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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过与楚“亲密无间”的的半学期后,肥仔终于是有下一步动作了。肥仔准备在平安夜的晚上向楚表白,这是他悄悄告诉我的,末了还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至于表白的方式,肥仔对我做了“嘘”的手势,表示向我保密。我十分好奇肥仔的表白方式,毕竟上次的高校之行他的鬼点子是层出不穷。我时不时地向老肖和文兄旁敲侧击,询问他们圣诞节准备怎么过,可他们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语气出奇的一致:“过什么圣诞节,那不是外国人才过的节日么?”
这反而激起了我心中的好胜之心,我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天晚自习上完我迅速洗完澡,穿上棉拖鞋,端着刚泡好的咖啡悄悄地走进了文兄的宿舍,果不其然,文兄正在仔仔细细写着给茜的回信。正好文兄宿舍没有其他人,大概是出去吃宵夜去了。我咳嗽了几声,大声说到:
“哟,您这信写了没有上百也有大几十封了吧?怎么样了啊,还没弄到手么?”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惊一乍,吓死个人。”
“这不是关心你嘛。”
“关你啥事,你自己和词蓝的关系都还没有扯清楚。”
“我这不是看到肥仔都准备表白了,替你担心嘛。”
“嗯?肥仔告诉你了?这个人真是的,叫我保密,自己却到处说。”
“肥仔说是跟我说了,不过怎么没找我帮忙布置点啥?”
“本来他是打算把楚约到操场,然后让我们从文化长廊的二楼放下载有巧克力和苹果的气球,接着再来一段深情的告白。不过我和老肖一致觉得他这是言情剧看多了,强烈建议肥仔取消气球这个环节,到时候指不定会飞到哪里去。这样,表白就变得简单多了,苹果和巧克力就够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帮忙。”
“这样啊,希望肥仔能够成功吧,念叨了这么久终于开始行动了。”
“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呢?”
“有什么不对的。对了,你和茜到什么程度了?”
“相互欣赏还不足够吗?你千万不要跟肥仔说这些是我跟你讲的,不然他会用他庞大的身躯压死我的。”
“没有的事。”
“你和词蓝究竟怎么啦?感觉你们好久都没交流了。”
“不知道,毕业了再说吧。”
时间的指针在我的期望中一格一格走着,平安夜的晚上,我、老肖和文兄不约而同地假装作业没有写完,拖拖拉拉的不肯离开教室。可一直到楚背上书包离开教室回家的那刻肥仔都没有一丝行动,我故意咳嗽了几声,肥仔依然没有反应。等到肥仔收拾好东西准备的回宿舍的时候我们急忙跟在了后面。
“东西到底送出去了没有啊?”老肖忍不住先开了口。
“送了。”
“那楚究竟怎么说的?”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我拉了文兄示意他不要再继续问下去。或许是感受到了肥仔的冰冷,回宿舍的路上我们几个没有再说一句话。
十二月的操场寒风阵阵,淡淡的雾气笼罩住了四周,可依旧有着不少拿着苹果的人们慢悠悠走着,笑声此起彼伏,将这肃杀的气氛烘托得更加的悲凉。而后的日子,当我们再问起肥仔关于楚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打哈哈说这都是没有的事,这件事到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谁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到宿舍的时候,文兄突然把我叫到走廊让我陪他聊聊天。走廊的冷风吹在我单薄的秋裤上,让我瑟瑟发抖,即使手上的咖啡和厚重的羽绒服也抵挡不了这阴冷的寒气。可是看到文兄满脸忧愁的样子,我不得不坚持了下来。
“诗绿,你说,爱情是不是真的很难得到啊。”
“我觉得是这样。”
“那我是不是也没有十拿九稳?我和她总是在聊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好怕哪一天我向茜提这件事的时候她会直接拒绝我。”
“对于这种毫无根据假定的话语我一般是不做评价的。”
“你说我应不应该早点向她说清这件事,现在的我有点慌乱。”
“这个由你自己决定,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弄得你心烦意乱,影响你的学习,早点弄清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真的好怕她会拒绝。”
“滚吧!”我懒得继续聊下去,拼命跺了跺脚,走回了宿舍。
圣诞节过后是新的一年,我时常掰着指头数着,零八年似乎已经是个遥远的过去,十年后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不敢想象,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了。新年第一天早上父亲竟然破天荒地亲自给我送生活费来了,手中还提着一大袋水果,这在以往是决计不会发生的,母亲才是这种场景的常客。父亲穿着一套拾掇过的衣服,却也没遮住他的老态,我望着父亲头发上冒出的白发,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内心止不住的难过。我让父亲去宿舍坐坐,顺便看看我学习的环境,却被父亲一口拒绝,借口还有急事急匆匆地走了。我提着满大袋的水果想着这个连去银行取钱都不熟练的男人又能有什么急事呢?我又能怎么办呢?好好学习罢!
