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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寻雁楼却再也没有从北都传来消息。
倒是有不少京都传来的。
说太子赵寇私结党羽、图谋篡位,被皇帝发觉,废了其太子之位。
说八王妃如今三十三岁高龄,居然怀了三个月身孕,这些日子安安稳稳地养胎中。
说飞鸿馆新任命了一名冰山美人作为乐部事长,这位事长一上任,一曲《十面埋伏》震撼四座,她更是因此获得了“铁血美人”的称号......
怀玉万分无奈地看完这一条一条京都日常,万分无奈地问阿魏:“你们寻雁楼平常都收集这些消息?”
阿魏十分正经:“急件有急件的传法,普通消息有普通消息的传法,我以往只挑十万火急的事情告知姑娘。”
怀玉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原以为寻雁楼是一个严肃正经的情报组织,没想到这是一个八卦基地?
“所以,这些天一封急件都没有是吗?”
阿魏重重地点头。
“这些天也没有逢泽和北都传来的消息?”
阿魏又一次重重点头。
得嘞,寻雁楼不靠谱起来,真是让人没办法!
怀玉使劲按着左边的太阳穴,看着面前一脸理所当然的阿魏,突然有些不明白寻雁楼究竟是怎么做到遍及大祐的。
“传信去平彰县,让阿楚带几名机敏手下,即刻出发前往逢泽,沿途有什么消息,即刻传来!”
阿魏叹气:也只能如此了。
说实话,他身为寻雁楼总部首席弟子,又身受重任跟随在姑娘身边,宴公子赋予了他极大的权利,楼中一应事务几乎都会让他知晓。
因此,阿魏本人是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亲自派人去逢泽的,但是姑娘说要去,那就去吧,况且,寻雁楼近几日传来的消息确实有些反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阿魏心想,派一批人出去打探打探也好。
平彰县距离厢城不足百里,派正在平彰县的阿楚去,最好不过了,阿魏莫名一笑,那小子被姑娘束在平彰这么长时间没有任务,估计都憋坏了吧。
阿魏才将将给平彰的阿楚放了一只信鸽,就听手下前来汇报:“羌人的战船已经到南湖了,距厢城不足五里,薛将军已经带了一万兵马乘战船前去迎敌。”
“召集顾家军,我们也出发。”
阿魏不慌不忙地喂了鸟屋里的鸽子几把粟米,这才来到湘南楼,此处已经整整齐齐站了几排上百个草黄色便服的士兵。
怀玉站在众人面前,见阿魏也到了,怀玉点点头,开口道:“再重申一遍,我们的任务不是与敌人正面对决,而是乘竹笺避开敌人耳目,混进对方阵营内,保护自己的同时火烧敌船!”
怀玉说完,率先跳上了自己的一艘小船。
“出发!”
上百人纷纷上船,百来艘小船上装满了白酒和燃油,却只有一个人站在船上,小船如水里的鱼儿一样轻便灵活,专挑芦苇茂密处走,不一会儿,便隐身于浩浩荡荡的芦苇荡之中。
半刻钟之后,远远地已经听到两军对战的声音传来了,怀玉手握船桨,加快了划船速度,小船箭一般地在南湖两旁的芦苇丛中穿行。
她慢慢地划到了羌人的战船之下,站在自己的小船上仰望羌人高耸的大船。
这一看,怀玉暗喜,羌人不善行船,果然将一艘艘战船首尾相接,这样虽如履平地了,但却更方便火势蔓延。
怀玉瞅准了机会,手中铁索往上一扔,铮铮地勾进羌人战船船底,怀玉拉着铁索,顺势灵巧地纵身一跃,跳进了羌人的战船之中。
此处是船头,远处与虎祐军交战的羌人并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怀玉朝底下的人喊:“快!”
阿魏飞快地提起小船上的一罐罐燃油,像扔石头一样扔给怀玉,怀玉轻轻巧巧地接住,手中铁索将一罐罐白酒和燃油击飞洒落至羌人战船各处。
这个动静就忒大了些!
羌人终于发现这里的响动了。
十几个羌人手持长刀呼啦啦地冲过来,怀玉却动也不动,铁链一挥,齐齐将面前羌人手中的长刀卷在铁链之中,又用力往回一甩,一把把长刀依次插进了一排羌人的胸膛。
那十几个羌人瞪大眼睛,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杀了。
后面冲过来的羌人见此,惊恐地站在距离怀玉足有两丈远的地方,防备地看着怀玉。
“胆小鬼!”
怀玉嘀咕了一声,迎头而上,将一众羌人连连逼退,与此同时,阿魏已经点燃了大半个船头,熊熊大火趁着北风的势,卷起偌大火花。
顿时百十艘小船点燃了自身冲进羌人阵营,船上的顾家军砍杀了几个追上来的羌人之后,利落地往湖里一跳,潜入水中消失不见,只掀起微微水花。
羌人战船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姜乞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急忙命令将士将战船分开,然而这匆忙之中,哪里能分得开?
“卑鄙!无耻!咳咳!!”
姜乞破口大骂,在手下的再三恳求之下,不得已转移到备用小船上,远远地逃离了火场。
薛曜带领手下精兵一路猛追,直将姜乞追出了南湖,进入了溟水,薛曜才鸣金收兵,回了厢城。
南湖一战,虎祐军未死一兵一卒,只有少数将士受伤,以少胜多,将姜乞十万将士杀得片甲不留。
经此两战,羌人元气大伤,驻守在新乡的三十万大军也只剩不到十万,薛曜向怀玉建议,可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被羌人占领的新乡重新夺回来。
只是要硬夺,未免也太过鲁莽。
守城容易攻城难,历数历朝历代的攻城之战,攻城的一方无不是付出了巨大代价,才换得惨胜。
更多的攻城,攻的一方索性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惨败而回。
怀玉一向崇尚不战而屈人之兵,因此如有更好的办法,她是绝不会贸然出兵的。
“羌人经此两次大败,绝不敢主动出兵,敌不动我不动,看谁耗得过谁!”怀玉听了薛曜的提议,摇头道,“况且无弋在我们手上,我不相信姜鹧会不顾无弋的生死。”
羌国王上姜鹧父母双亡,是叔叔无弋将其教养大的。
别国的君王与亲王之间总是不可避免地有或多或少的嫌隙和猜疑,然而姜鹧和无弋之间却是叔侄情深,此番攻打大祐,姜鹧直接将调令羌国三军职权的将令全部交给了无弋。
薛曜若有所思:“确实听闻姜鹧与无弋感情深厚,只是焉知这不是姜鹧的表面功夫?”
“就算是表面功夫,无弋于羌国有大功,百姓和将士们都看着呢,姜鹧敢撕破这层伪装吗?”
薛曜哑然,理还真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