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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大家在一起吃了顿早餐。
这边的上午九点，一位缉凶组组员押送潘晋离开。
临近中午的时候，路平安给龙腾打来电话。
“龙组长，我和萧延带人在昆仑山脉搜查了一番，目前没有发现仙庭组织的人，也没发现可疑之处。”
“潘晋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到时候你们仔细盘问一下。”
“好的。”
汇报之后，路平安挂掉电话。
对于潘晋说的有关仙庭组织的那个阴谋，龙腾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更想早点找到诡刺首领。
他结束失踪状态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了，诡刺首领没有去华夏找他，估计是担心遭受华夏强者的围攻，所以他主动来到了欧洲。
在欧洲没有太多华夏强者，对诡刺首领有利，龙腾觉得那家伙可能会找上门来。
由于诡刺首领主要是在夜间出来活动，所以龙腾在白天一直待在这栋别墅里，默默修炼着。
到了晚上，他会离开，到处寻觅。
他的搜查范围很大，几乎涵盖了整个欧洲大陆。
他一直外放神识，只要能偶遇诡刺首领，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特殊气息，不会白白错过。
如此这般，转眼龙腾来到欧洲已过去了五天。
他没能寻到诡刺首领。
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或沮丧。
程灵素说过，华夏缉凶组的情报也显示出，诡刺首领喜欢待在地下深处，而神识是难以穿透土地的，至少他的神识目前不行。
来到欧洲的第六天夜晚，龙腾如前几个夜晚一样，独自外出。
这个深夜，程灵素正在打坐修炼，忽地睁开双眼，眉头紧蹙。
有人来了，而且为数不少，其中不乏筑基期强者。
这栋别墅被包围了！
灵魂力量的提升，让程灵素能感知到阿德里安的气息。
她和龙腾发过誓，拿了冥魂花后，不会为难阿德里安，但对方并没发誓不报复。
“这么多筑基期强者，肯定不是只有暗夜组织，还有别的组织的强者参与进来。”
程灵素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此时龙腾不在，面对众多强敌，这栋别墅里只有她具备一战之力。
虽然她已顺利晋级筑基后期，在龙腾的帮助和指点下，她的灵魂境界也提升不少，但仅凭她一人，是不可能打退这群强敌的。
打退都不能，更别说打败对方了！
无奈，她只能先迅速的给龙腾发条信息，而后喝下一些燃血液，独自突围。
“白玫瑰，你杀了我几十年的老伙计，今晚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当程灵素冲出别墅，阿德里安迎了上来。
“你们这么大肆围攻缉凶组的组员，是想向华夏武道世界开战吗？”
程灵素厉声呵斥道：“那晚真该直接杀了你！”
“后悔了？晚了！”
阿德里安浑身气势高涨，黑袍翻舞。
“你们这群胆小鬼，龙组长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敢来？”
程灵素手持弯刀，向着北边冲去。
“放心，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阿德里安追击的同时，冷笑回道。
同时对付龙腾和程灵素，当然不如逐个对付稳妥。
以前，欧洲各方能容忍程灵素的种种行为，毕竟她没有真正越界，也不算肆无忌惮，为了那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不值得冒着和华夏缉凶组开战的风险对付她。
可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她和龙腾悍然闯入阿德里安的古堡庄园，杀死了一个筑基后期的暗夜强者，还逼迫阿德里安交出了尸脑花，这无疑触及了暗夜组织以及整个欧洲武道世界的底线。
阿德里安没有费太大的劲，只是打了几个电话，等了几天时间，就将很多欧洲的武道强者聚集过来。
欧洲的各方势力能意识到，今天不帮暗夜组织报仇，明天可能龙腾和程灵素就会欺负到自己头上。
“该死！”
程灵素以极快的速度冲杀，踏着九宫步的她，身形敏捷，如风似电。
可对方的包围圈非常稳固，每个方向至少都有三位筑基期强者，人人都是拼死抵挡，她根本无法迅速突围。
只要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突围成功，她就必须抵挡或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无法专注于向一个位置持续发起冲击。
如她所料——
对方的攻击刚刚展开，那栋别墅便就轰然倒塌，留在这里的三名普通缉凶组组员几乎在眨眼间全部惨死。
程灵素一次次突围，一次次被抵挡，血元护罩一次次被攻破……
咻！咻！
黑色尖刺和一根银针在她的催动下，纵横飞射，攻击强敌。
那根银针是东野琳在去年的论武大会上违规动用的法宝，与黑色尖刺一样具有很强的突袭破防威能。
在她的全力反击下，一个个挡在她前面的敌人被杀死。
筑基后期的修为配合燃血液，让她拥有筑基后期顶峰的战力。
而且，她还有灵魂境界方面的优势，这个优势能让她精准判断局势，尽量避开对方的顶尖强者的攻击。
这一次，对方除了阿德里安之外，还有三位筑基后期的存在。
