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游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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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的日子又变得轻快起来,虽说面对词蓝时我总会变得更紧张,但至少她还是属于我的,只要看到词蓝的背影我的内心就变得安稳多了。我按部就班的学习着,时常觉得脑子不够用,甚至觉得自己愚钝,但为了成绩好起来我咬牙坚持着,想放松时,我便抽自习的时间在周记本上天马时空,周末时写着的小说也是我驰骋的草原。我坚信只有自己更加优秀,才能在词蓝面前更加从容。

    时间过的飞快,四月初的樱花时节到了!武汉高校之行是沙市中学历来的传统,每年学校都会组织全体高一学生到武汉各大高校走一遭,提前感受一下大学的魅力,增加大家学习的动力。对于我们来说,出去玩一趟当然是求之不得,特别是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去观赏武大的樱花!出发的前一晚,我从有限的衣服当中认真挑了几件自己觉着还不错的衣服以及一双被刷得分外干净的板鞋后我发现每个人的的背包都鼓鼓的,大家相视一笑却都不肯吭声。

    说来惭愧,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离开荆州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以往最远的距离不过是坐大巴从沙市回公安老家。这点让自傲的我在面对其他同学的时候是有些许自卑的,当然,这也让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渴望见识这片广大的天地。那晚的我是兴奋激动的,仿佛回到了小学时春游前一晚的感觉,终于开始要到外面看一看了。

    踏上车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仿佛之前发生的种种以及所承受的压力的都烟消云散了。开着窗,吹着风,老肖开始唱歌带起节奏来。

    说不上为什么

    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我想大声宣布

    对你依依不舍

    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河边的风在吹着头发飘动

    牵着你的手一阵莫名感动

    我想带你回我的外婆家一起

    看着日落一直到我们都睡着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带你看棒球

    像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你靠着我的肩膀

    你在我胸口睡着

    像这样的生活

    我爱你你爱我

    实话实说,以前的很多事,甚至很多人我大抵都是记不清楚了的,但唯有这些歌词深深烙在了我脑海里,每个时期都有属于自己的歌曲,一旦听到就仿佛如索引一般想起了那段时光的事和人,然后才会后知后觉到,哦,原来那样的青春时光我也曾经历过,歌曲大抵也是一种日记。

    三个小时的车程,有人唱着歌,有的人打着牌,有的人只是戴着耳机欣赏着风景,我和词蓝是听着同样的歌的,她的MP3里面的歌曲大抵都被我复制过来了。记忆中,仿佛那是这辈子最惬意、最纯粹的时光了。我望着坐在前面的词蓝,她的秀发随着风胡乱的起舞着,她微闭着眼睛,阳光照在取下眼镜的修长睫毛上,泛出温和的颜色,和着秀发飘出的光影,仿若天使一般。我哼着歌,不时看着风景,不时望着词蓝,想着,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多好,没有时间去想复杂的考题,没有时间去想宇宙终有一天会结束,脑海只想着过好这样的每时每刻。

    第一站是武大,关于武汉大学的印象,我与他人不同,印在脑海的应该是大门的牌坊,上面书写着“国立武汉大学”,不巧的是我们去的时候牌坊底下飞舞着漫天灰尘,这偏见的印象让我高考毕业后的志愿跳过了所有武汉的高校。当然,樱花也是不得不让人印象深刻之物。初春时节,不知道是哪一条道路上,阳光灿烂,落英缤纷,站在老斋舍制高点上俯瞰下去,简直就是花的海洋,藏在花海中影影约约显露出的中西合璧样式的建筑让人一下子回到了民国时代。我站在老斋舍的长阶梯上,望着深邃的楼台,仿佛自己前世曾经来过这里。周围喧闹着,我听不见,词蓝高兴的笑着,我听不见。那过去的画面似清晰却又模糊不清,晃过神来,却又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不禁一阵惆怅。

    也就是在那里,我们第一次见到了楚。词蓝和肥仔把楚带过来的时候,老肖表现的极为惊奇,说到:“肥仔,没想到你长成这样子还能和如此的大美女交上好朋友,快介绍来认识认识!”

