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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过百的寿命都可称为仙人。
丞相年岁如今已近六十,每日为国操劳头发已然花白,老态龙钟。
他想告老这事儿云觅不是没消息,丞相那几日来御书房交谈事情总是会明里暗里的说一句,如今眼睛不中用了,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什么前几日梦到了先帝,忽然觉得也该休息休息了。
云觅不太想放过这个老人。
贤才难得。
更何况丞相位子一缺,必定又是要朝堂勾心斗角,争得腥风血雨。
云觅摆了摆手,有些无奈:“此事朕已知晓,都退下吧。”
这丞相之位除了世袭传承以外,便是能者上位。
如今的朝堂那些个老臣都在活跃自己的人脉,寄托于他们多说些好话,到时候给皇帝哄得高兴了,那位子岂不是唾手可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梦寐以求的诱人。
云觅按捺着默不作声,底下的争斗已然开始。丞相称抱恙已经有半月有余没来了,云觅便带着燕无归微服溜出了宫门前往丞相府上。
因着还有全胜的缘故,云觅看见那些地摊上的小玩意儿也只是敢瞥一眼。
燕无归心细,瞧见她那眼神就默默记下来等着从丞相府出来给人捎带上。
“丞相这辈子为了国朝可谓是呕心沥血。”
云觅背着手说道:“若是他提出请辞,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拒绝。”
别看丞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实际上是个铁血腕,精明的跟狐狸似的。当年跟她父皇将朝堂、天下治理的服服帖帖,又自知位高权重,从来不跟人过于亲近,连媳妇娶得是乡野村妇,完完全全跟朝堂隔绝开来。不给人说半分闲话的机会。
上一任皇帝觉得他实在杞人忧天,想要帮着壮大他的势力,以免以后受人欺。所以把他亲戚安排进来当小官,结果陛下前脚颁了圣旨,后脚丞相就找个茬将人安排到了清闲的每日打酣睡的职位,一点儿实权不让握。
皇帝临终前,丞相也在身边。
皇帝跟原主交代,不管以后丞相后世做了什么事,都不可下死罪。反又跟丞相交代,云觅这孩子就交托给他照看了。
皇帝闭眼时都是跟丞相双手交握在一起,一脸不放心这个天下的样子。
当时丞相也很动容,眼圈红红地哀喊几句陛下,可是等人一闭眼转头便跟原主说什么陛下的话殿下不必放心里,若是他后世有罪还请重罚,以儆效尤,不若有愧于陛下厚待。
看看。
如此鞠躬尽瘁,云觅真觉得很是惋惜。
为什么古人的年龄这么短?
全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日大臣们看见他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爹,什么贵重物件都往他的房子里送,以求让全胜多多美言几句。
当然全胜也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在云觅面前夸了夸送礼的大臣们很有钱。云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掏出来本子在上面把送礼的人用墨笔勾去。
送礼是个手段,可就不适合权倾朝野的丞相。若是这种人上位了,没几年贪污受贿的就该富可敌国了吧。她不能给铭云养个虎狼之臣。
云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全胜说了一句,该收礼就收,反正国库还空的很。
陛下有自己的小心思,全胜如今说什么都很容易成为出头鸟。
“丞相家有三子?”云觅猛地想起这茬来。
全胜低眉俯身:“回陛下,是了。”
“可有继承了丞相几分风骨的?”
丞相实在是把人藏的紧,他那三个儿子无一入仕途。
这就很奇怪。
全胜回忆了一番,如实禀告:“似是没有。大公子顺昌在城中习字教书,二公子顺承从了商,三公子年纪还尚幼瞧不出来什么。”
云觅嘴角抽了抽,这丞相倒真真是有意思,对权利看的轻如鸿毛,甚至于还有隐隐要逃避抗拒的样子。
三人慢悠悠地晃到了相府,全胜接过云觅的金牌向前给那侍卫瞧了一眼,他连忙叫人进去报,匆匆推开大门跪了一地。
云觅朝他们做了个平身的手势便从大门进入。
这相府的院子说华贵不尽然,但用的料子都是实打实的好,有种别致幽居的调调。
丞相携带妻儿前来,他这辈子也只有一位夫人。
当年他娶妻京城中还曾热议过一段时间。毕竟当年的丞相也算是年少有为、风度翩翩,无数千金的闺阁梦中情人,谁曾想最后却娶了一个名不经传的乡野村妇。
那女人也有四十多岁了,保养的却甚好,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如今却看不见一丝毫的怯懦,扶着丞相笑得温和有礼。
“老臣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云觅叹了口气连忙将人扶好:“朕听闻丞相一直抱恙,特来前看。君臣私下不必多礼。”
“陛下,这边儿请。”
夫人做了个手势将几人往大堂领去,云觅用余光瞥了一眼丞相府的三子,名叫顺源。八岁左右,模样生生干干净净,不像是夫人那就是像丞相。小小年纪就已然隐隐透出天人之姿,想必当年传闻万人空巷看丞相不是玩笑话。
云觅此番前来自是跟丞相说说“贴己”话,燕无归身为女眷被该入后院的,可是那丞相跟云觅一堂同坐时说了一句:“既然来了,那便在这儿的。夫人,去帮陛下跟贵妃斟两杯茶来。”
全胜也知趣的退下,整个厅堂只剩云觅三人。
丞相揣着手坐在下座的位置,云觅开口问道:“朕听朝中有传闻,丞相意欲请辞?”
“老臣确有此意。”
丞相说着,从袖子间拿出了一本折子,想来是早有准备,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这些天臣身子一直不适。既然陛下来了,也省得老臣再拖着抱病之身前去烦扰陛下。”
他朝云觅这儿来,递折子时忽然问了一句:“陛下,你说老臣这折子是该递给你,还是递给满贵妃?”
云觅眉头一蹙,燕无归勾唇笑了笑。
“丞相这说的是什么话?”云觅摸了摸鼻子。
丞相低头抿唇摇了摇头:“陛下瞒天过海。瞒得过别人,又怎么能瞒的过臣?若是瞒的过去,岂不是臣的失职。”