四个筑基后期强者，分别镇守一方，他们才是阻挡程灵素突围的主力。
对方这般兴师动众，显然势在必得，不会因为被斩杀几个人就选择撤退。
感受到体内的燃血液药力有了消退迹象，程灵素心知这么打下去不行。
须知，短时间内第二次服用燃血液的话，不仅药效几乎为零，而且对自身会有很大伤害。
“看来只能冒险一试了！”
程灵素还有一个杀手锏没用。
龙腾也曾想到阿德里安会带人围攻这边，所以他传授了程灵素一种强力的灵魂攻击之术。
程灵素的灵魂力量大增，是她能施展出这种灵魂攻击之术的关键。
不过——
龙腾提醒过她，由于她吸收太多冥魂花的花粉后，出现了副作用，不是迫不得已，她不能冒险施展那种灵魂攻击之术，否则极有可能让那些较轻微的副作用增强，进而导致难以预估的恶果。
现在形势危急，她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选中老迈的阿德里安所镇守的方位，她疾冲过去。
当双方的距离不足十米远的时候，已经被她催动的灵魂力量，有一股透出识海，凝成一束，直击阿德里安的脑袋。
这一刻，阿德里安脑袋炸疼，骤然失神，自然不能及时出手拦阻。
程灵素片刻不敢耽搁，放弃了斩杀阿德里安的好机会，突围而去。
那些和阿德里安共同守在这边的强者们，没料到阿德里安会忽然呆住，也就没能对程灵素的这次突围形成有效的抵挡。
程灵素之前的一次次突围失败，让他们麻痹大意了。
“阿德里安，你是怎么了？”
发现白玫瑰转眼消失于茫茫夜色中，一位高大魁梧的筑基后期强者恼怒的质问道：“你怎么能放走白玫瑰？”
“不，弗兰克，不是我故意放走了她。”
阿德里安恍然回神，郁闷的解释道：“我刚才她被攻击了灵魂。我和你们说过的，那天晚上在我的古堡里，我就遭受过灵魂攻击，所以我才被吓得不敢反抗。”
“灵魂攻击？”
气势狂猛的弗兰克疑惑道：“难道白玫瑰已经服用了那朵尸脑花？”
“谁知道呢！”
“这次围杀失败，后果很严重。”
“华夏的缉凶组可能会向我们开战。”
“可靠情报显示，华夏的缉凶组甚至整个武道世界，刚刚经受了很大的损失，不敢轻易向我们开战的。”
“可是白玫瑰逃了，她和龙腾就能给我们带来极大威胁。”
“是啊，我们总不能天天聚集在一起，一旦我们分开，各自回家，就可能被他们逐个击破。”
“没办法，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
“跟诡刺首领合作。”
几位大佬沉默了。
他们确实有法子联系到诡刺首领，可是他们都清楚，诡刺首领同样很危险。
与虎谋皮，搞不好便会被虎吞食。
“我同意，我们虽然也曾围杀过诡刺首领，但他并没有肆意报复过我们。”
“我也同意，至少诡刺首领是我们西方人。”
“就这样吧，尽快跟诡刺首领谈一谈。”
午夜。
一片乡野的树林里，程灵素背靠着一棵大树，盘膝而坐。
她一脸的痛苦之色，两条秀眉紧紧拧在一起，身体不住的瑟瑟抖动。
龙腾的提醒并非危言耸听。
仅仅施展了一次灵魂攻击之术，程灵素就发觉自己的灵魂出现了异常，各种幻觉画面频频浮现于意识深处。
她竭力调整状态，宁心静气，想要抑制脑海里的幻觉，奈何无济于事。
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失守，无比逼真的幻觉，疯狂的试图令她的意识沉陷进去。
儿时的孤独，接受诡刺组织训练时的艰苦，与邪刺老师相处时的愉快……
各种各样的记忆，相继呈现出来，拉拽着她的意识，只要她有片刻的丝毫松懈，就会落入由自己的记忆画面为基础内容的幻觉世界里。
吸收冥魂花花粉的那晚，她有过对抗幻觉的经验，所以她此时仍能坚持。
不过，她能预料到，自己坚持不了太久。
刚才她给龙腾打过电话，发送过地图定位信息。
龙腾正在赶来的路上，可他距离这边太远，保守估计也要一个小时才能赶来。
她一遍遍默诵着龙腾教给她的清心咒，虽然有些效果，但凭这个不足以让她坚持一个小时，所以她很忧急，很害怕。
还好的是，敌人不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异常，不然的话，他们肯定会到处搜寻自己。
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与强敌战斗。
而且——
一旦她彻底沦陷在幻觉世界里，哪怕是一个炼气期高手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她不敢向龙腾那边疾行，因为脑海里不时出现的幻觉，会影响她对方向的判断。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老老实实坐着，不断默诵清心咒的情况下，都无法保持清醒，疾行只会让她更快落入幻觉世界。
如此这般，程灵素苦苦支撑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坚持不住。
她脸上的苦痛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甜蜜的微笑。
在这个幻觉世界里，她成功的营救了遭受大批武道高手围攻的邪刺老师。
然后，她和邪刺老师脱离了诡刺组织，找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过上了隐居的安逸生活。
这是一直藏在她心底的希冀，自从喜欢上邪刺老师，她就期待着能有这么一天。
所以，当美梦成真，她才会沉醉其中，内心对这样的美好没有强烈的抵触或排斥，甚至甘之如饴。
于是乎，这片树林里开始不时响起她的欢声笑语。
“邪刺老师快看，这朵山花好美呀！”
“你来闻闻，它还很香呢！”
“邪刺老师，这头野猪好肥，够咱们吃上半个月了！”
……
又半个小时后，龙腾终于赶了过来。