    “诗绿,刚才看到你在阶梯上望着上面感觉很有意境,给你拍了张背影照,记得去我空间拿哦。”楚没有理会老肖,对我说到。

    “是吗?谢谢你了。”

    这恐怕我和风景合拍的第一张照片。

    看着我些许冷淡的样子,肥仔开始介绍起了楚。

    原来楚是词蓝的初中同学,是隔壁三班的,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去欧洲留学,为此一直拼命练习着英语。肥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楚和词蓝的关系,托词蓝和楚见过几面,不时一起练习练习口语,一来二去就熟了。

    我是不相信肥仔的谎言的,班上明明还有一个女生也一直拼命练习着英语准备着出国留学的!当楚说到下学期会转到我们班级的时候,我意识到这一切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认识完毕后,就这样,武汉的第一天,我、词蓝、老肖、荆诺、肥仔、楚、文兄还有装在文兄心里的茜一行八个人沿着落花形成的花路在武大的校园徜徉着。记得是有细雨飘过的,肥仔和楚热烈得讨论着《仲夏夜之梦》,讲到拉山德和迪米特罗斯因为魔汁都爱上海伦娜时,楚哈哈大笑。接着他们讨论起了《简.爱》,楚说她以后一定会当一个如简.爱般的女子,她是多羡慕简.爱和罗切斯特之间的爱情故事啊。最后他们又讲起了《基督山伯爵》,楚说一个豪爽过、阴郁过,为了复仇不择手段过,最终也忏悔过的男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肥仔说那他也争取当一个如基督山一般的男子吧。我听不懂他们讲的,脑海里不停冒出的是各种关于春雨的诗句,“粉蝶双双穿槛舞,帘卷晚天疏雨”,“东风吹柳日初长,雨余芳草斜阳。杏花零落燕泥香,睡损红妆”,“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想不起那时具体的景色,大抵这些诗词的意境也能够描述几分,只不过杏花变成了樱花、春雨变成了花雨罢了。他们谈论着他们的意境,我想象着我的浪漫,只是在大家一起大笑时,我也会笑起来,然后偷偷望向那个许久不见、让人痴迷的、开心的词蓝。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有着自己的小动作,而这种氛围日后的我再也体会不到了。

    回到学校包的酒店,我们都累坏了,瘫倒在床上。每个房间都是两张床,住四个人,我和老肖几个自然住在了一起。收拾妥当,肥仔背上背包就准备出去。

    “站住,这偷偷摸摸的是要去干嘛?”老肖叫住了肥仔。

    肥仔根本不想理老肖,径直向门走去,无奈老肖快了一步,拦在前面。

    “你走开!我拿点东西给楚,很急的!”

    “哟哟,这么着急,是有什么好东西需要用这么大的包去送啊?”说完,老肖便动起手来去翻肥仔的包。

    肥仔急了,拉拉扯扯之间,一个木塞的瓶子露了出来。

    “哎哟喂。这是什么,这不是红酒吗?哇,你们两个快来看,肥仔有好东西却不跟我们分享,你们说是不是该打?”

    我看着电视,文兄看着书,浑身的疲劳感根本让我倆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两个之间的纠纷。

    肥仔满脸通红,却又无计可施,泄气的坐在了床上。老肖得意的继续翻着,“哟,还有三支高脚杯呢,怎么少了一支呢?”

