏犹豫了一下,他语气哀伤,甚至有些害怕,“布兰,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讲清楚。昨晚来了只信鸦,从君临来,鲁温师傅半夜把我叫醒。”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消息,老奶妈总这么说,而近来传递信息的乌鸦一再证明了这句俗谚的正确性。罗柏写信给守夜人军团的司令官,鸟儿却带回班扬叔叔依旧下落不明的消息。接着鹰巢城有信传来,是母亲写的,可惜也并非好消息。她没说何时回来,只说小恶魔如今是她的犯人。现在又来了一只乌鸦,有带来了新的消息。

    “是母亲送来的吗?她是不是要回家了?”

    “信是埃林从君临写来的。乔里·凯索死了,还有韦尔和海华。他们惨死于弑君者之手。”罗柏仰头面对飘雪,“愿天上诸神让他们安息。”

    “为什么有人要杀乔里?”

    “我不知道,布兰,这不是最糟的消息,父亲也在打斗中被摔倒的马压住,埃林说他的腿碎了。派席尔大学士已经给他喝了罂粟花奶,但他们不确定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才...”罗柏听见身后的蹄声,他转头朝来路望去,席恩等人已经赶了上来,“他才会醒来。”

    罗柏把话说完,伸手按住剑柄,恢复了领主的声调,“布兰,我向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这个仇我永不会忘。”

    席恩想让罗柏召集封臣,罗柏认为北境的荣耀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必须做些什么。此时布兰外出的喜悦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只想早点回到塔楼里,于是席恩进入狼林寻找跑丢的冰原狼。当罗柏和布兰听到狼嚎的时候,罗柏先行离开了布兰身边,想去把狼和席恩都带回来。

    但是罗柏一走,布兰就出事了。六个野人围住了布兰,其中有两个女野人,布兰的绑马绳被砍断,他从马上掉了下来.一个叫欧莎的女野人提议把布兰绑走当做人质交给曼斯·雷德,雷德一定会为班扬·史塔克的血亲付一大笔钱。

    但是罗柏很快就回来了,他吹了声口哨,然后策马向前,两只冰原狼与罗柏并肩冲向野人。战斗结束得很快。除了叫欧莎的女野人和一个叫史蒂夫的男野人,其他野人在罗柏骑马带来的冲击力前不堪一击。

    史蒂夫割开布兰胸前的皮带,抓住臂膀用力一扯,布兰便从马背上摔下来。布兰瘫在地上,双腿纠缠一团,被身体压住,一只脚还滑进了溪里。他感觉不到冰冷的河水,却感觉得出史帝夫按在他喉咙的匕首。

    “退后,”史蒂夫警告道,“不然我发誓会把这小鬼的气管给割了。”

    罗柏勒住了马,他开始平复自己的气息,剑也垂了下来。然后罗柏把两只冰原狼都叫了回来。就在史蒂夫威胁罗柏的时候,只见一个半尺、利如剃刀的宽大箭头突然自他胸膛爆出。那支箭整个成了鲜红,沐浴在血中。

    布兰喉头的匕首松落,大汉晃了晃,面朝下倒在溪里,箭被他压断了,布兰看着他的血淌进水中。

    “葛雷乔伊,琼恩老说你是个浑球。”罗柏朗声道,“我真该用铁链把你绑起来,放在场子里给布兰当箭靶。”

    “你怎么不谢谢我救了你老弟的命?”

    “要是你没射中怎么办?”罗柏道,“要是你没射死他怎么办?要是你那一箭刚好让他的手发抖,或是命中布兰怎么办?你从后面只看得到他的斗篷,怎么知道他没穿胸甲?如果他穿了,那我弟弟会怎么样?葛雷乔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席恩的笑容消失了,他悻悻地耸肩,开始把箭一根根从地上拔起来。

    罗柏转头看向躺在小溪中的史蒂夫,“是守夜人军团的逃兵,他们一定是没脑子,才会跑到离临冬城这么近的地方来。”

    “大人,我们要埋葬他们吗?”

    “他们可不打算为我们安葬。”罗柏说,“把头砍下,送到长城。剩下的留给乌鸦。”

    “那她呢?”侍卫指了指欧莎。

    罗柏朝她走去,她比罗柏足足高出一头,但见他过来,却连忙跪下,“史塔克大人,求您饶我一命,我的人是您的了。”

    “我的?我要个背誓者做什么?”

    “我没有背弃誓约。从长城逃出来的是史帝夫和华伦,不是我。那群黑乌鸦不收女人。”

    席恩·葛雷乔伊慢悠悠地晃过来。“拿她喂狼。”

    他怂恿罗柏,女人望向女野人的残骸,旋即颤抖着转开眼睛,被冰原狼咬开的残骸连侍卫们看了都想吐。

    “她是个女的。”罗柏说。

    “也是个野人。”布兰告诉他,“是她叫他们留我活口,好把我交给曼斯·雷德的。”

    “你有名字吗?”罗柏问她。

    “大人高兴的话,叫我欧莎就成。”她酸酸地低声道。

    鲁温师傅站起来,“盘问一番比较稳妥。”

    布兰看见哥哥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就这样吧,师傅。韦恩,把她的手捆起来。她跟我们一起回临冬城,是生是死,就得由她说的话来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