虽然程灵素跑开了一段距离，不在定位地点，但距离不算太远的情况下，龙腾能轻易感知到她的准确位置。
“你醒醒！”
龙腾闪身到了程灵素的身前，用双手抓住了她的两边肩头，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的身体。
“邪刺老师，快来帮帮我，我被一条藤蔓捆住了！”
程灵素焦急的大喊道。
龙腾松开了双手，程灵素蹦蹦跳跳几下，欢喜的道：“邪刺老师真厉害，一下就把这些讨厌的藤蔓解开了！”
“程灵素，醒醒！”
龙腾再次来到程灵素的面前，大声喊道。
可是，明明睁着眼睛的程灵素，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更没有理睬他。
龙腾心知，她已彻底沉陷于幻觉世界里。
他在现实世界里抓住她，而在幻觉世界里，她是被藤蔓捆住了。
他还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用过激的方法去尝试唤醒她，否则会令她的意识崩溃。
她吸收的那些冥魂花花粉所蕴含的灵魂力量，与她的灵魂融合得不够完美，不够稳定，受到外力刺激，二者可能会分裂开来。
由于那些冥魂花花粉蕴含的灵魂力量更多，一旦与她的灵魂分裂，会导致她的灵魂溃散。
这种美好的幻觉世界，不会无限的美好下去，会在某一刻忽然转变，等到那一刻，程灵素同样会有意识崩溃的危险。
所以龙腾必须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让程灵素恢复清醒。
眼下，能用的法子只有一个！
那就是龙腾让自己的意识也进入程灵素的幻觉世界里。
这对他而言不难办到。
他的灵魂境界更高，而且他曾对程灵素的灵魂施过法。
取出古铜傀儡，稍作准备，他点了程灵素的几处大穴，让她暂时丧失行动自由。
然后，他和她面对面坐下。
“邪刺老师，你快过来帮帮我，我又被可恶的藤蔓捆住了！”
程灵素呼唤着。
龙腾眼中绽放精芒，神识侵入程灵素的识海。
浩淼的识海中，充斥着薄薄的白雾。
白雾之中，有一团粉色的近乎透明的人形虚影。
那人形虚影就是程灵素的灵魂，其中密布着冥魂花花粉的细小粉粒。
龙腾的神识直接扑向程灵素的灵魂，不攻击，不抵抗，完全随着程灵素的灵魂波动而波动。
当这种波动完全契合，节奏保持一致，他的神识渐渐进入了程灵素的幻觉世界。
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要尽量避免程灵素的意识情绪剧烈起伏。
他需要做的，是让程灵素对这片幻觉世界不再留恋，让她主动生出离开的念头。
潜移默化的转变她的思想！
凭借更高的灵魂境界，龙腾的神识能在这片幻觉世界里随意幻化。
由于现实世界里的程灵素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在幻觉世界里，她得了一场大病，只能躺在床上。
丰神俊朗的邪刺，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安慰她。
邪刺对她说：“白玫瑰，就算你以后天天这么躺着，我也不会抛弃你，我会照顾你，陪伴你一生一世。”
其实，这是她想让邪刺对她说的话。
这个时候，龙腾的神识幻化成了一个漂亮的小村姑，声称精通医术，要救治程灵素的病症。
程灵素当然不想一直躺着不能动，她欣然接受治疗。
治疗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小村姑在这里住下了。
小村姑总是有意无意的吸引邪刺的注意，一开始邪刺根本不予理睬，仍是将全部的心思放在程灵素身上，可后来渐渐发生了改变。
邪刺开始与小村姑眉目传情。
龙腾早料到会有这种变化，因为女人都是多疑的。
邪刺对小村姑的态度转变，其实是程灵素的猜疑思想制造出来的。
现实世界里，龙腾逐步为程灵素解穴。
在幻觉世界里，程灵素先是手能动，跟着是脖子能动……
程灵素认为，是小村姑的精湛医术发挥了作用。
为了早日康复，也为了继续考验邪刺，她没有驱赶小村姑。
然而，她越是心存猜疑，邪刺和那个小村姑便会走得越近，接触越为频繁亲密。
她有时想着邪刺对自己忠贞不渝，邪刺就会对她嘘寒问暖，时时陪伴。
这种时候，由龙腾的神识所化的小村姑则会有意无意的接触邪刺，说些暧昧不明的话，让程灵素生出猜疑念头。
龙腾能感应程灵素的思想活动，这让他能清楚的知道程灵素什么时候猜疑邪刺，继而加以利用。
程灵素陷入了纠结，思想争斗愈演愈烈。
一方面她对邪刺有浓浓的不舍，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猜疑成真，内心倍感煎熬。
忽然有那么一瞬，她怀疑邪刺正在和小村姑干苟且之事，而龙腾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在现实世界里让她的双腿恢复正常。
于是，她在幻觉世界里下了床，走出了屋子。
她很快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邪刺，如她所料，邪刺正和那个小村姑在一起。
不过，由于她对邪刺的信任并未完全丧失，心存侥幸，所以邪刺此时并没有跟那个小村姑发生什么，只是有说有笑的聊着。
龙腾知道程灵素在一旁偷看，所以让小村姑向邪刺表白。
程灵素的意识很紧张，她更想看到邪刺拒绝小村姑，于是邪刺就拒绝了小村姑。
“邪刺哥哥，白玫瑰姐姐的病看似开始好转，其实只是表象，她很快就能站起来，但很快又会重新病倒。”
小村姑说道：“等她下次病倒，就会永远无法站重新站起，永远躺在床上，她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邪刺说道：“我愿意被她拖累，就算是一辈子也无怨无悔。”