    听到这些,肥仔愈发气愤,四处望了望想寻求帮助,却发现老肖鼓鼓的背包,肥仔瞬间来了主意,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老肖!你自己的包不也是鼓鼓的!既然要翻包也不能只翻我的。”

    老肖自视理亏,却抱起背包死死不肯松开。瘦弱的老肖那里时是肥仔的对手,背包三下五除二就被肥仔缴了。

    “竟然是两个大音响,你神经病啊!”翻开老肖的背包后肥仔满脸无语,心中的气愤没发泄出分毫。

    “怎样?我带着听歌不行吗?这空荡的房间来点音乐多有感觉。”老肖得意的笑着,不经意间看到了我和文兄的背包,此时视线正好与肥仔碰到了一起,两人相视一笑。

    “喂,你们两个,肥仔已经把自己的红酒拿出来要分享了,你们两个背包都是鼓鼓的,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点东西来分享啊。”

    “对啊,这红酒可是我偷偷在离学校好远的超市才买的的,本来是打算偷偷和楚一起喝的,现在只能拿出来一起分享了。一杯红酒,再用老肖的音响放点音乐,多么惬意,你们两个应该表示表示的。”老肖和肥仔开始一唱一和起来。

    战火烧到眼前,我和文兄不得不誓死保护,两个人抱着背包从房间的这个角落跑到那个角落。

    “我们两个又不喝酒,鬼才要和你们一起分享。”

    “你们两个就不要跑了,正好肥仔要找楚楚,干脆直接叫楚楚、荆诺他们过来一起玩,反正老师在大厅打牌,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也不会管的。”老肖气喘吁吁,不得不改变策略开始游说起来。

    在老肖和肥仔的威逼利诱下,我们最终缴械投降,将背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瓜子、花生、饮料、扑克牌、狼人杀?”对于文兄背包里的东西老肖满脸好奇,“这是什么破书?算了不管它,文兄,你这小子不错,够大方!这下子就不愁荆诺他们几个来了之后没得玩了。”

    “明明是你们逼迫的,脸皮可真是厚。”文兄无语到。

    “来来,看看诗绿背包里面是什么”肥仔打开了我的背包,“原来是顶大大的折叠帐篷,颜色竟然还有些花里胡哨,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肥仔特地将这个“大”字拖得老长。

    “什么叫花里胡哨,逛超市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件打折。”对于肥仔的评价我感到十分不满。

    “好了,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肥仔快去把荆诺、词蓝、楚他们几个叫过来,今晚可有得玩。”老肖似乎格外兴奋。

    等到肥仔把楚、词蓝、荆诺过来的时候,气氛开始显得不对了。当看到词蓝手上提着的蛋糕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三个上了肥仔的当了!

    “铛,铛,铛,铛,我们的寿星到了!”肥仔满脸笑意,“老肖,快去把准备好的音响拿出来,我的mp4里面有生日快乐这首歌,快拿去放。文兄,你把准备好的零食给大家分一下,今天大家要吃个够。”

    知道自己上当受骗,我们三个却只能强颜欢笑配合着肥仔将戏演下去。肥仔用带来的塑料杯给每个人来了点红酒,灯光关闭、音乐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隔壁房间听到我们这边热闹的盛况,纷纷过来围观。楚此刻显得十分兴奋,吹完蜡烛后一个劲地感谢大家,“这可能是我到目前为止过的最有意义的生日了,谢谢大家做的这些准备。”

    “虽然被欺骗,但想想这生日派对还算不错。”我心里想着,对肥仔的怨恨倒少了些。

    随着楚吹完蜡烛,气氛达到了高潮,老肖兴奋地唱起了我的《大城小爱》,在众人的起哄下,老肖又秀出了他的街舞。每个人仿佛挣脱了牢笼,随着音乐的节奏胡乱摇摆着身体,我看到了词蓝兴奋的眼神,当她望向楚的时候,我分明看出了她的羡慕,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为什么唱这首歌的不是我呢?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为词蓝做点什么呢?”

    丧气的我开始感觉到这世界的热闹一点都不属于我,这时候孔武有力的数学老师刚哥闯了进来,大家一哄而散。幸好老肖足够机灵,给刚哥递了份蛋糕,解释到大家只是在为楚过生日。

    “那你们声音小点。”刚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松了口气。

    蛋糕吃完后,我们先是分成两拨打了会扑克,接着玩起了狼人杀。闭眼的时候,肥仔作为法官在我耳边说到:“诗绿,我之前对楚说过还有礼物送给他的,但想了好久都不知道送什么,我知道你一直想送词蓝一个半岛铁盒当作礼物,这个创意先借给我好不好?”