我的日子渐渐开始以忘却和放下为目标,网吧再也不去了,宿舍娱乐活动也尽量减少,我独自压抑着情感,在孤独中挣扎着,可这种努力又总是徒劳的,数学题不会做依旧是不会做,物理题不会解依旧不会解,我十分的努力也才换来堪堪一分收获,可我依旧不得不努力着。
今天是整个高二年级举办班歌比赛的日子,天气意外的暖和起来,也许是同情我们要统一穿上单薄的校服——那是宽大的、黑色的改版中山装,里面是纯白的衬衫系着领带。这校服大家平时都是不大愿意穿的,每周一要求穿校服的升旗仪式大家也只是套件上衣。不过一旦大家整整齐齐完整地穿上校服看起来还真是帅气不已。特别是在这寒冷的日子里,人是精神的,胳膊、手指、大腿也都是细长的,自我感觉足够良好。我们的指挥是词蓝,就是那种拿着指挥棒上下挥舞的角色。上台之前,我拍了拍词蓝的肩膀,与她互碰拳头向她打气,依旧是有些紧张的,眼神也是不敢对视的。可当她对我微微一笑的时候,我的内心似乎达成了某些和解——她也许早就放下了。全班大声合唱《倔强》的时候我肆无忌惮地看着她,我曾经的懦弱在此时完全消失不见,我开心的笑着,欣赏着词蓝的美丽,依旧那么摄人心魄。这是整个高中生活里我最后一次这么仔细观察她,因为她再也不属于我了。
比赛完后老肖垂头丧气地在操场走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凑了上去。
“怎么?明天期末考试,考完就快要放寒假了,这还不开心么?”
“考试怎么能让人开心得起来了哟!”
“和荆诺怎么样了?”
“别说了,我现在满脑子只有学习,这种事情高考完后立马解决。”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看到小姑竟然坐在楼梯口和宿管大叔聊着天,一看到我连忙将手中的牛奶塞到我的手上。
“你再不来我和小嫣都要走了。”
“你们怎么来了?”
“你妹妹今天拉丁舞比赛,场地就在你们学校。”
“她读几年级了?”
“四年级,都快要读初中了。”
“时间过得真快,我印象中她应该还是六七岁的样子。”
“你不看你都是个多大的人了。”
我和小姑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家常,临走前还塞给我了两百块钱,我推脱不过,终归是收下了。
“今年过年我开车载你们一家回去,记得告诉你妈啊。”
“好。”我回答到。
说实话,小姑对我是不错的。尽管母亲一直诉说着他们的恩怨,我都放置一边,她投之以桃我便报之以李。小姑是父亲一大家子中最早出去闯荡的人,还未成年的时候便只身一人跑到广州闯荡。据她自己所讲刚到的时候差点饿死街头,幸好碰到小姑爷才渐渐好了起来。他们在广州也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可日子终归是渐渐好了起来。母亲总是说他们花花肠子多,走的不是什么正经路子,这也无可厚非。现在的小姑在家里一个人带着孩子,小姑爷则仍旧在广州闯荡,现在听她说买了车,我想母亲又该嫉妒起来了。不过我才不想管这些,我的世界里没有这些俗气的事情。
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压抑的高中生活,然后追求心中自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