龙腾知道，邪刺这么说，是程灵素的自我感动。
小村姑接着道：“邪刺哥哥，如果我是白玫瑰姐姐，而且是真心爱你，肯定不会拖累你。你这么一直无怨无悔的陪着她，只会让她一直生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这番话是龙腾给程灵素的心理暗示，提醒她不要太自私。
果然，小村姑说完这些话，龙腾感知到了程灵素的信念动摇。
在随后，他于现实世界里再次点了程灵素的穴，让她不得动弹，让她在幻觉世界里躺到床上，只有一条胳膊一只手能动。
小村姑仍在积极救治程灵素，不仅时常不眠不休，还为了采药而摔伤过。
这种“戏精”表演，成功的让程灵素的愧疚心态加重。
她觉得这个小村姑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就算对情敌都会悉心照料，如果换成是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又是某一瞬间，当她再次看到邪刺与那小姑娘眉来眼去，她忽然觉得他们很般配。
她暗暗想道：“邪刺老师肯定喜欢上了她，只是不想让我伤心，所以不肯承认。”
“他们两个都很善良，如果他们成为一对，肯定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邪刺老师帮过我很多，小村姑也一直很照顾我，我应该成全他们才对。”
龙腾果断抓住时机。
在这个时候，他的神识化身的小村姑，来到了程灵素的床前，送了一碗药汤放在床头。
小村姑如往常那般，貌似无意的叮嘱道：“白玫瑰姐姐，这药凉着喝能治病，热着喝是剧毒。”
她故意露出了受伤的胳膊，让程灵素看清浸染血迹的白纱布。
“哦，对了，邪刺哥哥的脚掌被扎破了，我得给他敷药去。”
小村姑说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着床头的药汤，程灵素苦涩的笑了笑，用能动的那只手端起了汤碗。
滚烫的药汤被她一饮而尽。
然后，她安然躺好，缓缓闭上双眼，口中呢喃道：“祝你们幸福。”
现实世界里，龙腾在程灵素的脸上看到释然的恬静。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幻觉世界里的程灵素会认为自己已经死掉。
接下来程灵素会昏迷一阵子，等她醒来便会恢复清醒的意识。
其实在程灵素闭上双眼的那一刻，那片幻觉世界就消失了。
龙腾的神识收回，又将古铜傀儡收起，继而抱着程灵素离开。
此时，是黄昏时分。
在程灵素的幻觉世界里，时间过了很多天，而现实世界里只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由于情况未明，而且带着昏迷的程灵素很不方便，龙腾没有急着返回法兰西的首都。
天色刚刚黑尽的时候，他寻了一栋无人居住的荒野屋子，将程灵素暂时安顿在一张床上。
这栋屋子的主人应该离开的时间不算太久，屋子里被收拾得还算干净，甚至冰箱里还有新鲜的蔬果。
龙腾给程灵素喂了些清水，自己也喝了些。
见程灵素的情况稳定，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路平安打了个电话。
“龙组长，您那边是什么状况，程灵素没出事吧？”
电话刚刚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路平安的急切询问声。
“昨晚咱们在这边的驻地遭受了袭击，我当时不在，程灵素虽然突围成功，可她出了点意外，现在还在昏迷着，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龙腾在自己的手机上看到了很多来自于路平安的未接电话，心知缉凶组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
“需要派人过去增援吗？”
“不用。”
龙腾漠然道：“昨晚动手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龙组长，我们在今天白天查到一条关于仙庭组织的重要信息。”
“哦？什么重要信息？”
“仙庭组织的首领精通邪术，在他们的所有人身上都施了一种邪术，一旦发现谁背叛了，仙庭首领就能顷刻使之暴毙。”
“这个信息不算多么重要吧？”
“之前通知潘晋逃难的那个人，也就是潘晋的老爸的朋友，我们试图查找和联系，一直没能成功。”
“能联系上才奇怪呢。”
“您有所不知，我们经过调查发现，那个人的家人在前几天失踪了。”
“哦？”
龙腾道：“这个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是的。”
路平安接着道：“很明显，仙庭组织的秘密性极高，而且我也觉得您的感觉是对的，他们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不会那么小心翼翼。”
“继续跟进调查吧。”
“嗯，您和程灵素在那边小心点。”
结束通话。
龙腾又给叶灵韵打了个电话。
他的手机上同样显示有她打来的未接来电，还有她发来的信息。
她天天都会给龙腾打电话或发信息，就像一个陷入热恋的女生。
事实上，她和龙腾真正确立关系不久，甜蜜期远没有过去。
“昨晚怎么没接我的电话？”
“这边出了点意外。”
“啊？你人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就是程灵素出了事，我之前的十几个小时一直在救她。”
“怎么救的？”
