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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神源更为真实的,则是那已经千年不曾感受过的疼惜和宠溺,世间众生无数,真正这样疼惜和宠溺她的,却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在梦中盼望千年的人——萧御。
“哥哥……”
静谧的星河中,仿佛过了万载的岁月,未央的声音才终于轻轻响起,“真的是你吗……”
萧御将未央搂在怀中,原本无尽的惊怒尽数化为疼惜,急忙说道,“是我,我回来了!”
未央怔怔地抬起头,看向萧御的眸光蕴藏着分明的怯弱,仿佛她的目光触及到萧御的瞬间,所有的一切就会化为梦境,尽数化为虚无。
但是当她的眸光在萧御脸上定格的时候,一切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愈加清晰和真实,在这样的近距离下,她能清晰地看到萧御虽然历经风霜,却依旧俊朗分明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着世间最为漆黑的眸子,也蕴藏着世间最为温柔的情感,仿佛可以融化世间所有的冰雪。
是的,是他……绝对不会有错……
未央贪婪地看着萧御,唯恐眼睛轻轻一眨,萧御就会消失不见,她曾经失去过,现在既然已经回来,就再也不可能失去。
萧御也深深地看着未央,虽然不知道这千年的岁月里,未央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一段充满痛楚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在未央浸染风霜的眼眸之中呈现出来。回溯千年岁月,彼时的未央是如何阳光明媚,即使只是轻轻一笑,也可以将笼罩于岁月之中的阴霾尽数吹散。
四目相对之中,被封印于心中千年的委屈,终究再也封禁不住,当往日护卫一族的无上战甲就此裂开,凝结于未央生命之中的坚强,也于一瞬之间尽数湮灭。
“哥哥!”
未央一把抱住萧御,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样,当她紧紧抱住萧御的时候,就好像拥抱了整个世界,世间所有的艰险,这一刻都如同微渺的尘埃。
萧御看着未央的眼泪如同漫漫江海倾泻而下,心中的痛惜早已无以复加,未央是他最为挚爱的妹妹,也是他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人,他原本立誓一世保护未央周全,没想到不过千年岁月,就已经让她承受了如此多的痛楚。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未央所需要的,只是他温暖的胸膛,其余所有的宽慰,都要放诸在她的眼泪之后。
许久,仿佛过了一世的岁月,未央的哭声才终于慢慢停止,原本秀美的面容,被泪水浸染的一片凌乱,萧御疼惜地替未央轻轻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终于轻声说道,“未央,哥哥回来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未央的眼泪原本渐渐止住,听到这句话,泪水再次崩落,这一次不再只是委屈的泪水,而是蕴藏了无尽的伤痛。
萧御分明感知到了未央眼泪之中的伤痛,心中猛然一凛,在这千年的岁月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未央一定不会这样伤心。
“未央,发生了什么事?”
未央泪眼朦胧地看着萧御,眼眸之中蕴藏着无尽的悲伤,“母后……母后为了保护灵域……她、她……”
未央的话没有说完,尽数被泪水所淹没,但萧御听在耳中,却不啻于惊雷迭起,他与神后虽然相交不多,甚至还有一些隔阂,但她终究是未央的至亲,也就是他的至亲,他既心痛于神后的陨灭,更疼惜失去至亲的未央,同时也震惊于神后为什么会陨灭,以及让神后陨灭的,究竟是什么力量。
对于这样的伤痛,他根本无从用言语安慰,只能将未央紧紧搂在怀里,从最初的相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匆匆岁月流转,真正还停留在的身边,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这些都是他超越自身生命的存在,无论他修到怎样的境界,这一重始终难以勘破,他会以生命之中所有的力量,来去保护他最为重要的人。
“未央,是哥哥不好……”萧御轻抚着未央,感知着未央的每一缕哀伤,终于开口说道。
“不怪哥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中,未央的声音低低响起,“母后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天命,每个人都不能违抗天命,但她依然说希望我能破开自己的天命,拥有真正的光明。”
萧御听着未央所说的话,等未央说完最后一句,不由得眉心微微一皱,神后的这句话似有深意,究竟隐藏着怎样深刻的含义?
想要知道答案,就必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关乎于未央安危的,都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全部清楚。
想到这里,萧御说道,“未央,我不在的这一千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未央轻轻止住眼泪,抬首看着萧御,“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我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萧御疼惜地看着未央,“慢慢说,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未央感受着萧御宠溺般的疼惜,不由得轻轻一颤,仿佛惧怕什么一般,萧御何等敏锐,如何不能感知到未央情绪的变化,心中顿时疑云大起,难道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以常理而言,既然神后都已经陨灭,自然不可能不会发生其他事情,但是对于他来说,或许可以承受所有的一切,但有些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面对的。
但他并没有立刻逼问未央,他对未央只有永恒无尽的爱,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愿意再因为自己的情绪和言行,而使得未央因此受伤。
未央仿佛经过了一世的考量,终于轻轻从萧御怀中出来,右手明光流转,一重光影倏然幻化。
“这是什么?”萧御愈加凛然,脱口问道。
未央看着这重光影,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这是娘亲留下的神影,她说如果有一天哥哥回来,就把这重神影教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