    “我知道这事现在由不得我,但我知道,肥仔,你回去死定了!”

    “天亮请睁眼!”肥仔对我的回答不予回应,“surprise!”肥仔拿出了半岛铁盒对楚说到。

    “楚,你知道半岛铁盒是什么吗?对,就是周杰伦唱的那首歌里面的,就是这个。”接着肥仔打开了铁盒,里面的音乐声缓缓升起——“为什么这样子,你拉着我说你有些犹豫”。看着楚楚兴奋的样子,我不经望向了词蓝,看着词蓝一脸的惊讶,我看出了词蓝的一丝渴望。那晚,伴随着《半岛铁盒》,我们一群人疯了几近一夜。

    后两天的经历委实是记不清了,去的地方有华科,有地大,也许还有其他的高校,大抵是一路的困意让记忆变得不是那么牢固了吧,当然还是会遗留一些的——磨山风景区大门前的合照以及最后一天在磨山上睡帐篷的时光还是挺惬意的。

    武汉之行结束后回到宿舍,肥仔先是被我们三个揍了一顿,然后逼着他请我们三个吃了一个星期的饭,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后来,每当提起这件事,老肖总会第一个出来抱怨,“本来我是想让肥仔把大家都叫过来然后在荆诺面前展示一下我高超的歌技和迷人的舞姿,结果被肥仔摆了一道,完完全全的喧宾夺主!”

    “你还说呢,我本来都和词蓝说好了,她带蛋糕,我带红酒,两个人给楚好好过一个生日,被你一闹我不得已才想出来这个办法。”肥仔一脸无辜辩解到。

    “你们两个就别假惺惺了,最后还不是都露了一手。我才是倒霉透顶,要不是肥仔抢了我的创意,等我把‘半岛铁盒’送给词蓝,说不定我们那时候就真的在一起了呢。”我忿忿不平到。

    “说到这,诗绿,你带的那些帐篷是用来干嘛的?”文兄突然想到了这问题。

    “这个嘛,因为词蓝说过她喜欢看夜晚的星空,我本来是打算和她一起看星星的。”

    “竟然这么浪漫!小伙子,可以的!”老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显得兴奋不已。

    “有什么用,还不是没看成。”

    走廊灯关上书包放

    走到房间窗外望

    回想刚买的书

    一本名叫半岛铁盒

    放在床边堆好

    第一页第六页第七页序

    我永远都想不到

    陪我看这书的你会要走

    不再是不再有

    现在已经看不到

    铁盒的钥匙孔

    透着光看见它锈了好久

    好旧好旧

    外围的灰尘包围了我

    好暗好暗

    铁盒的钥匙我找不到

    放在糖果旁的

    是我很想回忆的甜

    然而过滤了你和我

    沦落而成美

    沉在盒子里的是你

    给我的快乐

    我很想记得可是我记不得

    为什么这样子

    雨还没停你就撑伞要走

    已经习惯不去阻止你

    过好一阵子你就会回来

    印象中的爱情

    好像顶不住那时间

    为什么这样子

    你看着我说你已经决定

    我拉不住你

    他的手应该比我更暖

    铁盒的序变成了日记

    变成了空气演化成回忆

    印象中的爱情

    好像顶不住那时间

    所以你弃权

    到最后我也没弄清楚半岛铁盒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即使弄清楚了又能够送给谁呢?

    从那以后肥仔和楚的关系愈发亲密,不过这当然是肥仔自己说的。那段时间,肥仔一旦碰到我们说的就是今天和楚去哪吃饭了、楚送了他什么书、他和楚又讨论了什么电影啊之类的,总之就是他们现在就是形影不离了。时常肥仔也会向我们卖弄着他看的《资本论》、《货币与战争》之类的东西,弄的那段时间大家都不想与他说话。

    这些话高中听过一次,大学听过一次,刚开始工作时又听过一次,听多了也便习惯了,不过总归是会为他祝福的,说不定就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