叶灵韵问道：“是不是像我那次被炸伤一样？”
“不是，你又瞎想了！”
龙腾答道：“她这次出问题的是灵魂，不是身体。”
“哦。现在还在忙吗？”
“还在忙，怎么有空给你回电话？”
“我可警告你，别利用救治的机会占人家姑娘的便宜，也别……”
“你真是个醋坛子呀！”
龙腾郁闷的截话。
“哼！”
叶灵韵娇哼一声，又道：“你已经过去六七天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我也想早点回去，不是只有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
龙腾其实想说的是，才六七天而已，要是本座再次失踪半年，你还不得活活急死？
“我怕你像上次那样失踪了。”
果然，龙腾想到了这个，叶灵韵也想到了。
“不会的，我现在比以前谨慎多了。”
龙腾正要再补充一句，忽然听到了程灵素的说话声。
他过去看了一眼，发现程灵素正在说梦话，而且表情不再平静。
他立即感应她的思想活动，随即得知她做了噩梦。
“先不说了。”
龙腾挂断了电话，快步走到程灵素的床头。
此时，在程灵素的梦中，诡刺首领出现在了邪刺的隐居之地。
那个小村姑躺在小院子里，手捂着肚子，指缝流淌鲜血。
邪刺正在跟诡刺首领拼斗，可惜双方实力差距太大，邪刺根本打不到诡刺首领。
就像猫戏耍老鼠一样！
诡刺首领轻易躲避邪刺的攻击，偶尔反击一下便会让邪刺倒飞老远，口吐鲜血。
龙腾略感意外，程灵素的这个噩梦竟然续接了那个幻觉。
他能确定，程灵素是在做梦，而不是自我意识又一次沉陷于幻觉世界里。
因为她的思想活动里，正在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所以她只是伤感的观望着。
而且，幻觉世界里的一切都会比较真实，但此时这里的景象比较模糊。
既然是做梦，龙腾自然没必要强行干预。
程灵素的梦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变故——
原本被虐的邪刺，骤然浑身金光四溢，顷刻变得强大。
龙腾讶异的发现，程灵素梦中的邪刺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邪刺修炼出的功力不是金色的，邪刺的身形比较魁梧……
“看来这妮子的意识还是容易出现偏差，就像之前在阴天看到朝阳一样。”
龙腾默默想道。
程灵素出现的意识偏差其实就是错觉，算不上真正的幻觉。
这种错觉是吸收太多冥魂花花粉的副作用，以后会慢慢消失。
最终，程灵素梦中的诡刺首领的两个眼窟窿同时喷出绿色的火焰，那火焰将浑身金光的邪刺吞噬，她惊叫着醒了过来。
“不要！”
躺着的程灵素霍然坐直身体，瞪大双眼。
她浑身大汗淋漓，神色紧张且惊恐。
“别怕，只是梦，你现在没事了。”
龙腾轻声说道。
“邪刺老师。”
程灵素看着坐在床边的龙腾，愣了愣后，扑了上来，用两条胳膊抱住了龙腾的腰身。
“我不是你的邪刺老师，我是龙腾。”
龙腾轻轻揉了揉程灵素的脑袋，知道她的错觉还没退散。
“你……对，对不起！”
程灵素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连忙松开双臂。
“在幻觉世界里的经历，你还记得吗？”
龙腾问道。
“记得。”
程灵素点头。
“灵魂境界提升后，确实不容易忘记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那个小村姑是您弄出来的吗？”
程灵素回想了一会儿，问道。
“当时情况危急，时间有限，我只能想到那个法子。”
龙腾解释了一句。
即便是那个法子，也是从原来那个龙腾的记忆里找到的。
“还好有您。”
程灵素看着龙腾，忽地再次拧眉，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怎么了？”
龙腾没有一直感应程灵素的思想活动，所以问道：“又出现错觉了？”
“嗯。”
“奇怪，按说错觉不会在短时间内连续出现才对。”
龙腾也皱起了眉头，“这次还是把我看成了你的邪刺老师？”
“是的。”
“坏了！”
龙腾恍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成功的从幻觉世界里救回了程灵素，却因为长时间与她的灵魂契合共鸣，导致了她的灵魂变质了。
这种变质，不是变坏，是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去年，龙腾为了确保程灵素不会背叛，利用拘魂咒和启灵咒将他的血魂植入了程灵素的灵魂，以此感应她的思想活动。
这种施法本就会极大影响程灵素对他的观感，再加上这次的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灵魂共鸣，使得他去年留在程灵素的灵魂中的血魂，不仅彻彻底底的融入了程灵素的灵魂，还在其中影像化。
这个影响非常大！
对程灵素而言，好处是得到了极其微弱的龙魂属性，她能很快消化掉那些冥魂花花粉，灵魂境界大增的同时，灵魂会变强韧很多。
对她的坏处是，即便龙腾愿意，也无法帮她恢复灵魂属性，从今往后，她没有机会恢复灵魂自由。
对龙腾来说，倒是没什么坏处，他可以一直掌控着程灵素的思想活动。
唯一不太好的是，他在程灵素的眼中，总是会变成邪刺，除非有朝一日，邪刺在程灵素的记忆中彻底消失。
“怎么了？”
程灵素见龙腾面色大变，也意识到了有问题。
“在未来的一段不短的时间内，你会总是把我当成你的邪刺老师，而且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龙腾有点自责的道：“我在救你之前，应该考虑得更全面一些，兴许能用别的法子避免这种情况。”
