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好戏在后头

金兜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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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非念拍拍黄雯的肩,又指向地上快要断气的郎中:“起来吧,把这玩意儿扛回去,我还有用。”

    黄雯沉默起身,犹豫许久,还是说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嗯,以后记得要还哦。”沈非念冲她软糯糯地说道。

    “一定!”黄雯说得斩钉截铁。

    沈非念笑眼弯弯,她这人怎么别人说什么都当真。

    可一行人刚回府,就收到坏消息。

    柒裳楼王掌柜火急火燎地跑来报信儿:“方才孙家姑娘来过来了,说姑娘的事怕是瞒不住宫里,望姑娘赶紧拿个主意,如若不然,淑嫔娘娘怕是要动怒了,到时候姑娘怕有危险啊。”

    沈非念并不意外,她这个品牌方找大明星带货,现在品牌方出了问题,大明星可不得赶紧和自己联系了解情况,实在不行了还得和品牌解除合约?

    接着他们还会有声泪俱下的道歉呢。

    常规套路。

    沈非念略作思忖,说:“你先回去给在咱们店里买过东西的人,各备一份礼物送过去,并告诉他们,三日之内,必有结果。”

    听得沈非念这么说,王掌柜顿时来了信心和底气,目光炯炯:“好,那姑娘当心,若有要用人的时候,姑娘吩咐一声便是。”

    “不出意外,逢喜楼和康宝楼这几日动作会不少,你们提防着点。”沈非念又叮嘱道。

    “是,我们会小心应付的,姑娘放心。”王掌柜下定决心不能给沈非念拖后腿。

    送走王掌柜,沈非念让沈澜弦不论用何种办法,都要让郎中这个谣言制造者醒过来,并且是精力充沛地醒过来。

    沈澜弦一口应下。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当天半夜,明明还全身是伤的郎中,忽然就精神抖擞了。

    沈非念疑惑:“你莫不是给他灌了十斤浓茶?”

    沈澜弦鄙视:“瞧不起人是吧?我就是给他扎了几针。”

    沈非念不信,几针下去能有这效果?那你不仅是华佗再世,你干脆是活佛在世了。

    但沈非念也没时间细问,只问那吓得瑟瑟发抖的郎中:“沈之楹给了你多少钱?”

    “三,三百两纹银。”

    “你就值这点钱啊?”

    “她告诉我,沈七姑娘你要在我对面开医馆,以后势力会影响到我的生意,只要我帮她,你的医馆就开不起来。”

    “原来如此。”沈非念挑眉,原来长姐还关心自己的小生意呀,看来二夫人也没少掺和哦?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那郎中早已被顾执渊吓得肝胆俱裂,这会儿看到沈非念这慈眉善目的柔弱女子,便像看到了救星,赶紧求饶。

    沈非念也的确慈眉善目,心地纯良,她一点也不想弄死这个郎中。

    她只是想请这郎中帮个小忙。

    郎中听完她的话,一屁股跌坐在地,感觉还不如直接死在渊王爷手里。

    次日,各大酒楼茶肆再出劲爆消息。

    相府嫡长女沈之楹已孕有两子,生父不详。

    你说我暗结珠胎,我就说你早生了双胞胎。

    你说我不知廉耻,我就说你比我更不清白。

    来啊,互相伤害啊!

    比一比谁编的谣言更离谱啊!

    大不了就是个无人生还嘛,谁怕谁啊?!

    那谣言如风长,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一开始据说是郎中在她屋里瞧见了小孩子的衣物。

    没多会儿就成了沈之楹房里有两个小孩儿。

    再没多会儿,变成了有人亲耳听见那两孩子管沈之楹叫娘。

    据隔壁酒楼小二的大姨的邻居的儿子的在沈府做事的媳妇儿说:这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沈之楹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差点砸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那些瓶瓶罐罐里都装着她精心调配的各式“好药”。

    跟沈之楹不同的是,沈非念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不起了拼个鱼死网破谁也别好过。

    但沈之楹不一样,沈之楹将来可是要进宫的,若是背上这么个污名,那她别说进宫了,她连宫门都别想再摸着。

    所以,沈之楹一定要为自己证明清白。

    于是她就会发现,这谣言的源头正是那个郎中。

    为破除谣言,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郎中打成庸医,为了沽名钓誉骗钱骗财就满口胡话,误人害已。

    而且一定要声势浩大,动静最好大到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不然压不住这满城的流言蜚语。

    然后,沈非念便作为围观群众在京兆尹看戏——相府嫡女状告江湖骗子郎中,污人清誉。

    京兆尹府是个公正地方,这里断下的案子,几无冤情。

    而此次堂审更是非比寻常,宰相沈昌德也在旁听审。

    在许多人看来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事关他的女儿,他大怒之下要听个明白也合常理。

    只见那状师在堂上慷慨陈词,舌灿莲花,将那郎中骂得要多狠就有多狠,反复说他心术不正,庸医害人,听得众人群情激奋,义愤填膺。

    沈非念看时机差不多了,在人群中用一种刚好够人听见,又不会过于夸张地声音说:“那这般说来,之前他说沈府七姑娘有孕之事,也是胡说八道了?唉呀,这人好生恶毒,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了。”

    她起了个头,立时有人接话,啧啧直叹——

    “可不是说,可怜那相府七姑娘老实本份,以前默默无闻,而今做点生意竟遭人眼红嫉妒,使了这些个阴毒手段要害她。”

    “前些日子我还去过她的铺子呢,虽说我买不起吧,但我进去后也没人赶我走,还给我递茶水呢,店子能开得这么好,七姑娘人品必是差不到哪里去。”

    “就是说嘛,我看那七姑娘似乎与渊王爷关系匪浅,遇上了渊王爷那般人物,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如此不自爱?”

    沈非念心说:打住,渊王爷什么的,就大可不必了……

    如此这般下来,沈非念身上背负的谣言不攻自破,还白赚了一波同情分。

    沈之楹查到那个郎中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她孕有两子”的谣言是沈非念放出去的风声,但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