“只是会把您当成邪刺老师，对别人不会吧？”
程灵素问道。
“嗯，对别人不会。”
“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论是您，还是邪刺老师，我都不可能出手袭击的。”
龙腾本想仔细解释一番，告诉程灵素，问题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稍稍斟酌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解释太多，程灵素也未必能真正明白。
不仅没有必要，还可能令她感到不安，如鲠在喉，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和修炼。
“有点饿了，这里有吃的吗？”
程灵素的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传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她尴尬的笑了笑，不等龙腾回答，便下了床，走出了这间卧室。
没多久，程灵素利用这里的有限食材，做了一顿晚餐。
火腿，面包，蔬果沙拉……
味道都还不错，龙腾不饿，但也陪着吃了些。
用餐的过程中，程灵素问龙腾，接下来该怎么让阿德里安等欧洲强者付出代价。
龙腾的回答说：“现在的情况是，哪怕咱们愿意罢手，人家也不会答应，已经是彻底撕破脸皮，只能你死我活。”
今晚，二人没有离开。
程灵素需要调养，无论是身体状态还是灵魂状态，都需要认真调养一段时间。
她很快发现龙腾没有骗自己，她只要盯着龙腾多看几秒，眼中的龙腾就会变成邪刺老师。
而且，她还发现，就算没把龙腾错认，龙腾在她眼中也是变得越来越顺眼，就像当年她刚刚喜欢上邪刺老师一样。
……
一个宁静的夜晚过去。
这天的清晨时分，龙腾和程灵素吃过一顿简单的早餐，离开了这栋荒野屋子。
上午十点。
二人来到了阿德里安的古堡庄园附近，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耐心蹲守。
临近中午，有两个西装革履的西方男人从旁边经过。
程灵素认识这二人，所以看了身边的龙腾一眼。
龙腾明白她的意思，立即用神识攻击那二人的灵魂。
那二人没有防备，瞬间昏倒，转眼被龙腾拉进了一片茂密草丛中。
“他叫丹尼尔，别看修为不高，在暗夜组织深受阿德里安喜爱，冒充他比较容易混进庄园。”
程灵素提醒道。
“嗯。”
龙腾取出了易容膜，还有来时在半路上购买的染发剂和剪刀。
在程灵素的帮助下，龙腾很快改头换面，变成了丹尼尔的样子。
衣服当然也是换过的。
易容膜只有一张，所以只能是龙腾独自溜进阿德里安的古堡庄园，程灵素留在外面随时策应。
这座古堡庄园之前遭受过他的闯入，再加上欧洲各方前天晚上对程灵素的突袭围杀，现在这里的戒备自然异常森严。
龙腾担心这里潜藏有大量的欧洲强者，所以没有带着程灵素硬闯，先要探探虚实。
易容成丹尼尔的他，光明正大的走进了这片庄园，顺利的进入了庄园里的古堡。
没人拦阻，甚至没人盘问，有人向他打招呼也是格外和气。
龙腾外放神识，尽量探查古堡内的情况。
不出所料，这座古堡里有很多筑基期强者。
此时他们正聚在一起，围坐于一张又长又宽的大餐桌，享用着非常丰盛的午餐。
龙腾当然不会靠近那间大餐厅，担心自己的气息被某位强者感应到。
他隔着老远，用自己的神识偷听那些欧洲强者的谈话。
很快，他探听到了两个重要消息——
一个消息是，这些欧洲强者已经与诡刺首领取得联系并达成协议，共同对付他和程灵素。
第二个消息是，天海柳家仅剩的那位筑基期强者逃到了米国，投靠了上帝左手，上帝左手成功调制出了燃血液。
阿德里安等欧洲大佬正在积极联系上帝左手的首领，希望对方能够答应，以后长期向欧洲各方供应燃血液。
龙腾本想从敌人的内部发起突袭，先一举重创对方，听说对方和诡刺首领达成协议，他改了主意。
他来欧洲寻找诡刺首领多日，始终未能如愿，这些欧洲大佬兴许能帮上忙。
于是，他找了一个四下没人的地方，给程灵素发去了一条信息。
这天下午。
程灵素依照龙腾的吩咐，故意暴露行踪。
但她没有在任何地方长时间停留。
她驾驶着一辆小轿车，于这天的黄昏时分，回到了昨晚住过的那个荒野屋子。
她当然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不过，跟踪的人肯定不敢太靠近这栋屋子。
所以她去到了地下室，然后挖掘一条地下通道，以这种方式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不能留在这栋屋子里，不能给对方再次包围自己的机会。
深夜。
等候在距离那栋屋子足有一公里远的小山坡上的程灵素，又收到了龙腾发来的信息。
对方行动了！
此时正有大批欧洲各方的强者离开了阿德里安的古堡庄园，向着这里赶来。
伪装成丹尼尔的龙腾，在众多炼气期高手的队伍里。
他没见着诡刺首领。
他只知道，一个叫弗兰克的欧洲大佬曾在下午离开过那座古堡庄园，声称去联系诡刺首领。
在欧洲各方强者离开古堡庄园之前，弗兰克回来了。
龙腾估计，弗兰克已经通知了诡刺首领，而且诡刺首领今晚会参与行动，不然各位欧洲大佬不会轻易出动。
刚刚离开古堡庄园，龙腾便就脱离了队伍，加速前进。
由于一路上都是郊野地区，他全速奔行倒不至于惊世骇俗。
欧洲各方的强者需要保持一致，赶路的速度不会太快，龙腾比他们先赶到目标位置是理所当然的。
半路上，龙腾收起了易容膜，还用染发剂把自己的头发弄成了黑色。
到了那栋荒野屋子附近，他故意暴露给在这边负责盯梢的人，缓步走进屋子里。
然后，他沿着程灵素留下的那条地下通道离开，很快与程灵素会合。
二人耐心等待。
仅仅几分钟过去，龙腾的神识就察觉到了头顶上的夜空有强者缓速飞过。
接近那栋屋子，欧洲各方散开阵型，对目标位置形成包围之态势，并缓缓缩小包围圈。
龙腾能料到，自己刚才在这边显露行迹，必然已经让对方知晓，这会增强对方和诡刺首领的行动决心。
轰隆！
一道强光闪现过后，那栋屋子轰然倒塌！
摆好阵势的欧洲各方强者，发起了攻击。
一道道各色的光芒，划破黑夜，照耀广阔天地，将那屋子的废墟轰成了一个大坑。
龙腾和程灵素凝眸远眺，搜寻着诡刺首领的影迹。
诡刺首领必定就在附近，却始终没有现身。
不见兔子不撒鹰！
龙腾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自己是诡刺首领，在今晚的这种情况下，肯定要先让欧洲各方强者先行一战，自己则伺机而动。
想到这一点，他对身边的程灵素小声说道：“你先过去袭扰一下，免得他们撤退了。”
“好。”
“小心一点，不求杀敌，只求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千万不要被包围了。”
“明白。”
“先喝点燃血液。”
“嗯。”
喝下一大口燃血液后，程灵素见龙腾没有再开口，当即飞掠而去。
龙腾也没闲着。
他开始远远的绕着对方的包围圈，用神识搜寻诡刺首领。
他对程灵素很放心。
经历过一次沉陷于幻觉世界后，程灵素的灵魂变得坚韧很多，再次施展灵魂攻击之术，不会再次受到幻觉的搅扰。
筑基后期顶峰的战力，诡异莫测且无可抵挡的灵魂攻击，强悍的体质，精妙的身法……有这些依仗，只要程灵素不是存心找死，欧洲的各方强者不可能将她围困。
如龙腾所料，诡刺首领确实藏在附近。
不过，还未等龙腾找到诡刺首领，那家伙就先一步杀向了程灵素。
诡刺首领有理由更加厌恨程灵素，毕竟对诡刺组织而言，她是个叛徒。
她甚至在华夏楚州出手袭击过诡刺首领，虽然那次她反倒差点丢了性命。
后来诡刺首领强闯叶家宅院，也是她出手干涉，导致诡刺首领不得不选择撤退，还让克雷泽惨死当场。
龙腾仍然没有急于加入战斗。
他取出了古铜傀儡，令其锁定诡刺首领攻击。
古铜傀儡速度极快，转眼冲入战场。
它对别的敌人的攻击不管不顾，专门盯着诡刺首领猛攻。
欧洲各方强者也没帮助诡刺首领，他们继续追击总是跑个不停的程灵素。
程灵素也不是完全不停，偶尔会稍微停一下，不过她一旦减速，就会有人被斩杀。
她玩得很高兴！
当然，她也会抽空看看古铜傀儡和诡刺首领的战斗。
不得不说，诡刺首领着实强悍，杀筑基期如砍瓜切菜一般的古铜傀儡，居然不能将之拿下。
诡刺首领的一身铁甲看似残破不堪，却有着极强的防御力，古铜傀儡的战刀砍在上面，只能发出铿锵铮鸣，留下浅浅的痕迹。
对此，龙腾并不感到太讶异。
寻常的筑基后期强者都能跟古铜傀儡周旋一番，更何况是诡刺首领。
他只是略感意外，因为诡刺首领明显比以前强大了不少。
“那家伙明知道有古铜傀儡的存在还敢过来参与行动，原来是这段时间有所精进。”
龙腾心想，只要诡刺首领的实力没有达到堪比金丹期的水平，今晚必定要被诛杀。
大概看了看战场上的形势，龙腾双脚一蹬，腾身而起。
由于诡刺首领是只修炼时间很长的飞僵，龙腾的灵魂攻击对其效果微乎其微。
灵魂攻击几乎无效，龙腾的战力大打折扣，就算他和古铜傀儡协力一战，仍不能拿下诡刺首领，最多是将之打跑。
好不容易找到了诡刺首领，龙腾可不想使之逃脱。
他的身形不断上升，直到距离地面超过千丈才停下。
跟着，他开始外放指尖外放混沌龙气，凝化一个个符文。
他想到了在论武大会上，张乾一以真元凝符施展出的引雷符术。
雷霆至刚至阳，专克阴邪，用来对付一只飞僵再合适不过。
阴沉的夜色，高远的距离，能遮掩闪闪发光的金色符文。
耗费大量混沌龙气，龙腾布置出了一片引雷符图。
为了增强这片符图的威力，他还取出了数十块中品灵石，堆积在符图之上。
再之后，他控制着这片金色符图以最快的速度下落，不给诡刺首领提前躲避的机会。
咔嚓！
当诡刺首领和众多欧洲强者发现金色符图的时候，第一道银白中杂着点点金光的雷霆，已经轰向了诡刺首领。
龙腾以混沌灵气施展的引雷符术，要比张乾一施展出的厉害不少，不仅能死死锁定诡刺首领，还能对其构成足够大的威胁。
雷霆当头轰下，诡刺首领也知道躲不过，当即双手举起，撑出了一片黑色的光盾。
轰！！
银光和黑光交锋，瞬间炸散成漫天流光。
二色流光中，有少许的同样向四处飞溅的金色光点。
这一击，诡刺首领成功抵挡，没有遭受重创。
可是，古铜傀儡并未遭受雷击，趁着诡刺首领抵挡雷击的时机，它的战刀狠狠的劈在了对方的身上。
第一道雷霆没能建功，却给古铜傀儡赢得了击伤强敌的机会。
咔嚓！
诡刺首领还未稳住身形，第二道雷霆便就落下。
相比于古铜傀儡的战刀攻击，诡刺首领更惧怕这种带着金色光点的银白雷霆。
所以，诡刺首领只能继续双臂扬起，奋力抵挡第二道雷霆。
这一次，黑色光盾被轰破，但银白雷霆却没有一起溃散，有小半威能落在了诡刺首领身上。
噼里啪啦……
霎时间，浑身黑雾滚滚的诡刺首领，被一道道雷光电弧包裹。
能够明显看到，诡刺首领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阵。
雷光电弧刚刚消散，古铜傀儡的战刀又一次狠狠砍在了诡刺首领的身上。
再遭重创，诡刺首领开始逃跑。
在龙腾控制下的金色符图，如影随形的紧追不舍，即便诡刺首领的速度很快，短时间内也无法形成摆脱。
引雷符图的威势持续不了太久，不需要太多时间就能连续轰出几道雷霆。
诡刺首领刚刚跑出不到千米，第三道雷霆轰落下来。
这道雷霆比起第二道，粗了很多，威能倍增。
诡刺首领不得不停下，又一次以黑色光盾进行抵挡。
作为一只飞僵，诡刺首领有坚实的战甲，强横的身躯，诡异且厉害的功力，但却没有法宝可用。
适合修炼有成的僵尸使用的法宝，实在太罕见了。
普通法宝即便能被飞僵的功力催动，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能。
引雷符图降下的雷霆，威能越来越强大，诡刺首领的功力品级却是保持不变，其双手撑出的黑色光盾同样不会变强，形势自然堪忧。
这种时候，受到程灵素不断袭扰的欧洲大佬们，不能也不愿跑来支援诡刺首领。
嘭！！
黑色光盾应声炸碎，诡刺首领的身体急坠，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呼！
古铜傀儡追击下去。
战刀斩下。
诡刺首领躺在大坑中，用双掌夹住了那柄战刀。
即使如此，战刀仍砍在了诡刺首领的胸膛上。
咔嚓！
第四道银白雷霆轰落。
古铜傀儡抽身而退。
这一次，诡刺首领没能布置出防御光盾，结结实实的遭受一击。
那个大坑变得更大了！
噼里啪啦的雷光电弧，如光茧一般紧紧包裹了诡刺首领。
这一次，古铜傀儡没有再攻击。
第四道雷霆的攻击足够强了。
诡刺首领完全动弹不得，无法继续逃遁。
咔嚓！
如大树树干般粗的第五道雷霆银白雷霆轰落，仍旧无比精准的命中了诡刺首领。
然后，夜空中的金色符图终于耗尽威能，自动溃散。
欧洲的各方强者尽皆心悸，纷纷四散而逃。
诡刺首领不死也已遭受重创，他们又无法包围程灵素，再不离开，只会付出更大伤亡。
龙腾从半空缓缓落下，程灵素转眼来到他的身边。
当雷光电弧消散，在龙腾的控制下，古铜傀儡落入大坑中。
此时的诡刺首领，一动不动的躺在大坑底部，浑身冒着滚滚黑烟。
能够明显看出，诡刺首领的两个眼窟窿里的绿色火光变得黯淡了很多。
那是两团尸火，带有诡刺首领的意识，蕴含一部分灵魂力量。
它们尚未熄灭，证明诡刺首领没有被彻底诛杀。
真的很强大！
硬扛了龙腾的引雷符术的全部攻击，诡刺首领居然仍一息尚存。
不过，也仅仅是苟延残喘罢了。
遭受重创的诡刺首领，已不具备半点战力，由于被古铜傀儡踩着胸膛，甚至无法临死反扑。
“你可以亲手报仇了。”
龙腾用神识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轻声对程灵素说道。
“嗯，谢谢您。”
程灵素的心情很激动，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嗖！
她催动那根黑色长刺，使之攻击诡刺首领的两个眼窟窿。
“龙腾，杀我，你将永远无法得到那两块玉佩。”
被黑色长刺击中一次，诡刺首领终于出声了，说的是华夏语，声音很艰涩，语言很不流利。
“先停手。”
龙腾让程灵素暂停攻击，又对诡刺首领问道：“你知道那些玉佩的用途？”
“知道。”
诡刺首领回道：“只要你不杀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的那两块玉佩藏在什么地方？”
“你能放过我，我才会告诉你。”
“你想我怎么放过你？”
“立下灵魂血誓，保证在两年内不会对付我。你肯定知道什么是灵魂血誓。”
“是的，我知道。”
龙腾犹豫了起来。
立下灵魂血誓的话，违背誓言必然魂飞魄散，到时候他只能放走诡刺首领。
可若不立下灵魂血誓，诡刺首领肯定不会主动说出那两块玉佩被藏在哪里。
以后或许会有机会找到那两块玉佩，但概率实在太低，而且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答应他吧。”
程灵素知道龙腾顾及自己的感受，所以开口道：“这次能杀他，两年后同样能杀他！”
龙腾点了点头，对诡刺首领道：“两年太长，我只给你半年时间。你如果不愿意，我拼着那两块玉佩不要，今晚也要诛杀了你。”
“半年就半年吧。”
诡刺首领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答应下来。
随后，龙腾立下了灵魂血誓。
誓成，一滴鲜血渗透进了他的眉心。
这种誓言，并不是谁都能立下的，立誓者需要有不低的灵魂境界。
龙腾让古铜傀儡回到身边，诡刺首领则缓缓立身而起。
两个小时后，在诡刺首领的带领下，龙腾和程灵素来到了一片山区之中。
之前，诡刺首领就藏身在这里。
于一条深长的山洞尽头，诡刺首领将两只装有玉佩的金盒交给了龙腾。
察看过玉盒里的玉佩，确定没有问题，龙腾将它们收入储物指环，对诡刺首领道：“该说说这些玉佩的用处了。”
他知道这些玉佩的用处，是那幅古画中的那一缕元神告诉他的。
不过，他想听听诡刺首领怎么说，兴许有所补充。
“这种玉佩总共有六块，集齐之后，可解开一处封印。”
诡刺首领答道：“至于那处封印在哪里，封印着什么，我并不清楚。我猜测，解开那处封印，能获得大机缘。”
“哦。”
龙腾有点不满意，这家伙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
他之前已经得到了三块玉佩，如今又得到两块，还差一块便能将它们集齐。
可是另外一块玉佩在什么地方，龙腾不知道，诡刺首领也不知道。
如果诡刺首领知道，肯定跑去抢夺了，以其强悍的实力，不难得手。
“你恢复了生前的记忆吗？”
龙腾好奇问道。
“只恢复了一点点，大部分生前记忆是永远不可能恢复了。”
诡刺首领摇头道。
“你知道的，我之前立下的誓言里提到过，未来的半年我不会主动对你下手，但如果你主动对付我，我是能反击的。”
“我半年内很难恢复过来。”
“倒也是。”
龙腾没有磨蹭下去，带着程灵素离开了这条山洞。
他当然能看出，程灵素的脸上有遗憾之色。
他也能感知到，对于这次没能直接斩杀诡刺首领，没能为邪刺报仇，她多少有点不痛快。
她的心中没有怨念，因为她知道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